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條件寫作 #
2020年1月20日，我如同往年一樣，踩上了回鄉的綠皮火車。當然，其實一度想試試飛機的速度，不過一想起家鄉小縣城離機場相隔甚遠，一種無奈翻湧而來。心想還是算了吧，安慰自己說，省錢這個事，還是值得堅持。
果真人潮洶湧，如同人在囧途
#我，無條件寫作 #
一路的倉皇奔波，還是回到了心心念唸的故土。對，是故土，即便我並沒離家十數載，即使田野道路我依然熟悉。講真的，我可能確實是一個不愛出門，畏懼屋外風雪的人。對我而言，每一次的出走，就意味著彷徨無措，江南子弟的風流瀟灑同我完全不搭調。所以，風雪未盡故人歸！
今年的春節對我來說，是一次難得閒散時光。記憶力這些年家裡光景不太好，我又算是個不上進的，所以老父親肩頭的擔子總是極重，哪怕他不說，我心底還是明白的！
故而每年鄉親們的的春節，年味濃重。大都是火塘圍爐，溫上一些老谷酒，男人們閒談誰今年生意好賺大了，明年又準備著手多開幾畝荒地之內的。女人們更是熱鬧，婆媳妯娌圍在一起準備席面，嘴裡扯著家長裡短，一派祥和！我家卻是不同的，父親雖賺的不多，在村裡還算是個有些威望的。這些年他愣是找了個路子，從縣城的菜市場裡批發一大堆各色蔬菜，瓜果，海鮮回村裡發賣。每天凌晨2點出發，6點回村口支起個攤子，然後等著各家各戶早起買菜。鄉下人往往起的早，天剛放亮就已經是你來我往，問價裝菜，挑挑撿撿，中間夾雜著鄉音調侃，很是熱鬧。不過對父親來說，便是累極了，所以我每年回鄉過年，也隨著一起。早上同父親騎著摩托奔赴數十里外的菜場，又急匆匆的往回趕。記得有幾回很是艱難，有車子半路熄火，風雪太大路不通之類的，索性都順利過去了！
我的記憶裡，父親的脾氣不太好，容易發火。父親總愛喝點穀子酒，有時心情不好喝多了，也曾拉著我手無聲哽咽。可大多時間父親總是堅強的，也是極好的，而我也隨著這幾年的艱苦，開始懂得了一些東西！
一路向北，滿路風雪
今年的春節，則是跟往年不太一樣了。也並不是家裡突然富裕了，只是父子兩幸苦很長一段時間，終於蓋上了小洋樓。所以父親也隨之放棄了在除夕那天也要頂風冒雪出門的生意，想著明年找找其他的事兒做，或是多種上幾畝地也好。“其實在家裡邊，現在如果住的不是3層小洋樓，出門總還是差點硬氣的！" 這話是父親夜裡認真說給我聽的。我隨不在意，但還是能理解他對尊嚴的執著。新房建完，並沒有大的裝修，簡單來說資金不足，不過我回家後第一次實際看到屬於自己的家，心裡喜悅的像是快要漫出來了。想來，我心底也一樣最尊嚴是執著的！
回家後的我，很是慵懶，不怎麼起床，每天躺著不是睡覺看書，就是思考人生。一個字，宅！當然，這種死宅，老人家是完全不能理解的，比如我的老奶奶。81歲的年紀，身體不太行，但聲音很是透亮，每天清晨，總是朝著我的窗戶吼幾聲。”強古仔，恰飯咯，再不起來就冷咯。”一遍一遍，總也不停，讓人無奈！
前些年我聽到這個是極度厭煩的，擾人清夢惹人嫌嘛。如今隨著年紀越發大了，反而更能包容，心底更多還是想著長輩的關懷值得珍惜，一年年的時間過去，奶奶的蒼老總是肉眼可見。每天一日三餐過後，我總是要留些時間，坐在老人旁邊，一邊陪著看會電視，一邊附和著。老人家越來越孤獨了，因為沒有幾個人願意聽她反覆說些老掉牙的事情，可我總是愛聽的!畢竟，我孤身在外漂泊，最是理解寂寞，老人大概很是寂寞吧！
很想問你，你在想什麼？
我在意的人不多，畢竟從小到大都很艱難，對這個世界也算是殊無愛意！想來，我對家鄉的依戀，不來自土地道路，也不來自山川河流，只是來源於生活在這裡的親人，以及家人之間生活的記憶！這些記憶承載我的前半生，也必將縈繞我的後半生，我不想忘記！
我情願貧苦，因為我一直貧苦！我情願孤獨，因為我一直孤獨！我情願死在這裡，因為我的記憶都在這裡！
#我，無條件寫作 #
閱讀更多 沈居安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