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有很多人對畢加索作品第一印象都是:看不懂、醜哭、亂來……
有這個想法的人,你一定沒看過這些大師的畫作。
野獸派創始人馬蒂斯,代表作《帶綠色條紋的馬蒂斯夫人像》。
沒錯,畫的就是他自己的老婆。
來看看真實的馬蒂斯夫人長啥樣。
下面這幅畫,出自英國最偉大的當代畫家盧西安·弗洛伊德之手。
2008年,這幅畫以3,360萬美元的天價成交,打破在世畫家成交金額的最高記錄。
emmm……
這位畫家弗洛伊德,其實是心理學家弗洛伊德的親孫子,藝術成就也非常高。
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為了找他畫一幅肖像畫苦求了6年。
後來他終於被女王感動了,給女王畫了一幅這樣的肖像畫……
其實,這幾位都是藝術圈的大咖,他們的藝術非但說不上有多美,甚至還很“醜”。
這為我們提出了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藝術一定是美的嗎?
咱們時常都在說審美,那是不是也有審醜呢?
到了 20 世紀,西方藝術界湧現出了一大批打破傳統的畫家,他們的畫可以用一句話概括:
好看的畫都是相似的,“醜”的畫各有各的“醜”法。
1.畢加索:醜得支離破碎
說到藝術裡的醜,畢加索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他的成名作品名是《格爾尼卡》。
這幅畫有多厲害呢?連聯合國都弄了個它的印刷複製品掛在會客大廳裡。但就是這樣一幅重要的作品,卻被稱為“醜中之王”。
這幅畫用的是油畫顏料,色彩卻非常簡單,只有黑白灰三種色調。
男人、女人、孩子、戰士、牛、馬隱約可辨,他們都以缺胳膊少腿的狀態雜亂地散落在畫面裡。
這幅亂葬崗一樣令人難受的作品描繪的是一場大屠殺,那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動用空軍大規模轟炸不設防的平民城市。
1937 年 4 月 28 日,在西班牙的格爾尼卡鎮,男人們一如既往地在地裡勞作,女人們在家裡為孩子和辛苦一天的丈夫做著晚餐。
突然,轟鳴聲從遠方傳來,頃刻間地動山搖,上空掠過無數架轟炸機,三個小時內格爾尼卡被夷為平地。
畢加索在法國聽到家鄉的噩耗,便決定以這場對平民的大屠殺作為創作題材,來表達自己的抗議。
《格爾尼卡》裡沒有飛機,沒有炸彈,甚至連爆炸的場面都沒有。
畢加索用他擅長的立體主義手法,用扭曲變形的圖形描繪出破碎的肢體和混亂的場面。
他用這誇張的畫面表現了殘暴、恐怖、痛苦、絕望和死亡。
2.馬蒂斯:華麗濃豔的醜
同樣作為“醜”的代表,如果說畢加索的畫“醜”在支離破碎,那麼馬蒂斯的畫就“醜”在色彩濃豔。
早在 19 世紀 30 年代,西方科學家就在人眼觀察顏色的原理上,做出了“色盤”。
色盤上面有很多色系,在“盤上”相對應的就是對比色,其中對比最強烈的又被稱為互補色。
馬蒂斯的這幅《紅色的和諧》裡有很明顯的紅綠互補色。
馬蒂斯把桌子和牆體都塗成紅色,裝飾著一模一樣的藍色花紋。這樣一來,桌子的縱深效果就消除了,二者連成了一個平面,也就沒有了所謂的透視。包括牆上的草地風景,誰也說不清楚那到底是一扇窗戶還是一幅掛畫。
馬蒂斯使用的所有元素只有一個作用,就是給人一種平面感。他大概是想:繪畫玩 3D 玩了這麼多年,我來把它拉回純粹簡單的 2D 吧。
不過,這幅畫好歹還有基本的人物、背景和裝飾,另一幅就只剩下幾個紅彤彤的小人兒在藍綠背景上拉著手跳舞了。
這就是馬蒂斯的《舞蹈》。
配色和線條都簡單到了極點,但畫裡的人卻跳出了無限的快樂和力量。仔細看這 5個人,他們的姿態都不一樣:
面對著我們的這兩個人,都低著頭,一隻腳離地,身上的肌肉都收縮起來,閉著眼睛,聽著音樂,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裡;
而離我們最近的這一位,整個身體都是飄著的。
他們手拉著手,使盡渾身的力量舞蹈,彷彿要跳出畫布一般,讓人想起先祖們在豐收後圍著篝火慶祝的場景,傳達出了畫家心中那充滿野性和純粹的喜悅感。
馬蒂斯是一個“為簡化藝術而生”的畫家。
他丟掉了自文藝復興時期開始就被著力研發並逐步確立下來的各種技法和形式。不過,“簡化藝術”難得的地方,還不是在於摒棄原有的東西,而是在這種取捨當中,讓西方繪畫藝術有了新的生命力。
馬蒂斯成熟時期的作品看起來真的很像孩童的塗鴉,但恰恰是這種簡單純粹的線條和色彩,讓藝術的感染力得以迴歸。
3.盧西安·弗洛伊德:醜得那麼逼真
要是以上二位的畫你還覺得不算醜,那我們可以再來看看這一幅。
這幅畫的作者是盧西安·弗洛伊德。
這個姓氏聽起來有點熟悉?對,有一位心理學大師、精神分析學派開創者也叫弗洛伊德,正是這位畫家弗洛伊德的親爺爺。
事實上,雖然一個研究心理學,一個擅長藝術,兩人的方向不同,但他的藝術或多或少地繼承了爺爺的文化血緣:
關注真實的情感和內心,剖析人類的內心情感和深層意識。這麼抽象的概念要怎麼畫呢?最直接的當然是去畫人。
在肖像畫創作中,畫出人的外貌和特點對於畫家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事情。比如拿破崙想要表現自己不懼一切的雄心壯志,大衛就給他畫了一幅跨在馬上的征戰圖,以此凸顯一個統治者的威嚴。
可是,如果你要畫出一個人真實的、隱秘的意識層面,這要怎麼辦呢?弗洛伊德找到了辦法。
他用富有彈性的豬鬃筆代替早期使用的較柔軟的貂毛筆,豬的毛蘸上厚的顏料後,塗在畫布上時會產生更大的阻力,留下清晰的絲狀筆觸,這樣畫出來的皮膚就更接近於現實中的粗糙感。
這種筆觸讓畫面變得更加粗獷,畫中睡著了的女孩兒也帶著躁鬱。
不僅如此,弗洛伊德畫人物,從來都是在光線陰暗的室內畫的。
他將無影燈發出的光投射在模特身上,讓他們用一個讓自己最舒服的姿勢坐著或躺著,然後閉上眼睛。
弗洛伊德認為,當一個人在卸下一切後躺著或是睡著的時候,人會進入到一種極度放鬆的、自我的狀態中,這是畫下人物最好的時刻。
這就是為什麼畫作上人的皮膚看起來都一片慘白,神情毫無光彩的原因。
4.賈科梅蒂:“醜”屈一指!
與弗洛伊德《沉睡的救濟金管理員》剛好相反,雕塑界“醜”屈一指的賈科梅蒂的作品中的人物,都是瘦骨嶙峋的,手和腳像乾枯樹枝一樣細長又粗糙。回想一下雕塑史,不論是古希臘、古羅馬時期的健美人體,還是貝尼尼那吹彈可破的肉感肌膚,人們一直在追求最完美的人體。
雖然像羅丹一類的雕塑家已經改變了這一狀況,但賈科梅蒂的作品再次挑戰了大眾審美的底線,讓很多人覺得無所適從。
就拿《指示者》來說,這個“人”身高將近 1.8 米,小腦袋,細長腿,四肢纖細得好像輕輕用力就會折斷,像是修圖過度被拉長變形的樣子。
這個瘦骨嶙峋的引路人站得筆直,頭轉向右邊,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他確定的方向,左手也高高揚起,在呼喚著身後的人:“趕快跟上,我們往這邊走。”
這尊雕像將這一瞬間凝固了。
賈科梅蒂究竟要通過這個雕塑告訴大傢什麼呢?
這件作品創作於 1947 年,距離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剛剛兩年,戰爭對人性的摧殘深深觸動了這位藝術家的靈魂,迫使他去思考藝術的意義。
二戰期間德國集中營裡那些飽受折磨的戰俘給賈科梅蒂帶來了很大沖擊,同時也為他注入了許多靈感。
所以他作品中的人物大部分都沒有精緻的五官和表情,軀體消瘦、坑窪不平,像是受了酷刑折磨而充滿傷痛的身體,彷彿在訴說人類的苦難、脆弱和無助。
這樣的形象根本就沒有辦法用“美”或是“不美”來形容。
賈科梅蒂把人類在巨大災難面前無處遁藏的痛苦真實地展現了出來,他通過這些瘦弱卻挺拔的雕塑形象讓大家看到,儘管一個時代可以把人壓抑到扭曲、變形,但堅強的人類永遠不會倒下。
《大話西方藝術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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