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遇上青州黃巾軍的水無常型——曹操大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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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有句:一將功成萬骨枯。

細想來,一個時代,名將雖寥,但自以為是名將的卻不計其數,大概這是名將本人悄悄地算過:死在我手底下的到了多少人了?好,過萬了!於是一代名將橫空出世!

但名將也不能吃老本呀,需要再立新功: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於是繼續死人,名將也自然會隨之升格,至少被當代人承認的名帥也就出現了,殺人過千萬,一代英主也就自然出世。

真不容易算出,需要多少副骨架才能支撐起一代王朝?

按這個數字推算,曹操現在也應該跨入名將行列了,經他的手、口將活人加工成的白骨架早已超過數十萬具,名將頭銜應該當之無愧。可能有人要產生疑問:那名將豈不等同於惡魔?

賬其實還有另一種算法:電影臺詞曰:我佛慈悲亦懲惡。殺人一萬,自損八千,若能救得身後億萬的生靈,當屬無量功德。一句話,戰爭行為的本身並無過錯,問題在於戰爭的性質。

曹操現在進行的鎮壓行為應歸納為哪種戰爭?暫時還難以定位這種行為的對錯。要是徵求曹操與黃巾軍雙方的意見,那肯定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所以,那還是戰場上拼死活吧!所有的道理都在活人嘴裡。

濟北城外,曹操的感覺是活到了生命的盡頭,善於兵無常勢的曹操這次遇上了青州黃巾軍的水無常型,那就只有看老天照應誰了,仗打到這份上,啥兵法謀略都用不上了,保命只有先拼命,一個狠字決生死,是非功過且莫論,拼吧!

曹操於半生惡戰中歷練出來的膽量及戰場指揮能力起了決定性作用,他立即傳令,部隊收縮結陣,將有限的牛皮盾牌布向兩翼,曹仁斷後,曹洪為尖兵,自己緊隨其後,殺向——沒有直接殺向自己的營壘——殺向了右側的黃巾軍營寨。

千騎精銳雖瞬間已損失三成,但畢竟是曹操親手調教出來的特種部隊,軍心未散,鬥志尚存,在箭雨中不計傷亡地完成了攻擊編隊,嚴密地守護住了曹操的兩側——據說這就是後來魏軍精銳“虎豹騎”的前身。

大網已經收攏的黃巾軍的確沒預料到這時的曹軍尚有勇氣橫向進攻,尤其是守右營的黃巾軍,眼看到箭頭型的曹軍射向自己,急忙關起了寨門,一時間散花般檑石亂飛,潑水似的箭矢齊放。

而原來曹軍前方的絆馬索卻成了黃巾自己伏軍的繾絆,一時半刻大隊靠近不上轉向的曹軍;曹營方向的黃巾軍是這次圍殲戰的主力,此時卻是鞭長莫及,有限的騎兵對曹軍形成不了真正的威脅,大隊步兵只能用得上弓箭,卻無法縮短與曹軍之間的距離。

接近敵營時,曹操突然率軍轉向,從敵營前加速掠過,直插向敵營與野外黃巾軍之間剛閃出來的狹窄的空當,待黃巾軍明白過來曹操真正的意圖時已經遲了,曹軍已半數突出重圍,揚長而去。

曹操殘軍回營,計點出擊士卒,折損過半,曹操那個心疼!這可是自己部隊中為數不多的老兵啊,是全軍的骨幹,損易補難,雖然主要領軍將領萬幸全身而歸,但要命的是自己帶來的東郡部隊已沒了士氣!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兗州原來的部隊更不用說了,官員之失望形顯於色,期望值太高往往得到的是失落,曹操這支績優股一時淪為跌停板,莫非投資錯了?

青州軍則連日慶祝大捷,曹軍不可戰勝的神話被打破,確值得一慶。問題還不僅於此,勝利的黃巾軍並未被勝利衝昏頭腦,依然表現得極為清醒理智,絕不出動小股部隊接近曹軍,始終保持“大雪球”狀態,妻兒老小固然還是黃巾的老傳統隨軍就餐,但此時卻是“大雪球”的中心,簡直成了垂釣曹操這條大魚的誘餌,曹操只能望餌興嘆,再沒膽去咬鉤。

最可氣的是,黃巾軍也玩起了政治,主動來做曹操的統戰工作了。

密信寄到了曹操的中軍大帳,信寫得入情入理:“昔在濟南,毀壞神壇,其道乃與中黃太乙同,似若知道,今更迷惑。漢行已盡,黃家當立。天之大運,非君才力所能存也。”(《三國志·魏書》)

看來一個人只要做哪怕一點點好事,人民也不會將他忘記的。曹操在濟南相任上時,盡毀劉章的嗣廟,被黃巾軍看在眼裡,記在了心裡,竟認為發現了一個志同道合的好苗子,你毀漢家的過去,咱毀漢家的今天,曲線亂國,殊途同歸,還不應該是哥們兒?

這不是遞過來的橄欖枝,是越海射過來的“宣傳彈”,曹操對此政治攻勢看得很清楚,絲毫不敢大意對待,親自提筆回書斥責,並將敵軍來檄與自己回書公示全軍,以免流言傷己,又防擾亂軍心。

可是,打嘴官司頂不了打勝仗,那支百萬大軍還是擺在那兒,啃又啃不動,趕又趕不走,一不小心還興許把自己給吞了,對方已熟悉了曹操的戰法,以往的作戰經驗全用不上了,現在是老幹部遇到了新問題。

曹操遍翻兵書,卻無從找到一比五十的苦仗如何制勝的答案,月夜巡營問明月;日升把寨索彩雲。勝機藏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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