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強騙子天團!BBC、美國商會、美國政府紛紛中招

安迪.畢裘邦(Andy Bichlbaum)原本就職於遊戲公司馬西斯(Maxis),這家公司製作了 90 年代大熱的《模擬城市》遊戲。之後,馬西斯還製作了一系列模擬遊戲,如《模擬人生》、《模擬地球》、《模擬直升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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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馬西斯的軟件工程師,安迪參與了《模擬直升機》的遊戲開發。在該公司製作的諸多模擬遊戲中,這本來是平淡無奇的一款。

然而,安迪卻因為不滿馬西斯的工作環境,在遊戲里加入了一個惡搞彩蛋:玩家開直升機飛過某些高樓的時候,會在樓頂發現穿著成群的男人穿著比基尼,互相摟抱接吻,親得嘖嘖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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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擬直升機》遊戲中的惡搞彩蛋

結果,這個基情四射的彩蛋被媒體曝出,安迪立馬被公司掃地出門。

被開除之後,安迪並沒有痛改前非;相反,他從惡作劇中找到了樂趣和成就感。於是,安迪夥同另一位“遊手好閒”的男人邁克.波南諾(Mike Bonanno),成立了超級天團“The Yes Men”,從此開啟了世界級惡作劇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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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陶氏化工和 BBC

1984 年,美國聯合碳化物公司(後被美國陶氏化工全資收購)在印度博帕爾的農藥廠發生氰化學洩漏事件。短短几周,導致博帕爾當地 5000 人死亡,10 萬人落下終身殘疾,災難震驚全球。但陶氏化工卻一直沒有站出來對此事負責,更沒有給受害者足夠的賠償。

為表達對博帕爾事件的不滿,安迪和邁克打算替陶氏化工出來發聲。他們先是偽造了陶氏化工的網站,並在網站上發佈了偽造的新聞稿。接下來,他們開始耐心等待媒體的採訪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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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Yes Men 偽造的陶氏化工網站

但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等來了全球最有影響力的電視臺之一:BBC。

2004 年 11 月,一封採訪邀請函發到了 The Yes Men 偽造網站的郵箱:擁有 3 億觀眾的 BBC 世界頻道(BBC World)想要就博帕爾事件 20 週年,採訪陶氏化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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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世界頻道的採訪邀請函

收到 BBC 的邀請,安迪和邁克既緊張又興奮。根據計劃,安迪會假扮陶氏化工的發言人,在 BBC 的巴黎直播間與主持人連線,當著全球 3 億觀眾宣佈一條假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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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和邁克在去往 BBC 直播間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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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直播連線的畫面

在電視直播上,偽裝成陶氏化工發言人的安迪宣佈:陶氏化工對博帕爾事件承擔全部責任,並向受害者賠償 120 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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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在 BBC 上宣佈陶氏化工對博帕爾災難負責

直播結束之後,安迪和邁克故作鎮定地走出了 BBC 的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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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和邁克離開 BBC 直播間

回到住處之後,安迪難掩激動之情,對著鏡頭一陣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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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消息一出全球媒體集體炸鍋,報道鋪天蓋地,陶氏集團的市值在短短 23 分鐘之內損失了 20 億美元。集團急忙出面否認,聲稱之前在 BBC 上的所謂“發言人”跟集團沒有半毛錢關係,是有人精心策劃的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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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很快查明瞭真相,他們把安迪請回了直播間,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安迪說,陶氏一直在欺騙大眾,裝出一副對博帕爾災難無能為力的樣子,他們只是想證明陶氏這麼做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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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在電視上解釋騙局動機

有意思的是,陶氏集團的律師並沒有找他們麻煩,此事最後不了了之。捉弄完陶氏化工和 BBC,安迪和邁克並不打算收手,他們又把矛頭對準了美國政府。

將矛頭對準美國政府

美國政府一直對低收入群體提供廉價的公共住房,窮人不用花太多錢就能有房子住。彼時,美國路易斯安納州剛經歷了卡特琳娜颶風的襲擊,新奧爾良市的損失尤其慘重。為了避難,很多窮人被迫搬出來了原來的廉價公共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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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災難之後的重建期,美國住房與城市發展部(Housing and Urban Development,簡稱 HUD)卻決定將部分廉價公共住房私有化:換句話說,就是把房子從窮人手上拿回來,給到私人的房地產開發商。

於是,The Yes Men 打算出手為災區的窮人打抱不平。在一場新奧爾良的災後重建論壇上,安迪將偽裝成 HUD 副秘書長助理宣佈:HUD 不會私有化廉價公共住房。

屆時,CNN 還會進行現場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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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的是,聽說 HUD 官員要來,新奧爾良市長雷.納金和路易斯安納州州長凱瑟琳.布蘭科決定要一同出席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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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奧爾良市市長出場

論壇開場,論壇主辦方隆重介紹了假扮 HUD 官員的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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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安納州州長也高度評價了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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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安迪登場,他先是宣佈 HUD 之前的決定是錯誤的,為了糾正錯誤, HUD 決定重新啟動公共住房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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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觀眾席掌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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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這次惡作劇也被分分鐘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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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Yes Men 的一系列惡作劇

戲耍政府官員之後,The Yes Men 又策劃了一系列惡作劇。比如,他們印製了 10 萬份自制的《紐約時報》,在紐約曼哈頓街頭免費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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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自制的《紐約時報》上的新聞都是假的。比如,“伊拉克戰爭結束了”、“最高工資法案通過”、“石油國有化,用於資助氣候變化項目”,等等。

偽造的《紐約時報》除了內容,其他長得跟正版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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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拿到報紙之後的表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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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次惡作劇也很快被拆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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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The Yes Men 還偽裝成美國商會(US Chamber of Commerce)發言人,在華盛頓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支持環保立法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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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假扮美國商會發言人宣佈支持環保立法。

但美國商會的真正立場是什麼?當然是反對環保立法的通過。

福克斯商業電視臺(Fox Business),第一時間報道了這條假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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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美國商會的工作人員聞訊趕到,在發佈會現場拆穿了 The Yes Men。

美國商會工作人員與安迪在發佈會現場互懟,氣氛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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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商會也因此成為各大媒體群嘲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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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就在 The Yes Men 召開假新聞發佈會兩週之後,美國商會居然真的改變了立場,從反對環保法案,變成了支持環保法案。

連美國前副總統戈爾都被驚動了,在採訪中談到美國商會的立場轉變時,戈爾狡黠一笑:

“這當然不是 The Yes Men 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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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安迪說,戈爾的這句話就是對 The Yes Men 的最高褒獎。

以上只是 The Yes Men 系列惡作劇中很小的一部分。在他們的網站 Yes Lab 上,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荒誕離奇的惡作劇。

比如,在布魯塞爾的歐洲議會(European Parliament)上,他們展示了自制的反恐安全設備——用氣球把人包裹起來,號稱“可以抵擋一切恐怖襲擊和災難”;冒充通用電氣公司發新聞稿,宣佈把 32 億退稅金全部捐給美國財政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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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文化惡搞(Culture Jamming),The Yes Men 不斷製造假新聞佔領主流媒體,以諷刺政府,揶揄大公司,為弱勢群體發聲。

以上種種,都記錄在 HBO 於 2009 年發行的紀錄片《拯救世界的好人(The Yes Men Fix the World)》中。不過,因為美國商會對 The Yes Men 的起訴,這部紀錄片目前只能在非正常渠道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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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和邁克說,他們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喚醒人們的公共意識;為此,他們不惜與巨頭們作對,被告上法庭也在所不惜。

在他們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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