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以為不必”


“我卻以為不必”

文化大家之間,是怎樣的“言歡”?

這恐怕是大多數人少有知曉的一個“象牙之塔”。然而,我作為一個常人,卻是能夠領略的,途徑就是讀《魯迅書信》。今天,我就閱讀了1921年1月3日魯迅先生《致胡適》的信,見識了一代文化巨人之間的言語思想交流。當然,如果以後能夠閱讀《胡適書信集》那就更為完美了。

魯迅先生這封信的內容,主要是回答胡適“改變《新青年》性質”——“不談政治”問題的,篇幅不長,文字不多,但卻可以略窺那時的歷史風貌,特別是“《新青年》團體”是怎樣走向分化的。如果把這封信及其“註釋”內容合二為一,就是閱讀了五四後的一個微型歷史鏡頭。

針對胡適、周作人的“發表新宣言以示不談政治”的主張,魯迅先生指出:“至於發表新宣言說明不談政治,我卻以為不然,這固然小半在‘不願示人以弱’,其實則凡《新青年》同人所作的作品,無論如何宣言,官場總是頭痛,不會優容的。此後只要學術思想藝文的氣息濃厚起來——我所知道的幾個讀者,極希望《新青年》如此,——就好了。”

“我卻以為不然”,似乎是“《新青年》同人”就見解主張的商榷,其實是魯迅先生表明了自己對於現實與未來的鮮明態度和立場——代表社會進化發展的“新文化運動”還有向舊文化、舊道德“示弱”的必要嗎?“不願示人以弱”又能怎樣?客觀實在就是“凡《新青年》同人所作的作品,無論如何宣言,官場總是頭痛,不會優容的。”這就是“魯迅眼光”——犀利地看清了現實,更是“魯迅哲學”——實事求是地看待問題和解決問題。再者,學術、文化、藝術能夠脫離開政治嗎?魯迅先生是深諳中國歷史的,因而看待任何問題都於思想中滲透著歷史的睿智。——“官場總是頭痛,不會優容的”,就是這樣的話語思想。

至於“只要學術思想藝文的氣息濃厚起來就好了”,我則以為是魯迅先生對於“《新青年》團體”這個希望所在的一個極為珍重。五四以前,魯迅先生一直處於沉默孤寂中,是《新青年》給他在“沙漠”中看到了希望,也帶來了真實的希望所在。因而,當《新青年》的“北京同人”與“上海同人”出現意見和主張上的分歧後,魯迅先生就不能不敏感了,故而才有這樣一個“只要學術思想藝文的氣息濃厚起來就好了”的表達。誠然,這只是我的一種閱讀直覺,若為實證,則還需要許多考證、論證的功夫。

看透現實,得出準確判斷,決定正確作為,是這封信給予我的一個直接啟迪與世界觀教益。

“我卻以為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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