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是骨灰級的宅，所以，這次疫情對於我來說生活方式並沒有太多不同，除了心理上略有些焦灼外。
但我的母親受不了了！
我說，媽媽，我給你放電視吧，她說看著頭昏。我說，我陪你跳壩壩舞，她說，沒勁。我說，你給我擺擺你過去的事嘛。陳芝麻爛穀子，有什麼好擺的？她依然苦著一張臉不說話。
我知道， 她憋壞了。老人家腿腳利索，要是以往，她除了吃飯，大多數時間都在溜達的。
要不 ，你就在校園裡溜達溜達？（開學遙遙無期，諾大的校園空空蕩蕩，應該很安全。）
老人家咧開嘴，急急忙忙地出門了。
幾分鐘後，我看見她喪著臉，站在門口，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咋啦？
保安說，不戴口罩不準瞎晃！回去！我都這大把年紀了，還吼我！老太太撇著嘴，像要哭出來。
“好了好了，媽媽，我給你戴好口罩，你去吧。”
老太太卻甩開我的手，撅著嘴，坐在床邊，悶悶不樂。我知道，她還在生氣。
“媽，特殊時期， 保安也是為你好啊！只是聲音大了點，你生病時不肯吃藥，你兒子不也吼你？”
老太太愣著頭，想了半天，臉色舒緩下來。
“也是啊，我半截脖子都埋土裡了，就不給人家添亂了。我不出去了，省點口罩吧。你不是說，口罩不好買，有些醫生都沒有口罩用嗎？無關緊要的人少去搶，急著要的人才能買得到。”
“外婆，看不出來，你還是很有覺悟滴！”女兒湊過來，在老太太臉上啵了一個。
“那是！我年輕時後，也當過幾天民兵隊長的！”老太太昂起頭，滿臉的驕傲。
“哇！外婆威武，快給我講講你過去的事！”
“那年，我才18歲……”老太太眯縫著眼，思接千載，開始重複著這個重複了千遍的故事。
我和女兒對視一眼，會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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