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牙齒的記憶，似乎都是痛。第一顆智齒的生長是在初中時期，痛得三天無法吃東西，後來去診所買了“梅花點舌丹”，含了幾粒，但空空的胃受不了刺激，膽汁都吐出來了，那苦味，終生難忘。
從此，“成長”帶來的痛便一直如影隨形。智齒一顆一顆地長，從十幾歲開始，時不時地鼓那麼一鼓，牙齦就會疼幾天。似乎人生的重要時刻，都會有智齒參與，所以，吃過的消炎藥數量也非常可觀。
關於補牙的記憶，也是歷久彌新。因為沒有保護好牙齒，幾乎蛀到了牙神經。永遠忘不了電鑽馬達轉動那刺耳的聲音，忘不了鑽頭高速磨牙那骨灰的味道，忘不了鑽頭碰到牙神經時那酸爽的痛，補牙後對冷熱酸甜更為清楚的感知，也會隨時喚起那些記憶。
最恐怖的，還是拔牙。因為右下方的智齒病變，去醫院拔除前又沒能徹底消炎，拔的過程驚心動魄，後續的痛也是刻骨銘心。那顆智齒的牙根不僅大，而且呈“八”字深深扎入牙齦，雖然在麻藥作用下感覺不到疼了，但醫生錘子、鉗子的輪番上陣，較著勁兒地把我都從手術檯上拔了起來，想想都會覺得慘烈。
當晚，麻藥過勁兒，疼一股腦地湧了上來，差點把我吞噬掉。臉腫、扁桃體腫、脖子也腫。一夜沒睡，早上又發現凝血塊掉了，更是擔心。吃了兩天消炎藥不見好，無奈只得去點滴。那時真是脆弱到極致了，一顆牙就能讓人徹底崩潰。
牙齒，本是工具，但卻是不讓人省心。不僅操作不當時會傷己，保養不佳時還要抗議，用著越是便利的東西，總有一天會讓人覺得不便利。那些讓人疼痛的記憶啊，想想都害怕，可是，害怕有用嗎？
該來的終究會來，就算保護得再好，隨著年齡增長，牙齒也會退場。只是，隨著年齡增長，痛感也會遲鈍吧。或許，也會有那麼一天，身體習慣了疼痛，也不再害怕疼痛，痛，那就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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