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作者一家。右為張宇博，系淮北一中高一學生。
一
庚子年的春節臨近，越來越淡的年味已在空氣中氤氳升騰。無非是短視頻應用裡為春節預熱的段子、各大APP首頁那一片亮眼的紅、家家戶戶微信群裡刷屏的紅包，這一切的一切都彷彿通知著我們，當辛亥年還拖著緩慢的步履倔強地不願離去時，庚子年已經旖旎而來。“又是一年了。”人們如是說，感慨著時光在指縫間流走，宛如流沙落地般了無聲息。日漸忙碌的生活，讓家庭的團圓和聚會變得愈發困難，但春節給了大家一個團聚的契機。紅色的窗花已然“赴任”，各色年貨在廚房裡等待著華麗的變身——成為年夜飯桌上豐滿的佳餚。一如往年的欣喜，一如往年的樂趣，這就是春節的意義所在。可是，當爺爺奶奶忙著準備假期小酌時的下酒菜，當爸爸媽媽思索佳節旅遊的理想計劃，當三年級的堂弟等不及要觀看年初一上映的電影，新的事物卻在不經意間出現，註定了庚子年，2020年，這個春節將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那要從一個新聞說起。
二
“武漢出現新型冠狀病毒（2019-n cov）感染的肺炎，已經波及全國，目前全國已有幾百人罹患該病，其中武漢的患病人數尤其多……”這是年二十九早晨。突如其來的疫情席捲中華大地，過年在即，本沒有人把它當一回事，但病毒以驚人的速度發展宿主，已經到達了“烽火”燃遍全國的地步。媽媽看到了新聞，有些隱隱的擔憂。近來她和我都有些咳嗽，咽喉疼痛，本沒有在意，但現在卻能和新型肺炎的症狀一一對號入座。“看來疫情有些嚴重了。”她說。“是的。”爸爸輕輕地說。爸爸和媽媽都是醫務工作者，一個是臨床醫生，一個是機關宣傳工作者。我知道，按照慣例他們又要開啟加班模式了，心裡有些許不快。年三十。疫情如同失控的洪水傾瀉而出，武漢首先被“攻破”，緊接著傳來了明日武漢封城的信息。恐懼與不安的氛圍彌散開來。KTV、影院、一切公共場所都已關停，本來計劃好的春節活動無一不被強行取消。不出所料，爸媽要返回單位上班了。“不行。”奶奶說 “太危險了，醫院肯定會接觸好多病人，萬一感染了怎麼辦。而且你們又不是發熱門診的，放假了去幹啥。”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爸爸打趣說：“不會有事的。2003年非典，2009年甲流，我都在第一線工作，我有經驗。”我知道奶奶除了擔心，一定還有失落。我這個媽媽哪都好就是不愛做家務，本說好年三十做兩個菜露一手，現在又要泡湯了。奶奶還想再說兩句，但看到一邊沙發上爺爺的眼神，便把話嚥了回去，只是說：“可要小心。”兩人點了點頭。
圖為作者張宇博的父親，春節假期堅守工作崗位。
三
媽媽的咳嗽越來越重，我也越來越感覺到身體不適。全家都緊張起來，緊急去醫院檢查。結果出來，長舒一口氣，我只是普通感冒而已。而媽媽卻是肺大泡。這種病雖說不算嚴重，但一旦咳嗽起來足讓人痛苦無比。我試探著說：“要不別去上班了，咳這麼重，你去上班有啥事，不如在家休息。”她頗為驚詫地望著我：“怎麼能這麼說呢，什麼沒事幹，我要做多少宣傳工作？”她遞給我手機：“你看看，這幾篇文稿都是才發佈的，這個疫情的文章有三萬閱讀量……”那神情像極了考試得滿分的孩子。“還有……我聽說爸爸報名了去一線了。你不能勸勸嗎？”“估計勸不了”“可是……”“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可是’。你專心學習，爸爸媽媽會好好的。等打贏了這一戰，我們再好好慶祝一下。這一關，我們總會過去的。”
四
疫情越來越嚴重，更多的家庭封閉在自己的小家裡，不願出門，但爸爸媽媽還是每日早晨上班。淮北也有了確診病例，2例。“你們別太累了，一定要小心，好好戴口罩！千萬千萬不要被感染了。”奶奶總是說。哪有什麼歲月靜好，總是有人為你負重前行。醫生，醫務工作者，總是那些堅守崗位的負重者。過年，過關。一邊是春晚聚會的輕歌曼舞，一邊是抗擊疫情的分秒必爭。幾乎每時每刻都有新的人確診，但也有新的人治癒出院啊。醫務人員有過痛苦彷徨，乃至崩潰大哭，因為他們也是人，也會痛苦，也會乏累，但總能挺身而出，維繫我們的美好歲月。也許殺醫、辱醫事件屢見不鮮，但他們從無怨言，遇到病人，遇到危機時刻，他們首先想到自己的職業，自己的任務。也許有一天，我會忘記這座城市向晚的霞光，忘記夏日淅淅瀝瀝的小雨，忘記清晨微露的清冷，但我終究不會忘記這個春節，這個日子，屬於這個家庭自己的故事。03年非典，09年甲流，我們終究挺過艱險，我們始終如一，這一次也不會例外。但願風雨過後，初心不改。年關年關，過年即過關。年關過了，方能迎來絢爛的，美妙的，華麗的，以及健康的——新年。
閱讀更多 暢行淮北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