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裘德》:摒棄悲觀的宿命論,親手設計自己的人生

《無名的裘德》是英國作家哈代創作的最後一部長篇小說,小說以悲涼的筆調講述了男主人公裘德悲劇的一生:裘德好學上進、刻苦自修,但他卻始終被拒之於大學門外;他與淑志趣相投、兩情相悅,但在世俗制度和教會的壓迫下痛苦分離;他一生勤儉,但因謀職無路,生活潦倒,絕望中他的長子同弟弟和妹妹一同吊死,最終與命運妥協的裘德終日縱酒,鬱郁成疾,未滿三十歲就含恨而死。

今天筆者將從三方面來分析裘德矛盾悲慘的一生。

《無名的裘德》:摒棄悲觀的宿命論,親手設計自己的人生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殘酷的

“他對基督寺簡直都愛得情痴意醉了,因此,他像一個年輕的情人對他愛的女人那樣,第二次要提那個地方的名字,都害起羞來”。基督寺是裘德從少年時代起就夢想的學府之都,對他而言,基督寺是神秘且富有魔力的,那裡集中了世間所有的高尚和無畏的思想。

裘德堅持認為進入基督寺這座生長知識之樹的光明之城,是上天派給他的使命,也是他畢生的追求。而為了理想的實現,裘德也刻苦勤奮,儘自己一切所能汲取知識,瞭解思想。但是世道是如此的不公,一些人受造之物仁愛,而他卻受盡造之物之殘酷:當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父母就相繼去世,雖然他寄居於老姑母門下避免了流浪之苦,但對於老姑母來說,他依然是個吃閒飯的累贅,所以很早的時候他就嚐到了人生的辛酸艱苦。

寄人籬下的裘德雖然溫飽不成問題,但是他口袋裡一個錢都沒有,所以在現實的問題包括那個俗不可耐的吃飯問題面前,他首要的就是把高尚的理想硬壓下去,四處打工攢錢並積累學問,做好一切準備來等待機會。

但是作為一個窮苦的下層勞工,進入大學只是一個奢靡的夢想。儘管裘德和學院裡的青年有著同樣的思想,甚至比他們懷有更高的抱負,但是他和他們永遠都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是衣食無憂的貴族青年,而他只是一個穿著白布褂子,衣服的褶子裡堆滿石頭末兒的修補學院牆壁的工人。他們各自站在地球的對面,永遠都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無名的裘德》:摒棄悲觀的宿命論,親手設計自己的人生


其實裘德是哈代塑造的平凡人的典型代表,他是最窮苦普通的勞工階層,他生在一個不需要他的世界,他的命運就如卑微弱小的鳥兒一般,生下來就要受盡痛苦,一直到他那無用的生命閉了幕,他才能脫離苦海。但即使現實萬般的殘酷,裘德從未放棄過自己的理想,而燦爛的理想能讓他臉上放射出一種奇特的美麗光輝,就像一盞神燈把他的不服輸的心照得晶瑩明澈;燦爛的理想能讓他忘記生活的苦痛,充實疲憊的心靈。

路遙在《平凡的世界》中說過:“普通並不等於庸俗,他也許一輩子就是一個普通人,但他要做一個不平庸的人。在許許多多平平常常的事情中,應該表現出不平常的看法和做法來”。儘管社會的既定秩序早已決定了不同階層的不同命運,但是身為普通人,裘德從未限定自己生命的意義,他也不甘心在生活的波濤巨浪中就此沉淪。而心中的理想讓他的生活變得廣闊豐富,為理想奮鬥的他也活出了人生的不平庸,讓他不枉在世界上活了一場。

愛情是美妙的,婚姻是悲涼的

“當時他們兩個在一瞬之間,就靈犀相通了,潛在的吸引力,互相感應了,不需要說出來,意義就很明顯”,與艾拉白拉第一次相見,裘德就被情慾之手牢牢擒住了:“好像是司令部發來了一道要他和女人結合的命令,自然要對它服從”,裘德自認為與艾拉白拉相愛是發洩感情的新出路,為此他不再在乎理性和意志,也不再理會所謂高尚的願望,他把精密計劃好的讀書、工作和學習計劃都拋在角落裡,一心投入到甜蜜的愛情中。


《無名的裘德》:摒棄悲觀的宿命論,親手設計自己的人生


但是“衝動是魔鬼”,當裘德與艾拉白拉結婚後卻發現曾讓他倍感榮幸的女人卻是一個情場老手,一個下作、不貞的女人。她缺少和多餘的東西和他的愛好文學、憧憬基督寺的性格完全立於相反的地位。而他的這段婚姻也受盡全教區人的嘲笑:“年輕的範立是一個大傻瓜,他念了會子書,結果只落到這一步”。

愛情不能勉強,談得不好可以輕易的說分手,但是婚姻卻不能隨意而為,一紙婚約就如一個永久的契約,它的影響是長久的,是管一輩子的。所以與艾拉白拉的這段衝動倉促、不匹配的婚姻,對裘德而言,就是一個不見底的陷阱,他重跌入井不僅摔折了腿,甚至會瘸一輩子。

最終這段錯誤的姻緣毀了裘德的前途,也毀了他的人生:“他做不了死鬼,卻可以做個醉鬼呀”。

“但是,如果安排一切的不是上帝,那就是女人”。的確,在裘德的生命中,除了基督寺,女人或是肉慾對裘德具有同樣的魔力:“愛女人,比做大學畢業生,比做牧師,都奸得多。不錯,比做主教都好”。

和艾拉白拉還沒有簽訂離婚契約,裘德就又找到了和自己同氣相應的女人:“像她那樣一個人,由於職業和習慣的關係而身心完全浸在敬愛教會的情感裡,一定和他有許多相同的地方”。淑是一個樂觀真誠,反對舊傳統習俗的新女性,她放棄學業,不顧流言蜚語大膽與裘德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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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的同居生活並不順利,不僅遭到社會習俗的責難和唾棄,還被宗教視為非禮和罪惡,為此他們被迫四處遷徙,無處安身。而這樣的苦難不但讓裘德的健康狀況每日愈下,還讓年幼的大孩子陷入絕望之中,最後還搭上了三個孩子的性命。

他們全部的遭遇都表現在這個大孩子的臉上。裘德頭一次的結合裡所有的不幸和陰暗,他第二次的結合裡所有的意外和錯誤、恐懼和過失,都集中到那個小小的形體上。他就是這一切一切的中心,這一切一切的焦點,這一切一切的單一表現。他曾為先前那一對父母的魯莽行為呻吟過,為他們的惡劣姻緣奮鬥過,現在又為眼前這一對父母的苦惱不幸送掉了性命。

儘管裘德和淑興趣相投,他們的結合也是完美無間的,但是悲哀的是:他們的婚姻仍舊以悲劇收場。裘德經歷了兩次失敗的婚姻,這兩段婚姻也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他想要闡明學術的抱負因第一段婚姻而半路夭折,他想要宣揚聖道的抱負因第二段婚姻而就此止步。此外,錯誤的姻緣不僅招來了血汙和死亡,還讓他走上了家破人亡的絕境。


《無名的裘德》:摒棄悲觀的宿命論,親手設計自己的人生


信仰是永恆的,生命是短暫的

那時裘德反覆地念那首詩,他的感情完全是受了多神論的支配。


他到了家以後,就琢磨他做這樣的事裡面所含的稀奇迷信色彩,這種色彩也不知道是先天的,還是後天的。


從此以後,有很長的時間,他讀的東西,差不多隻是格里士巴赫版本的“福音書”和各部書札。


在一家賣舊書的鋪子裡,看見了幾本教會學者的著作,這樣他就又和神父們的著作發生了姻緣。


他在這個城市的書鋪裡,找到大量的神學書,他有了這些書,就開始重新用起功來。

從小說中我們得知裘德把自己的幸福和前途都寄託於宗教:他把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都消耗在研究神學名著上,因為在他看來進教會能夠為自己謀求幸福,而做主教,除了能夠抑惡揚善或者宣揚聖教外,更重要的是宗教能夠掩藏自己飛黃騰達的野心。

所以一直以來裘德都信奉上帝,而無論是自己的悲劇婚姻,還是孩子的死亡,他都歸結為是上帝的安排:

但是這種事態,卻不是人力所能避免的,這也許是天公的意思。


這種巧合,在他看來,簡直是天公無緣無故地對他譏笑。


事情註定了怎麼樣,就得怎麼樣,它的結局,也是註定了怎麼樣,就得怎麼樣。


《無名的裘德》:摒棄悲觀的宿命論,親手設計自己的人生


熟諳哈代作品的讀者都知道,哈代是一個悲觀的宿命論者。在哈代看來:“每個人的命運都是冥冥之中由神的意志安排決定的,無論人們怎樣努力和反抗都逃不脫神的意志的主宰”。

所以在哈代的筆下,裘德也是一個悲觀的神學倫者。他把自己的悲劇歸結為命運的作弄。因無力反抗命運,他便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命運的擺佈:任由自己深愛的淑獻給自己厭惡的人,一生與痛苦為伴;任由自己再次與艾拉白拉簽訂娼妓式的契約,迷醉於肉慾中;任由自己做了酒鬼的奴隸,一再墮落,鬱鬱而終。

結語

伏爾泰曾說過:“沒有所謂命運這個東西,一切無非是考驗、懲罰或補償”。

現實中,當我們生活不幸或是人生失意的時候,總喜歡拿命運弄人來做藉口。但仔細想想,生活中的一切過失都是我們自己一手造成的,與命運並無任何的關係。所以要想活出普通中的不平庸,我們就必須主宰自己的命運,親手設計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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