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技術能讓生命從心所欲麼?

基因技術能讓生命從心所欲麼?

十多年前有一部美劇《英雄》,裡面有一群具有各種神奇超能力的人。正派的皮特,有超強的學習能力,能自動學會別人的超能力。反派的塞拉,善於給大腦“動手術”,總是照貓畫虎根據別人的大腦來“改裝”自己的大腦,讓自己學會新的超能力。塞拉的做法,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基因改造。

從劇本設定來講,皮特的學習能力來自天然,是種天賦,而塞拉的改變出於後天人為,是一種人造。不管是天然還是人造,這種想要擁有超能力的渴望,反應的都是人類試圖突破自然生命限制的終極追求。

基因技術能幫人類實現這種追求麼?牛津大學細胞分子學教授約翰·帕林頓在《重新設計生命》這本書裡全面介紹了基因組編輯技術,讓我們看到科學家們在生命科學技術上走了多遠,基因技術的應用又有哪些顧慮。

基因裡記錄的是生命的密碼。解開基因密碼,甚至去改變基因密碼,本身就具有其他學科無法比擬的神聖感,因為當其他科學努力去理解自然的時候,基因科學是在嘗試操控自然,是在對生命的可能性做手術。基因手術讓人類能夠扮演上帝的角色,拿著一把“基因剪刀”,運用“基因打靶”、“敲入”和“敲出”基因等技術,在生命的設計圖上做精確的剪裁,創造出更好的或者更完美的生命。

這種設想聽起來讓人既興奮又害怕。興奮的是,人類有機會彌補一些生命的缺陷,減少一些不必要的痛苦,為人類造福;害怕的是,這種力量過於強大,該如何設限、如何阻止這項技術被用於自私的個人目的,把技術限定在安全範圍內?這是個難題。

如果運用基因技術去治癒一些先天缺陷引起的嚴重疾病,多數人從道德和感情方面都能夠理解和支持。那如果有人想用基因技術變美、變聰明甚至用克隆產物去謀私利呢?只怕閘門一旦放開,就會造成無法想象的惡果。

科學家在基因研究方面始終比較謹慎。因為基因技術自從誕生以來就揹負了倫理道德的包袱。科學技術可以只回答“能不能實現”的問題,倫理道德卻要回答“該不該去做”的問題。“環保豬”、“超級三文魚”在科學上是成功的案例,但人們始終不能坦然接受“人造生命”的大量應用。

即使有一天,基因技術能夠強大到允許人“隨心所欲”地“定製”自己的“完美下一代”,只怕也沒人敢輕易去嘗試。這樣的“隨心所欲”實在讓人恐懼。在沒有確定好應用基因技術的安全邊界之前,人們還是寧肯不要去嘗試。

在《重新設計生命》的後幾章裡,對基因組編輯技術有著領先認識的約翰·帕林頓也反覆強調,很多取得了突出成就的天才,他們的成功是先天和後天共同作用的結果,甚至後天努力和環境的影響力會產生更主要的作用。所以,不要過度迷信先天基因,也不要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先天基因上。

如果把基因技術“剋制地”應用在治療醫學上的疑難雜症方面,相信多數人會“謹慎地”支持。比如在2015年,基因技術就治癒了一個英國嬰兒的白血病,挽救了一個無辜的小生命。這次嘗試的結果是美好的,過程其實充滿了風險,畢竟基因科學領域還有太多的未知。但生命畢竟不是一臺機器,不能指望依賴基因技術去修復所有疑難問題。對生命和自然的敬畏應該始終約束基因技術的方向。

再回到《英雄》的故事。塞拉痴迷於“改造”自己的大腦,在罪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這種超越自然的能力就像“魔戒”一樣,具有致命的誘惑力。原本心如止水、無慾無求的人,遇到了“魔戒”,也難免生出貪慾。所以,對於基因技術的研究,再謹慎都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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