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骨蒼然—我的兩張瓦當拓片

一說瓦當,就有人喜歡寫“道在瓦甓”四個字。這個來源於《莊子》一書的詞兒,當然很好。然而,任何事物,一旦它好到成為一種理所當然的理由時,它就缺少了藝術存在的意義。還有其他的詞嗎?

氣骨蒼然。

一直想為手中的瓦當弄個提氣的詞兒,卻苦思不得。偶讀胡應麟《詩藪·內編》,忽然看到老胡談論王勃時,說出了“氣骨蒼然”四個字。王勃“長江悲已滯,萬里念將歸”的詩句也的確具備“氣骨蒼然”的美學氣象。但在這裡,我想用它標識秦磚漢瓦的美學風度。

朋友中,藏瓦當者多,自己也有一些。但是,當建平兄送來“飛鴻延年”拓片時,還是驚喜。

讓·波德里亞說,圖像總是靠對文本的懷念而活著,而文本則靠對圖像的懷念而生存。“飛鴻”的語碼意義是“傳情”。思念之情,歸鄉之情等盡人皆知。但其所傳之情中最大的“情”,莫過於“延年”。《詩經》“君子萬年”也是此意。基於此,同是漢瓦的“千秋萬歲”,較之“飛鴻延年”,不僅少了“飛鴻”的圖,而且太過直白。

直白也未必都不好。“高安萬世”瓦,在詞意和願景上,與“千秋萬歲”幾無二致。但“高安萬世”之所以更為人喜愛,除了存世數量相對較少外,還在於他有更多的可以平凡的道理。為此,我分別寫了兩段跋文,請書法家鄭墨泉先生題跋。

題跋之文,貴在洗盡流調。其妙處,看似平淡卻奇崛。此等境界,雖不能至心嚮往之。我的跋文雖不能得其一二,但由於墨泉先生的書藝加持,亦有可觀處。書以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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