自己寫了一個小說開頭,請大家品鑑下

萬籟俱寂,深夜含霜,夜色彷彿從天而降的幕布,把整片大地都包裹其中,無法逃脫。

月光朦朧,籠罩著空曠的峽谷,在隆冬的白霜映射下,整個峽口村就像蹲伏在長林山下的巨獸,用火熱的體溫抵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寒風。

村裡不時有火光閃動,那是村民們在屋子裡點起的燭火,偏僻的小山村裡,不時有貨郎擔著兩簍小玩意,其中有不少蠟燭,村民們也積攢了了不少。

“哇!”

夜空下的寂靜被嘹亮的孩童啼哭聲劃破,在燭光中勉強亮起來的村莊中一下子人影綽綽。

“蕭家那女人生了!”忙亂的人影中,有女人尖銳的聲音傳出來。

“什麼,她還敢生下來?”男人的聲音響起,除了憤怒,似乎還有些東西。

整個村子的所有人都朝著其中一戶人家湧入,孩子的啼哭聲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破落的院子裡面雜草叢生,裡面不時有被驚醒的老鼠兔子在其中亂竄,四周凹凸不平的圍牆上塵土簌簌直流,兩扇大門被進出的人群撞得分分合合,木屑紛飛。

一時間整個蕭家人聲鼎沸,車水馬龍的,但從破敗的院子裡傳出來女人的哭叫聲與求饒聲來看,這並不是什麼好事,而是劫難和困境。

“蕭家的孽種!”

“把那個賤人抓去沉潭!”

“打死他們!”

……

一個女人被村民們從蕭家五花大綁地押了出來,女人頭髮低垂,穿著一件破舊的衣衫,上面還有絲絲縷縷的血跡,寒冬臘月,她虛弱的身體不住地瑟瑟發抖,在村民們手中拼命掙扎。

“韓雙,你剋死了蕭老一家,又生下了一個野種,你還有什麼話說?”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手裡拿著一根柺杖,不斷抽打著女人。

“你這個災星,怎麼還不死,你對得起蕭老一家嗎?”

“明天送族裡沉潭吧……”

那個被叫韓雙的女人似乎已經麻木了,衣褲被逐漸被流下的血沾染,除了被凍得不斷顫抖之外,被村民們抽打出一條條血痕她連痛叫都沒有。

“那個孽子怎麼辦?”人群裡有村民突然出聲問道。

韓雙身體抽動了一下,她已經不在乎她自己的處境了,但她明白,那個孩子可是她丈夫蕭仁唯一的血脈了,她就算被沉潭她也認命,但蕭家的香火一定要綿延下去。

“摔死唄,還能怎樣?”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一個頭發輸得錚亮的年輕人,表情有些扭曲地看著韓雙。

“不要,那是我的孩子,是蕭家的孩子!”韓雙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盯著人群中的那個年輕人,“你們怎麼處置我韓雙都行,但不能動我的孩子!”

“我就是要摔死你的賤種,你這個賤人,你還不服?”那個年輕人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一把抓住韓雙的衣領。

“盧斌,我真看不起你,你要是敢動我的孩子,我就是變成了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韓雙有些絕望了,帶著血絲的淚水從她雙頰垂落,眼前一張張平日裡和藹可親的面孔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瘋狂可怖,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韓雙的聲音沙啞乾涸,她剛剛失去了她的丈夫蕭仁,現在又要面對村民們這樣對待,她心神幾乎崩潰。

盧斌眼神從韓雙的身體上掃過,使勁嚥了一口唾沫,一把拽住韓雙的頭髮,一巴掌狠狠甩在韓雙臉上,“你這個賤人,是你剋死了蕭大哥一家,你就是個禍害!”

韓雙被打得兩眼金星直冒,其他人她不知道,但盧斌是村裡村長的獨生子,曾經多次對她動手動腳,被她嚴詞拒絕,盧斌就再也沒有出現,她還以為盧斌知難而退了,想不到會在這裡帶頭為難她。

韓雙剛剛站直了身體,小腹又是一陣劇痛,她被盧斌狠狠一腳踢在肚子上,加上剛剛生產後的虛弱,韓雙眼前一黑,一下子暈了過去。

提起蕭家,可謂無人不知,曾經是峽口村周圍十里八鄉有名的大戶,蕭老爺子蕭敬山一身無雙醫術,千里有名,兼之樂善好施,為人仗義,因此蕭家一度聲名遠播,如日中天。

只是天公不曾佑好人,蕭敬山老爺子醫術無雙,卻偏偏生了個體弱多病的兒子蕭仁,任憑蕭敬山老爺子妙手回春,但對於蕭仁的身體,卻始終是一籌莫展,生生憑著殷實的家底給蕭仁拖著一條命到二十歲。

韓雙是蕭敬山老爺子老友韓江的女兒,韓江曾病魔纏身,命垂一線,是蕭敬山老爺子力挽狂瀾,釣起了韓江的一條命,兩個老頭一見如故,看那時韓雙和蕭仁兩人兩小無猜,順勢就定下了娃娃親。

韓雙與蕭仁成婚時,蕭仁二十,就在兩人新婚之後不滿一個星期,蕭仁突然病重,撒手人寰,而蕭敬山老爺子也是一病倒地,不過一個月,也是駕鶴西去。

韓雙剋夫!

傳言如同傳染病一般,在整個峽口村迅速傳開,紅顏禍水的說法從村口納涼的老大爺到村裡四處拾驢糞蛋的小娃娃,從出遠門務工的年輕人到村後面寺廟的和尚,韓雙都成了過街老鼠。

當韓雙醒來時,她正躺在一堆茅草堆裡,周圍沒有他人,只有一個白髮蒼蒼駝著背的身影背對著她,一個長長地老煙槍上冒著絲絲縷縷的青煙。

“你是誰?我的孩子在哪?”韓雙微微動了動,胸腹間一陣強烈的劇痛傳來,疼得她渾身直抖。

“孩子被帶去做親子鑑定了……你放心吧,孩子會送回來的!”老人沒有回頭,淡淡的回了一句話。

親子鑑定?韓雙懵了,她心裡清楚孩子就是蕭仁的孩子,蕭仁都死了,還怎麼做親子鑑定?

“放心吧,他們找到了蕭仁的頭髮,”老人似乎知道韓雙在想什麼,“醫院會給出答案的!”

峽口村隸屬於威武鎮,此刻威武鎮醫院已經擠滿了人,一群人圍著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老人的懷裡的裹著小棉襖的小孩子。

“咿咿呀呀。”

小孩子在老人懷裡奮力掙扎著,一雙粉嫩的小手牽著老人長長的鬍鬚,大大的眼睛像是兩顆晶瑩剔透的珍珠,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人群。

老人的手裡則顫巍巍地捏著一個泛黃色的紙包,老人的眼裡又是期待又是惶然,他不知道醫院的結果會是什麼,如果懷裡孩子和紙包中毛髮的主人沒有血緣關係,那這對母子就性命難保了。

“一看就不是我蕭大哥的種,摔死算了!”盧斌一臉戾氣,如果不是村裡老人為了以防萬一錯殺好人,盧斌早就把那孩子活活摔死了。

“如果那個賤人真給我蕭大哥戴了綠帽子,她就等死吧!”

“沒錯,直接抓去沉潭,”村裡一群女人也是義憤填膺,惡狠狠的目光盯著老人手中的孩子,像發現了獵物的餓狼!

一群人眾說紛紜,在醫院大堂中鬧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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