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的少女被“男朋友”以1.5萬元賣了,逃出淫窩後她又去找他了

16歲的少女被“男朋友”以1.5萬元賣了,逃出淫窩後她又去找他了


2018年11月,一起聚眾鬥毆的案件被移送浙江省諸暨市檢察院。就是這起看似稀鬆平常的案子,卻引起了承辦檢察官的注意,經過排查涉案人員涉及的刑事案件,串聯研判後發現,共有6起案件涉及同一批人員,且特徵十分類似。


“這不是普通的聚眾鬥毆案件,極有可能是黑惡勢力犯罪組織。”檢察官的判斷並非空穴來風,經過持續跟蹤監督,逐漸顯露出來的真相讓人目瞪口呆,以柏強生為首的犯罪組織涉嫌拐賣婦女、聚眾鬥毆、尋釁滋事等多項犯罪,其中拐賣婦女就多達17次16人,包括多名未成年少女。


諸暨市內的“貴州幫”


在諸暨市,柏強生等人的交流活動範圍大多僅限在貴州人的圈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打架鬥毆成了他們的家常便飯,也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我那個時候覺得柏強生在外面混得不錯,出手也大方,就很羨慕他,打工沒意思,賺的錢還少,覺得跟著他一起玩有牌面。”賴小民是柏強生的“粉絲”,早在2016年,他就辭掉了工作,開始徹底跟著柏強生混社會了。幾年的時間裡,柏強生手下聚集了十幾個“90後”小青年,號稱“貴州幫”。柏強生等人在諸暨市大唐街道混跡了多年,在當地有不小的“名氣”。


“這些人員都是在大唐街道生活的貴州籍人員,沒有固定工作,卻都居住在大唐某公寓,住處長期備有馬刀、鐵棍等工具,平日聽從柏強生的安排,非常有組織性。”辦案檢察官解釋道。


特殊的經濟來源


2018年11月22日,諸暨市檢察院將全部線索移送諸暨市掃黑辦、諸暨市公安局,並要求公安機關進一步深挖徹查。一個月以後,公安機關又發現了柏強生等人涉嫌開設賭場罪的事實並移送諸暨檢察院審查起訴。在案件審查之初,有一個問題縈繞在辦案人員的腦海中。

柏強生幾年來一直負擔著這十幾個人的吃住,身在異鄉,這裡的外鄉人大多是打工一族,那麼這些無業遊民的經濟來源在哪裡呢?直覺告訴辦案人員這裡面肯定存在別的問題。


此時,承辦檢察官葉建平突然接到了一個令他十分意外的電話,江西警方來電要求提審柏強生,說他曾向江西賣淫場所提供賣淫婦女。這似乎成為了一條重要的線索,也能合理解釋柏強生團伙沒有正當工作,卻一直有經濟收入的問題。結合江西警方提供的線索,檢察官懷疑這夥人有可能就是通過介紹賣淫甚至是拐賣婦女來獲取經濟來源。


葉建平立即聯繫公安機關轉變偵查思路,要求圍繞介紹賣淫或者拐賣婦女犯罪對該組織成員進行重點訊問,並調取出行軌跡、住宿信息、微信聊天記錄、通話記錄等,從客觀性證據入手來突破口供。在調查行蹤軌跡時,發現涉案人員曾多次與未成年女性同行至海南、江西,第二天獨自返回,同行女性卻沒有返回記錄。


公安機關以此為突破點,查明被害人身份,柏強生等人拐賣婦女的犯罪事實逐漸浮出水面。在多重證據下,柏強生等人終於開口了,他們除了偶爾打架鬥毆之外,這些小弟平時最主要的工作是通過快手等社交軟件或者線下主動結識一些涉世未深的未成年女孩(以貴州籍為主),發展為男女朋友關係。接著,以各種方式哄騙女孩:“就是騙女孩子去江西、海南上班,那邊的老闆就會給我們一筆錢,我們跟她們說是上幾天班就可以逃回來,到時候我們會去接應,賺來的錢還會分給她們。其實我們聯繫的是那邊的賣淫場所。”


一個連續被賣了兩次的女孩


1999年出生的貴州籍女孩莫小妹16歲就來到諸暨打工。一次偶然的老鄉飯局上認識了柏強生的小弟張春生。老鄉之間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張春生此後就幾乎天天地約莫小妹吃夜宵,一起出去玩。不到半個月兩個人就確立了男女朋友關係。


在張春生的鼓動下,莫小妹甚至辭去了工作,整天與他待在一起。但是沒過幾天,張春生就提出了一個想法。“我們一起去趟江西掙點錢吧,那邊有個老闆,需要你陪他一起招待一下客戶,一兩天時間就能給一筆錢。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可以偷偷跑出來,我們會在附近接應你。”莫小妹似懂非懂,她以為只是去陪陪酒,配合他們演戲而已,就勉強答應了。


第二天,在柏強生的帶領下,幾個人就坐上了租來的小汽車,風塵僕僕地前往江西撫州。其實在私底下,張春生早就把莫小妹的情況告訴了柏強生,表示已經給她洗過腦了,可以隨時準備出貨。


在江西,柏強生認識好幾個從事賣淫服務的“雞頭”,他們需要大量的小姐提供服務。見面之後,“雞頭”問莫小妹,知道是來幹什麼的嗎?莫小妹按照張春生在下車前教她的回答道,知道。“雞頭”又問,你自己願意的吧?莫小妹點頭回答,願意。

驗完貨之後,柏強生和“雞頭”去到一邊,拿到了“雞頭”給的1.5萬元,便與張春生上了車,隨即離開。


“雞頭”帶走了莫小妹,等到了店裡,她才發現所謂的陪老闆就是賣淫。“雞頭”還給她起好名字,叫作“秒秒”。當天,“雞頭”就讓莫小妹開始接客。見到這種場景,莫小妹就開始哭鬧,“雞頭”只好先把她鎖到屋子裡。不料,莫小妹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自己翻牆跑了出來,借了手機打電話讓張春生來接她。花了1.5萬卻沒賺到1分錢的“雞頭”有些氣急敗壞,她當即打電話指責柏強生不靠譜,提供的貨物不守規矩。這邊,柏強生為了穩住“雞頭”和莫小妹,他讓張春生去接莫小妹,帶她去買點衣服,讓莫小妹嚐點甜頭。同時答應“雞頭”會再把貨送過去的。


回到諸暨後的莫小妹似乎忘記了之前的驚嚇,又跟張春生混到了一起。兩三天後,張春生開車找她,說是帶她兜風。一直到凌晨6點的樣子,張春生接到柏強生的電話,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句。通完電話,張春生就直接去接了柏強生帶著莫小妹再一次出發前往江西。莫小妹發現後,表示不願意再冒險了。可是柏強生和張春生卻開始給她洗腦了,誇她聰明機靈,一定能夠想辦法逃脫出來;大家一起賺錢,一起發財,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莫小妹坐在車上又勉勉強強地同意了,其實她的心裡更害怕,她知道柏強生等人都是混社會的,一旦忤逆了他們,自己就可能有更大的麻煩。當天,柏強生等人帶著莫小妹就到了江西,並被重新賣給了原來的那個“雞頭”。“雞頭”給了5000元算作柏強生的辛苦費。拿了錢,張春生和柏強生頭也不回地走了。這一次,“雞頭”把莫小妹看得更緊了,而且拍攝了她的裸照,威脅她如果不答應接客就會將這些裸照貼到她老家的村子裡。


莫小妹只能假裝答應,並開始被迫賣淫。莫小妹如同生活在水火之中,無論什麼樣的身體情況,她必須每天出來接客,其餘的時間都被關在屋子裡,有專人看守。直到一個月以後,莫小妹才以去買冷飲的藉口,偷跑出來。她還是撥通了張春生的電話,讓他來接回。回去之後,如夢一場,而她想到的唯一補償方式就是找柏強生要一點錢。


買賣的“風險”


對於柏強生而言,像莫小妹這樣的是比較合適的買賣。“工作了一個多月,‘雞頭’也賺到錢了,最後也就不會找我們鬧了。”事實上,柏強生覺得自己所從事的這個工作也是有很大的經濟風險的,發出去的貨並不一定能夠得到買家的滿意。


2018年年底的時候,柏強生回了貴州老家辦事,他還把這項拐賣婦女的業務介紹給了老家的朋友王建成。並跟他介紹了怎麼去忽悠這些女孩,以後事成了會跟他一起分錢。缺錢花的王建成通過網絡同時跟兩個當地的女孩談起了戀愛,等到時機成熟,他按照柏強生教他的套路一起將兩個女孩帶到了海南省海口市。


這一次,柏強生聯繫好的“雞頭”卻沒有看上這兩個女孩,兩個女孩長相不好,而且其中一個一隻眼睛是白眼,另一個年紀偏大。最後,“雞頭”以1萬元的價格買下其中一個眼睛不太好的小白。隨後柏強生王建成帶著買下的女孩返回。


留在海南的小白則經歷了人生當中最大的噩夢。她先是被收掉身份證和通信工具,緊接著必須按“雞頭”要求錄下視頻,表示一切都是自願的。年輕稚嫩的小白就是因為這樣的恐嚇被“雞頭”牢牢地攥在了手中。而被拘禁在小黑屋,一天接客二三十個已經成為她們的常態。“雞頭”每個月都會給她們發一顆避孕藥防止懷孕,而賣淫所得費用,全部歸老闆所有。女孩子們全天24小時都有人看管,根本無處可逃。


經歷了四個多月的折磨,直到諸暨警方根據柏強生等人的口供,飛抵海口搗毀了這個賣淫窩點,小白才得以解救。這一次,在諸暨市檢察院全程引導偵查下,公安機關根據線索抓捕了4名“雞頭”,搗毀賣淫窩點2個,當場解救未成年女性6人。


2019年8月12日、10月12日,紹興市檢察院以柏強生等11人涉嫌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拐賣婦女罪、聚眾鬥毆罪、尋釁滋事罪、賭博罪向法院提起公訴。同年11月26日、27日該案在紹興市中級法院集中開庭。


12月30日,紹興市中級法院宣判:柏強生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對該黑社會性質組織的其他成員分別判處無期徒刑、18年至2年3個月不等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或沒收財產。(文中涉案人物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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