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殺(juesha)

(5)

常峰語塞了,動了兩下嘴唇後終究徹底閉上了,臉上卻流露出明顯狠厲的神態。

“怎麼,你還想著人家要是對不起你,你就來狠的是嗎?”楊琨挑眉問道。

“哼!我……”

“你什麼?!別想著打生打死的”楊琨嚴厲起來。

“可是,如果李寒真要坑我,等於是置我於死地,我還顧忌什麼,他讓我生無可戀了,那我也只能帶著他一起去別的世界轉轉了。”常峰這話透著黑色的幽默,帶著自嘲、無奈和無可商量的口氣。

楊琨沒再對他的話表態,這讓他想起十幾年前自己擔任主操盤手時,一次嘔心瀝血、“命懸一線”的經歷。在那次操盤的全過程中,與對手盤不僅在盤面上明爭暗鬥、互相坑殺,在一次楊琨打的出行時,對方居然還僱人駕車從側面直接撞向副駕駛楊琨乘坐的位置,當時幸虧司機師傅反應及時,急速打輪後對方的車只撞到了右後門。那只是對方的一次警告,最多隻是想把他撞傷,否則就不會選擇在楊琨坐車裡時撞擊了。之後的事情是楊琨身後金主解決的,金主將100萬匯入了楊琨的賬戶,說是對方給的驚擾費。

楊琨理解,常峰急於脫困心情壓抑,本能的不願意再去接受合夥人可能有問題的假設,但其實這已經是僥倖心裡和自我麻醉的表現了,再進一步的話,無疑就是崩潰!

“我們不說這些了,事情也遠沒有到那一步。”楊琨不想再聽常峰說這些話,有意讓常峰神經放鬆些的說道。

果然,常峰嘴角瞬間浮現出笑容問道:“您說事情遠沒到那一步?是是,我也覺得應該還有辦法,您是不是已經有什麼解決之策了?您肯定有……”

“常峰,現在我先按照我的理解分析一下這件事情,你聽好了,覺得不對的話可以馬上打斷我。”楊琨說著,同時抬起手做勢不讓常峰再說下去了。

“首先,我剛才看K線圖的時候,感覺從去年8月底以後,手法完全變了,你應該是從那個時候進場的。但是,8月底之前的K線圖顯示,這隻股票的控盤程度不應該低於30%,甚至可能接近40%,如果8月底以前的確都是李寒一個人在主做這隻股票的話,那也就是說,要麼他對你隱藏了其它籌碼,要麼那時有其它跟他合作的機構在共進退。”楊琨頓了一下,有意讓常峰思考。

“其次,或許你還不懂這行裡的規矩,為上市公司做市值管理,是需要公司方面的大股東共同出資的,且統一由操盤方運作,怎麼可能只負責你們想要的利好利空的消息呢?那也太便宜他們了吧?那等於是說他們不承擔一點點的風險,卻坐收巨大的利益。但是從你跟我所說的與李寒的合作內容來看,李寒並沒有跟你說過這些事情。那麼也就是說,極有可能公司大股東也是暗地裡的參與者之一,或者他們只負責出資,而這部分巨大的好處卻被李寒或與其合作的另一個你不知道的機構共同分享了。”楊琨看著常峰,拿起咖啡小喝了一口。

常峰面無表情,甚至已經木訥。

“第三,我剛才看F10資料顯示,公司方面在去年6月中旬實施了一次非公開增發,增發價格6.55元,這個事你應該知道吧?”楊琨問道。

“知道,但我那時想,等到他們一年後解禁的時候,我早已出來了。我之前跟著江浙那邊的機構做的兩個項目,都是幾個月就搞定了,我…我實在沒想到會拖到現在。”常峰眼神僵硬的說道,因為他早就意識到了,還有3個月不到,這些參與定增的機構就要解禁了,這是更加要命的一件事,人家到現在已經賺了快2倍了,一旦解禁,哪有不高高興興砸著盤出來的道理?!

“你跟李寒探討過這件事過嗎?他是怎麼說的?”楊琨問道。

“李寒也很著急,他說務必要在他們解禁前出來,要麼就趕緊找到大機構合作進來。”

“常峰,我再告訴你一個業內的潛規則。之前市場還算不錯的時候,有一段時期是機構求著上市公司要參與定增,但現在早已不是這樣了,一般情況下私下裡大股東是要給參與定增的機構保本保收益的,即便這樣機構們也要仔細考察公司的質地。你看現在,有很多信託產品投資的項目就是上市公司定增,而且還是帶著槓桿參與的,他們自己的資金作為劣後,銀行提供的是優先級資金,或者他們找一家機構出資做優先級資金,讓金融機構做夾層,這樣一來一般槓桿會放大到1:2。你想過嗎?在市場還沒出現牛市的時候,他們為什麼敢於放大兩倍的槓桿去參與定增?沒有公司方面大股東暗地裡的收益保證,他們敢這麼做嗎?銀行提供優先級資金是要收取不菲利息的,現在一般會高於8%的年化利息,現在一些中小銀行的表外資產沒少參與其中獲取暴利,可即使成本如此之高這些機構仍願意拿著這些錢參與定增,你就可想而知公司大股東給他們的收益承諾會有多少了。”楊琨說到這又呷了一口咖啡,讓常峰的的腦子跟上自己。而後繼續說道:

“上市公司增發完成後,大股東是有很大壓力的,業績能大幅增長的還好說些,不能的話就只能動其它腦筋了,比如找機構做市值管理。其實即使業績好的公司,也不乏找機構做市值管理的,畢竟市場不好的時候誰都怕出現意外。我剛才看了,這家公司的業績一般,也沒什麼增速,我想,當時公司的大股東增發後,應該是壓力頗大。”

此時,常峰的眼睛眼睛瞪起很大,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很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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