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歌曲應把握的四個維度
黃中駿
2020年的開年，由於新型冠狀病毒的肆瘧，顯得不那麼明媚。在這場抗擊疫情的全民戰爭中，我們的黨、政府和人民都經受著考驗。黨中央指出：疫情防控不只是醫藥衛生問題，而是全方位的，各項工作都要為打贏疫情防控阻擊戰提供支持。響應黨中央的號召，廣大音樂工作者在防控疫情的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用歌曲藝術形式，記錄抗疫歷程，禮讚抗疫英雄，謳歌抗疫進程中體現出的民族精神，顯示出音樂工作者對祖國、對人民的強烈責任感及使命擔當。
2月26日，武漢同濟醫院中法新城院區，來自山東省千佛山醫院兩位山東援鄂醫療隊醫護人員用文字表達自己的心
應該說，廣大音樂工作者對抗疫的反應是迅速的，歌曲創作非常豐富。但毋庸諱言，數量雖多，質量卻參差不齊。在大量具有思想性、藝術性、感染力的作品之外，也出現了些許蒼白空洞、投機應付、遊離主題之作。這給音樂工作者提出了嚴肅的考題：人民和社會需要怎樣的抗疫歌曲？
樂為心聲，詩言志，歌詠懷。將言志的詞與詠懷的曲結合，形成了歌曲形式及其藝術魅力。歌曲是民眾喜聞樂見的藝術類型之一。抗疫時期的歌曲，理應具有這一特殊時期的特別要求。就總體特徵而言，人民和社會需要的抗疫歌曲，應當具有鬥志激發的鼓動性、群體意志的凝聚性、深沉情感的渲洩性、滋潤人心的藝術性。這種總體特徵，又具體表現在四個維度上。
△歌曲《多難興邦》MV
作詞：周立榮 作曲：孟文豪
演唱：李智渝(原空政文工團) 任敬慈(中央音樂學院) 王黎(中國東方歌舞團) 王光(中國音協愛樂男聲合唱團)
1.抗疫歌曲應當具有主題思想提煉的高度
抗疫歌曲無疑應以對新冠病毒的防控、抗擊為主題，書寫疫情的肆瘧和人們對疫情的抗爭，生動講述抗疫一線的感人事蹟，講好抗擊疫情的中國故事，凝聚眾志成城抗疫情的意志，抒發人們同舟共濟、英勇奮發的情感。抗疫歌曲更應在對疫情災難的書寫、表現中，不斷為人類和社會提煉進步的思想觀念。這有賴於抗疫歌曲的創作者提煉作品主題、昇華思想高度的能力。從目前受到人民群眾歡迎、在社會上流傳開來的一些歌曲來看，創作者們已經從多個方面提升了抗疫題材主題思想的高度，對生與死、危險與安全、隔離與牽掛、團聚與分離等題材及這些題材所引發的對人們生存境況的關注、對生命狀態的深思等，進行了藝術表現。如《多難興邦》(周立榮詞，孟文豪曲)等歌曲，就將抗疫主題與實現民族復興中國夢的主題聯繫起來，從國家發展層面，昇華了抗疫歌曲的思想高度。又如《每個人的戰爭》(唐躍生詞，姚峰曲)等，直面災難時期人的精神狀態問題，讚揚了逆向而行、風雨兼程、“倒下一個，站起一群”“這是每個人的戰爭，各盡所能就是新的長城”的抗疫精神，實現了抗疫題材思想高度的提升。再如《生命之歌》(方石詞曲)等，以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自身的關係為宏觀視閾，對抗疫題材所蘊含的主題思想進行深度開掘，從而拓展了抗疫歌曲的思想價值。
2.抗疫歌曲應當具有對現實生活體驗的深度
歌曲創作具有明顯的個體化、“主觀性”特徵，作品的產生往往要經歷“物至——心動——情現——樂生”的過程。創作者既要有對抗疫這場全民戰爭的“感性”“主觀性”認知，更要有對這場戰爭認識方面的“理性”“客觀性”昇華，這要求創作者對抗擊疫情的現實生活具有深切的體驗。因為“沒有感性的理性”不理性，“沒有理性的感性”不感人。感性與理性相互交織、難以絕對分割。抗疫歌曲在質量上的參差不齊，體現出創作者在對抗疫現實生活體驗方面的差距。創作者對現實生活體驗的深淺，又具體表現在能否做到依人民心聲，將個體體驗融入到民眾的群體意識之中。這要求創作者既能將群體性的意志——抗疫，進行個體性的體驗；也能將群體性的題材——抗疫，進行個體化的藝術表達。只有通過對抗疫現實生活的深切體驗，深切反映群體關注的主題，凝聚群體意志，勃發群體激情，引發群體共鳴，真正做到“自我”與“大我”的結合，才能贏得聽眾的認可。
3.抗疫歌曲應當具有情感表現的溫度
抗疫時期，各類人員的情感表現是直觀的、深沉的、集中的、迸發性的。目前抗疫歌曲情感表現的溫度，主要體現在：對人城一體、家國同運的家國情懷的弘揚，如《武漢力量》(田清泉詞，羅秦川曲)等；對抗疫一線醫務人員、科研人員、人民子弟兵等的頌揚，如《天使在人間》(周兵詞，子榮曲)、《最親的人》(冰潔詞，孟勇曲)等；對全民參與抗疫戰爭、萬眾一心克服時艱的擔當精神的張揚，如《每一朵小花》(唐躍生詞，巫定定曲)等；對疫情災難造成的分離、不幸、苦難、創傷等悲憫情懷的撫慰，如《媽媽，你去哪兒啦》(楊玉鵬詞，焦明曲)等。總之，抗疫歌曲對人心向善、構築人類情感的大情大愛發出了呼喚。抗疫歌曲的情感表現溫度，來源於創作者對真實抗疫生活真切體驗而產生的真情實感。“樂者，情之不可變者也”，這啟示我們，只有在對客觀世界認識唯真、求是的基礎上，進一步解決精神世界認識的崇善、求美問題，才能使作品具有催人淚下的藝術感染力。“唯樂不可以為偽”，在充滿情感表現溫度的抗疫歌曲面前，那些缺情少意、虛情假意、矯揉造作甚至無情無意的“作品”，顯得多麼蒼白無力。
4.抗疫歌曲應當具有藝術表達的精度
歌曲的藝術感染力，除了依賴歌詞給予的明確意義指向外，更依賴給歌詞賦予翅膀的音調旋律。歌詞與音調旋律創作，是創作者藝術表達的基礎手段。當前抗疫歌曲質量上的參差不齊，與創作者的藝術表達能力密切相關。某些應景式、蹭熱點、作秀炫技般、蒼白空洞的所謂“抗疫歌曲”，除了缺乏主題思想提煉的高度、現實生活體驗的深度、情感表現的溫度之外，輕視、忽視藝術表達也是一個重要原因。聆聽那些被人們認可、在社會上產生影響的抗疫歌曲，可以發現，抗疫歌曲應當具有藝術表達的精度。這就要求我們創作者，應依據抗疫歌曲的主題，依據人民和社會的需求，依據人民大眾的審美情趣，儘可能精準地進行藝術表達。僅就音調旋律而言，當前抗疫歌曲中，或以動聽的旋律抒發真情實感，或以對旋律“動機”的重複表達意韻、志向，或以對音調主題作精心修飾增強旋律的表現力、感染力……這類在抗疫歌曲的創作中，對藝術表達精度的追求，值得鼓勵與肯定。
音樂工作者創作抗疫歌曲，為抗擊新冠病毒的全民戰爭做實際貢獻，我們要給這樣的作為點贊！願更多更優秀的抗疫歌曲問世，伴隨人們打贏這場抗疫全民戰爭！
王國斌《守護》中國畫(來源：中國美術家協會官網)
*作者：黃中駿，國家一級作曲，湖北省文聯原副主席
*本文為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特約稿件。已經《光明日報》刊發，刊發時有刪節
審核：王庭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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