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膽小鬼”女孩眼中的決鬥,就是從不解到不惑


一個“膽小鬼”女孩眼中的決鬥,就是從不解到不惑

歐洲人在19世紀的決鬥

作為一個膽小如鼠的靦腆女孩,我從小就沒有主動向別人宣戰過,哪怕對一條狗、一條蛇、一隻螞蚱,甚至,一隻壞事做盡的蠍子。

面對一條惡狗,我會繞一條街回家;路遇一條神秘的斑點蛇,我會撥開熙熙攘攘的人群,遠遠避開;我沒有興趣去弄死一隻素昧平生的螞蚱;就算屋裡出現蠍子,哪怕蟄了人,我也不敢做那個結束它生命的執行官。

所以,對於人與人之間的爭鬥,我全然不解,就像螞蟻不理解老鷹為什麼捉兔子。對於很多歐洲文藝作品裡頻頻出現的決鬥,我更是覺得新鮮。


歐洲文藝作品裡的決鬥,遙遠的傳奇

《三個火槍手》自從有動畫片版本,我就開始看。那時我七八歲,小屁孩一個,除了看熱鬧,只會看顏值。只記得米萊迪長得花容月貌,火槍手們騎馬的樣子很過癮,再有,就是達達尼亞動不動就和對方決鬥。

“決鬥”這個詞,就是從那時開始進入我的視野。


一個“膽小鬼”女孩眼中的決鬥,就是從不解到不惑

記憶中的火槍手


《戰爭與和平》中,皮埃爾因為大家瘋傳多洛霍夫是妻子海倫的情夫,在一個酒會上接受了多洛霍夫的決鬥邀請。他們找了一片松林空地,把佩劍插在雪裡,表示發誓要決鬥。

樹林裡淒冷瘮人,霧氣正繚繞上升,皮埃爾從沒摸過槍,只能現打聽怎麼上膛、怎麼操作扳機。見證人數三聲,決鬥開始,皮埃爾手一抖,槍走火,只聽濃霧中對手哎呦一聲,慢慢倒下……

讀到這時,覺得擅長決鬥的多洛霍夫被一個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小白撂倒,既滑稽,又不值當

《茶花女》中,女主角瑪格麗特“拋棄”男主角阿爾芒後,年輕氣盛的阿爾芒為了報復,去賭場與她當時的“保護人”男爵一賭高下,身家微薄的阿爾芒竟然賭贏了,賺的盆滿缽滿。為這,男爵輸紅了眼,提出決鬥。

而這場決鬥導致對方受傷,阿爾芒因此流放3個月,也因此沒有見到瑪格麗特最後一面


一個“膽小鬼”女孩眼中的決鬥,就是從不解到不惑

茶花女與阿爾芒最後一面


一向乖乖女的我,當時既覺得賭博這種惡習不應該出現在經典作品裡,也覺得這種爭鬥最終賠了夫人又折兵,完全沒有好處。後來一想,這就是19世紀的真實回放,接受吧!

後來才知道,這三部偉大作品的作者,其中兩位——托爾斯泰和大仲馬都參加過決鬥。

後來也知道,原以為這是歐洲人的專利,誰料亞洲也不例外。


亞洲的爭鬥文化在日本

亞洲最喜歡決鬥的國家非日本莫屬。日本和其它亞洲國家不同,長期處於分裂,國家大權被幕府將軍操控多年,因此有尚武傳統。明治天皇掌權時期,幕府又把實權歸還了天皇,造成後來300多年,軍人效忠天皇。

日本軍人效忠的一個特點是,不怕死,死到臨頭不投降,寧可切腹也要保全名聲。於是我聽說了這樣一個故事。

效忠天皇的兩個人在宮殿相遇,風雲際會,起了爭執,其中一人拔出刺刀刺向腹部,流血倒下,並抬頭用自豪的眼神看著對手,沒想到,對手轉身逃走了。

過了不一會,對手又回來了,說:“要不是有要事啟奏天皇,我……”說著手起刀落,肚子上也多了個窟窿,說:“要不然,我早就下刀了……”


一個“膽小鬼”女孩眼中的決鬥,就是從不解到不惑

塗粉的日本武士


這個故事有點誇張的成分,但從二戰實情來看,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二戰期間,歐洲國家有個不成文的做法,戰俘在受傷或失去戰鬥力後,允許投降,並且也不會用極端方式虐待戰俘。

但日本不一樣,日本兵把投降當作奇恥大辱,危急關頭,一般拉響手榴彈與敵人同歸於盡,或者剖腹自殺。如果你看過美國電影《父輩的旗幟》,通過硫磺島戰役的鏡頭,會看到彈盡糧絕的日本兵的人生最後一刻,也會看到他們獸性大發地虐待美國兵


決鬥滅絕了,但爭鬥基因卻嵌在一些人的血液裡

隨著法治的加強,以命相搏的決鬥滅絕了。人與人之間的決鬥,也是事先精心準備,並且在有生命保障的前提下進行,就像這樣:


一個“膽小鬼”女孩眼中的決鬥,就是從不解到不惑

在虛擬世界一決高下


民國時期,梁啟超的長子梁思成和次子梁思永,都被陸軍次長金永炎的汽車撞傷過。這個金永炎開車有點囂張,就像10年前的李剛一樣。

囂張之中,隱藏了爭鬥的基因。

我想起兩個高中男生為了爭一個校花,像偶像劇男配角一樣大打出手,幸虧沒有打壞臉,否則即使贏了戰鬥,也可能被高顏值的校花嫌棄。

我還想起15年前,在太原市的偏僻大街上,兩個女清潔工為了一點雞毛蒜皮扭打成一團。

這是我長大之後的事了,這時我已經不那麼害怕看爭鬥了,也知道,人與人之間有利益重疊區,矛盾在所難免,於是開始學習通過溝通、妥協、等待等方式化解,甚至可以把它當作基因裡的理所當然,一笑而過


一個“膽小鬼”女孩眼中的決鬥,就是從不解到不惑

天高海闊,一笑而過


當代作家馮驥才先生最近作品,《俗世奇人》新作之四《告縣官》裡就有一個似有若無的矛盾。

葛沽菜市東住著一位奇醜無比的人,叫何老三,他聽到了這樣一個事情:

葛沽鎮的人多,住家的房子全擠在一起,難免磕磕碰碰,人們各有性情,日久總有摩擦。這些摩擦,既非仇,也非恨,卻疙疙瘩瘩、彆彆扭扭。怎麼辦?

為了疏解怨氣,大家弄了個廟會,每年三月三,有人扮演一個假縣官給大夥斷官司。這個縣官的差事居然讓何老三給搶了。

有人跑來告狀,說鄰居屠夫馬大刀的兒子親了他閨女一口。他找馬大刀告狀,對方不光不以為意,還辯解道:“我兒子才十二歲,你閨女九歲,親一口算嘛。”

“縣官”立即審案子,查明屬實,便說:“養不教,父之過。押下去,關起來,罰他半天不準出屋!”

後來呢?馬大刀被押了半天,卻樂得鼻涕泡兒都快出來了。原來這半天,屋裡有人看茶、遞煙,好話哄著,陪他打牌,讓他贏錢。

馬大刀高興這種假被關,那個告狀人卻高興告贏了狀。


對於爭鬥,我原本不解,後來就不惑了。我想,天地間任何爭端,若能這樣詼諧幽默冷處理,該有多平和美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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