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地下車庫停好車,在走出車庫的剎那,地面上刺眼的陽光突然讓我心動:“去走西湖吧!好不容易有如此好的機會。”不想浪費午休時間也罷,找個藉口去換個空氣也罷,總之,喜歡一個人的說走就走。
西湖邊趁中午時間出來踏青的人明顯多起來了,有人羽絨服,有人大衣,有人短衣短褲奔跑在陽光裡,人們還不敢脫去各色厚重的冬衣,大約是老人的俗話在作祟,在春天裡,還要捂三捂。隨著疫情的好轉,熱愛生活的人們戴上口罩,謹慎地流連在春天的湖光山色中。
斷橋上,春天放風箏的一幕永遠不會缺席。在天空中盤旋的風箏,引得很多路人駐足仰頭觀看,或許也勾起他們兒時的回憶吧?風無時無刻都有,一年四季都不缺,為什麼獨獨要在春天裡放風箏?小時候懵懂的我曾經這樣好奇,因為春天的風是順的,其它時候的風大多數是凌亂的,風箏不容易被放上去,長輩的話我無從考證,小時候就這樣信以為真。
村後空曠的田地,秋割後黃色的茬經過一個冬天的風霜,已經軟綿無力,踩上去早已不再硌腳。過不了多久,這些茬就會被和進新翻的地裡,成為下一季農作物最好的養料。田埂邊的野草比我們更早感知,大地回春的信息,已經抽出新芽,迫不及待地換上一身嫩綠的新裝。
年輕的叔叔和爸爸偶爾會帶上我們去田裡放風箏,第一年是他們做好教我們放,後來在他們做風箏的時候,我們在邊上看,大概是女孩子的緣故吧,我做的風箏總是飛不上去。印象中那時的風箏是用一種叫桃花紙的紙張糊上去的,這種紙既輕又薄,有點半透明狀。骨架用春天的竹子劈成細細的竹篾,用四根竹篾圍成一個長方形骨架,一長一短共二個交疊在一起,長的是縱向的龍骨,短的是風箏的翅膀。
米飯不光是拿來吃的,也是我們農村最稱手的漿糊。一切就緒後,撒腿跑進家裡,急切的掀起淘籮蓋,撮起幾粒米飯,高興的總不記得把淘籮放回原處,就已經一溜煙跑出家門。把米飯輕輕的抹在竹篾上,然後覆上桃花紙,弄上二根長長的紅色桃花紙,粘在龍骨上作尾巴,讓它在田野的上空隨風飄揚。
西湖上空紅黑色三隻碩大的風箏,老人們手中的線圈也有小圓凳那麼大,一圈圈的線在他們手中轉出去,風箏越飛越高。
春風又綠江南岸,白堤兩邊的柳樹已是綠意朦朧,根根垂直的柳枝像極了珠簾。桃樹也不甘其後,透出一抹紅色的花苞已悄然在樹梢,有二樹猴急的早已忘記同伴的約定,早早的在陽光裡灼灼其華,眾多的目光和手機聚焦在他們身上。
西湖的水墨綠而沉靜,像一位沉默不語的智者,看世界滄桑和萬物變遷,湖上的遊船劃出了他的波瀾,好像驚擾了他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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