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足球20年前曾錯失掃黑最佳時機 眾人脫罪最終僅一人含冤背鍋

早在2001年,中國足球除了衝出亞洲,還有一次重要的機會,可以掃除所有黑幕,就此開啟新的旅程。如果那個時候,藉著國足衝進世界盃的名聲,順道打假打黑,將會吸引大量的青少年投入足球之中,中國足球也不會缺少青訓力量,那之後或許會變得更好,從此走上另一條路。

然而那一年,引發地震的甲B五鼠事件卻最終被足協選擇了大事化小,只犧牲了龔建平一個裁判,到今天已經被太多人遺忘。中國足壇的掃黑風暴最終拖了7-8年才完成,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製造了太多的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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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城董事長宋衛平

那一年,甲B聯賽之所以發生多次假球事件,首先源自足協的臨時政策,為了保住衝擊世界盃的大好良機,足協宣佈,“一切服從服務於世界盃”,並調整了聯賽升降級方案:2001年甲A只升不降,次年不升不降。也就是說,如果2001年甲B球隊沒能完成升級,就必須要等到2003年,時間跨度太長,讓很多投資人不得不動起歪腦筋。

那一年甲B聯賽只有22輪,上海中遠提前衝A成功,還有一個名額有三支球隊競爭,倒數第二輪,成都五牛突然以11-2的懸殊比分大勝四川綿陽,怒刷淨勝球,導致長春亞泰在最後一輪想完成衝超大業,必須狂勝浙江綠城。

此時的浙江綠城只是一支甲B新軍,他們的前身是在甲A聯賽一度踢出黑馬本色的吉林敖東隊。2000年,吉林敖東降級,經濟狀況堪憂,綠城集團整體收購降級的吉林敖東一隊,又靠摘牌操作引進韓文海、譚恩德等球員,征戰2001年的甲B聯賽;彼時的綠城隊內有多名延吉球員,這讓他們與同屬吉林省的亞泰隊之間的關係變得非常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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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最後一輪,綠城以0-6慘敗,現場觀戰的董事長宋衛平在比賽過程中已經發飆,甚至一度衝入場內導致比賽中斷,但無濟於事,0-6的比分正好保證長春亞泰以1個淨勝球的優勢衝A成功。

賽後,在例行新聞發佈會結束時,記者們正要離開,綠城俱樂部的工作人員跑出來把記者叫住,請大家回去開一個臨時新聞發佈會。董事長宋衛平現場宣佈,開除夏青、鄭東七、玄春浩、張慶華、黃東春等5名延吉籍球員,要求他們晚上10點前必須離隊,俱樂部和教練組將仔細重看錄像,如果再發現問題,不惜開除掉整支球隊;同時特別表揚丟掉6球的門將高樹松,認為他在比賽中不肯認輸的態度應該得到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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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衛平在現場激動地說:不是我們不能輸掉這個球,但是不能這樣輸。這些運動員可能獲得一些金錢,也可能有些家鄉觀念,他們把我們的俱樂部和我們浙江的球迷給賣掉了。(央視記者提問,被打斷)他們活該!我告訴他們,他們可以這樣賣,他們可以賣他們的親人,他們拿了錢得不到好報。

就在甲B爆出醜聞的第二天,中國國足主場1-0戰勝阿曼,“我們贏了”的新聞擠爆所有媒體,讓甲B的醜聞被視而不見。

10月9日,體育總局局長袁偉民批示:打假需重拳出擊。中國足協在年終總結會上表態:亂世須用重典,矯枉難免過正。對此,宋衛平高調地表態,坦然接受一切重罰。

然而幾天後,足協公佈了一系列處罰決定,包括除上海中遠隊外,其他隊一律取消升入甲A聯賽的資格;取消三場疑問比賽所有球員的02年註冊資格;取消多支球隊02-03年的轉會和引進球員的資格,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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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衛平驚愕地發現,綠城被當成打假球的重罪一方,受到的處罰力度甚至超過長春和成都。2001年12月11日,廣州吉利俱樂部宣佈退出中國足協,吉利董事李書福長和綠城董事長宋衛平面對央視《新聞調查》的鏡頭大膽揭黑,宋衛平承認自己多次行賄裁判,行規價6萬,重要比賽需要翻倍,並且在70%-80%的比賽中都需要行賄,這一下牽扯到了大量的執法裁判。

之後《一個來杭執法裁判的自白》的匿名信的曝光,《新聞調查》掃黑欄目的播出,把事情推向了另一個方向。2002年1月,上海電視臺爆出8個受賄裁判的名字,金哨孫葆潔看到自己的名字在內,聯合全國300多名裁判上書足協,要求返還公道,宋衛平被逼上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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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協迅速把整個事件降溫,給予很多受罰球員和俱樂部減刑處理,對大多數問題裁判不做深度追究,打黑最終宣告失敗,只有龔建平一個人被捕。

很多媒體在覆盤整個事件時,質疑宋衛平的所作所為,甚至用了到底是真鬥士還是假英雄的字眼,提出很多疑問。比如在甲B聯賽的最後一輪,如果不是他在球隊0-2落後時衝入場內,導致比賽中斷長達6、7分鐘,長春亞泰也不會有足夠的時間差最終完成6-0的默契比分。而在舉報黑哨和行賄的最初時間,他不放出任何證據,被質疑後,騎虎難下又勸說“老實”的裁判龔建平寫了匿名的自白書,承諾不會出賣,結果在司法介入之後不得不曝光,最終導致龔建平成為整個事件唯一的替罪羊……

各種操作既沒有徹底追查的雄心,又攪亂了很多秩序。

在整個事件降溫的過程中,宋衛平“明智”地遠赴澳大利亞公幹,之後他一直投資足球,維持著綠城俱樂部;2016年,綠城最後一輪被逼平不幸從中超降級,對手正是延邊富德,當年被宋衛平放棄的延邊二隊一路從乙級聯賽衝入頂級,完成了對綠城的報仇;綠城至今停留在中甲,沒能返回頂級聯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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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裁判龔建平

龔建平被捕後,2004年因白血病在醫院去世。

夏青、鄭東七、玄春浩、張慶華、黃東春等5名延吉籍球員當時既有老將,也有充滿前途的年輕人,被開除後,黃東春選擇退役開了燒烤店,生意越做越大;夏青、鄭東七、玄春浩等人經歷了兩年無球可踢的狀態,直到2004年重返延邊隊,但已經找不回之前的狀態,基本都在風華正茂的年齡匆匆退役。

中國足球直到2009年才開始真正的打黑風暴,被拖延的七年時間造成的損失和陰霾,一直持續到今天,還在還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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