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說,蚊子太多,你還是上床睡吧,我不在意

小說:她說,蚊子太多,你還是上床睡吧,我不在意

李三月明白了她的意思,說聲那好吧,就帶著周小南返身退了回來。

邊走邊琢磨著該把周小南安排到哪裡睡覺去,他試探著又問過其他幾個女室,結果不是滿員就是有男朋友在。

無奈之下,李三月說:“乾脆,我把你回賓館吧。”

周小南說:“這麼晚了,我不想去賓館了,我有點怕。”

李三月盯著周小南,呆呆看了一會兒,說:“要不這樣吧,你乾脆住到我房間吧。”

周小南驚住了,瞪大眼睛望著李三月。

李三月一笑,解釋道:“別想歪了,我到外面住。”

“去哪兒?”

“看看其他男室還有沒有地方,實在不行就去外面的小賓館,簡單著呢,進屋再說吧。”

周小南跟在李三月後頭進了屋。

一股淡淡的黴味兒彌散開來,和著花露水的香氣,怪怪的,有點兒嗆鼻。

李三月意識到了什麼,先去開了窗,然後又手忙腳亂地歸攏著凌亂的衣物,一股腦地掖在的床下面的紙箱裡。

他燒開了熱水,倒一杯放到了周小南跟前桌面上。

周小南低頭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你就別再出去找地方了,就在這兒將就一晚上吧。”

李三月心裡一陣靈動,卻故作輕鬆地說:“那不合適吧?”

周小南淡然一笑,指了指牆邊的簡易沙發,說:“我躺在那兒就行,一個晚上好打發的。”

“怎麼好讓你睡那兒呢?”李三月拿一條毛巾,用力抽打著沙發,邊用力邊說,“這個沙發面很寬,就跟個小床差不多。”

“是啊,比學校裡的床小不了多少。”

李三月抽打了一陣子,從床下面抽出了一個皮箱,打開來,找出了一條毛巾被。

他把毛巾被放到了床上,對著周小南說:“你睡床上,我睡沙發。”

“不,你塊頭大,沙發放不開你,你睡床上。”

李三月尷尬一笑,說:“難得聽到有人說我塊頭大,記憶中,你好像是第一個。”

“本來嘛。”

“得了,你也用不著恭維我了,上床睡吧。”

“不嘛,我睡沙發。”

“你就不要再跟我爭了,我是個男人,就算是躺在床上能睡得著嗎?”說完,抓起臉盆接水去了。

周小南不再跟他爭,用李三月打過來的水洗了一把臉,然後脫鞋上床,和衣躺下了。

李三月走過去,把門虛掩了,然後躺到了沙發上。

他睜大眼睛,呆呆瞅著房頂,突然想起了什麼,坐起來,小聲問道:“小周,你習慣開燈睡嗎?”

“關掉吧。”周小南迴答道。

“好吧。”李三月起身熄了燈,再回到沙發上躺下來。

屋裡安靜了下來,靜得很虛空。

李三月心跳加快,幾乎都能夠聽到自己心跳聲。

畢竟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跟陌生的男人睡在同一間屋子裡,況且還是個能夠讓自己產生想法的女生。

他毫無睡意,卻努力地強迫自己緊閉著眼睛,僵直著身子,唯恐弄出一絲一毫的聲息。

“李三月,你睡了嗎?”周小南突然小聲問道。

“還沒呢,怎麼了?”

“睡不著就說說話吧,在學校裡的時候睡得晚,習慣跟姐妹們聊聊天。”

“好啊,你想聊我就陪你聊。說吧,你想聊點啥?”

“聊聊你吧,隨便說點啥都成。哦,對了,說說你家裡情況吧。”

李三月沉默良久,然後嘆一口氣,說:“其實,我很少對別人提起家裡的事情。”

“為什麼?”

李三月嘆息一聲,說:“要不,我就當給你講個故事吧。”

“嗯,那你講吧。”周小南乖巧地答應著。

李三月講起了他的家事。

李三月的家住在一個光禿禿的山溝裡,很窮,家裡還有一個讀初中的弟弟,全家只靠幾畝薄田維持生活。

幾年前他媽媽查出了乳房腫瘤,好在不是惡性的,要是能手術也許就完全好了。

可家裡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爸爸就只得跑到一家工程工地上去打工。偏偏又遇到了一個黑心腸的包工頭,一直拖著工錢不給。

爸爸是個急性子,就動手打了人家,一巴掌把那個人的鼻子給打破了,流了一點血。

誰知那個包工頭去當地派出所報了案,把爸爸抓去了,一番審訊以後,要罰款,還要拘留。

說到這兒,李三月停頓了片刻。

過了一會兒,他接著說,他得知消息後,跟韓隊說明了一下情況,想請假回家看一下。

韓隊是個義氣之人,一聽就來了火氣,打了那個縣公安局的電話,託了熟人才把爸爸撈了出來。

但那個黑心的包工頭還是不依不饒,他以賠償醫療費為由,扣掉了爸爸半年的工錢。

他說自己很幸運,遇到了好人,韓隊得知情況後,召集了隊上的其他人,當天就湊了五萬元錢,讓他帶上回了老家,並破例允許了他半個月的假期,要他帶著媽媽到縣城的醫院做了手術。

慶幸的是媽媽的手術非常成功,現在已經完全康復,都能下地幹活了。

說到這兒,李三月長吁了一口氣,不無感慨地說:“現在,家裡的一切都好起來了!打那以後,我對自己的工作也有了全新的認識,身穿警服就一定要為百姓主持公道,就一定為弱者撐腰。人活著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是弱者了,他們更難啊!”

故事講完了,李三月臉上掛滿了淚花。

周小南也默默流起了眼淚,不時傳出一聲哽咽聲。

過了一會兒,屋子裡就安靜了下來,

隨之,有蚊子飛舞起來,嗡嗡聲忽遠忽近,不絕於耳。

李三月爬起來,走到了床邊,悄悄把蚊帳放了下來。

周小南翻譯翻身,小聲說:“外面蚊子多,會把你咬壞的,要不,你上床睡吧”

“不……不,沒事的。”

“那麼多蚊子,一起撲上你,不把你的血喝乾才怪呢!”

“我皮厚,咬不透的。”

“行了,你就別犟了。”

李三月不再說話,僵直地躺在那兒,任憑蚊蟲叮咬著,手都不動一下。

“沒事的,你上來吧,咱們各睡一頭,互不干擾。”

“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我知道你是什麼人,要不然我能住在這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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