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現代工筆兩大高峰——於非闇、陳之佛的工筆畫,鄒傳安的繪畫在傳統中開闢了嶄新的面貌。他延續了傳統的線造型及潑彩手段,融入了現代光影的新視角,彌補了傳統工筆花鳥畫的弊端,呈現給世人活潑生動而貼近現代生活的工筆花鳥畫。
鄒傳安:1940年生,湖南省新化縣人,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湖南省文史研究館館員、湖南師範大學美術系客座教授,湖南省婁底地區文聯名譽主席,國家一級美術師。退休前供職於湖南省婁底地區文聯,任文聯副主席、美協主席、畫院院長。
鄒傳安先生1940年出生於湖南新化縣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祖父是清末秀才,書法冠於鄉里,主考官曾在錄取他的試卷上格外批寫“字冠通場”四字。父親也是當時進步的知識青年,後經商,喜字畫,故家藏名家字畫甚豐。先生少時即淫浸於傳統書畫之中,時時臨習不輟,少時即以畫名鄉里。
但上世紀五十年代,他的家境突然變得貧寒,乃至食不飽腹,但仍讀書不止。因為家貧,十幾歲時,便停止了正規的學校教育,進入瓷廠學徒,從事瓷器繪畫。在這平凡的工作崗位上他沒有放棄對藝術的追求,苦練勾線技法與顏色調染。
傳統工筆畫花鳥畫的創作,一要看線描功底,二要看設色純正。經過積年累月的苦練,鄒傳安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在他18歲那年畫了兩幅工筆花鳥畫,受到了郭沫若的鼓勵。鄒傳安在平凡的工作崗位上幹了二十餘年,他始終沒有放棄對工筆花鳥畫的追求。
鄒傳安雖然沒有學歷,也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但他詩、文、書、畫皆精,乃至於受過正規的大學教育者多所不及,這當和他的父、祖輩皆是知識分子的遺傳有關。但上帝關了他上學的門,卻打開了另一扇門,45歲時,他被調到湖南省婁底地區文聯,任美術家協會主席,從此,他開始了專業繪畫創作,並加入了全國美術家協會,他的作品和著作也就更多了。
由業餘創作轉為職業創作,可以想象出鄒傳安的激動心情,這種激情轉化為創作的熱情,一個屬於鄒傳安的花鳥世界出現了。傳統的工筆花鳥畫,為了突出作品主題常會弱化背景,對畫面背景很少進行渲染或只染出底色。鄒傳安運用潑彩技法強化了畫面背景的裝飾性,使他筆下的寫實花鳥都置於一個充滿夢幻的場景中。
浪漫主義、山野氣息、文人雅韻,他筆下的花鳥世界中蘊藏了太多的情懷,讓人流連忘返,百看不厭。如果要說出一個鄒傳安工筆花鳥畫的與眾不同之處,那麼一定是潑彩技法的運用。近現代的繪畫大師張大千、劉海粟、袁運甫等人在創作山水畫時運用潑彩技法,為山水畫的發展注入了活力。
鄒傳安運用潑彩,也為工筆花鳥畫的發展注入了生機。工筆畫,其中一個“工”字,如果運用不當,就會讓畫面呆板生硬。當工整細緻的花鳥遇到了淋漓酣暢的潑彩,這一切就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一個夢幻的絕美自然誕生了。
在鄒傳安看來,花鳥畫容易畫成鮮妍、繁茂的模樣,但卻難於淡泊、蕭疏;容易呈現活潑,卻難於彰顯端肅。他認為,作品中要有五彩紛呈、飛走騰躍的事物本象,只要技法到位的人並不難於描繪出來。但是對於蕭條淡泊、閒和嚴靜,則屬於“非常之境”,往往與技法無關,而在於更深層次的領悟和境界。
對此,他說:“畫貴在莊重,要有從容氣象。不可刻意敷列,就像為人,寧為痴聾老學究,不作傅粉小秋娘;寧可深居斂性,不可倚門賣俏。”
對於創作心態的把握,鄒傳安說:“千萬不能操之過急,要慢慢地渲染、勾勒。有人在一兩天內就可以完成一幅工筆畫作品,一看似乎很精美,但實際上是急躁的。
因此,繪畫時一定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畫到位,但又不能露出太刻意的感受。哪怕是驚濤駭浪,看起來也是深刻而平靜的。”鄒傳安認為,具體到一些專業的技法,包括色彩的運用,統一的色調,以及構圖的平衡等等,也需要沉下心來思考,而不能浮躁地匆匆下筆。
作為一個有著幾十年瓷畫經歷的老畫工,鄒傳安並不忌諱自己的出身,他有《自嘲》詩一首表明了這種坦蕩:“天許終身一平民,雕蟲鑄鳥老瓷工。”這個經歷和背景,使他格外強調技藝、技巧、技術、技法對於繪畫的重要性。
他說:“一切意境的刻畫都有賴於技巧來完成,格調的展現亦大率如此。換言之,拙劣的技巧絕對錶現不出高雅的格調和深刻的內涵,非獨關學養與襟懷之類。”有的人天生就屬於畫畫,鄒傳安就是這樣的人。他曾經說過,“活著就是為了畫畫。”無論環境是逆是順,鄒傳安一直都在潛心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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