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殘疾單親媽媽,打掃衛生月工資1500,感覺很幸福笑口常開


我叫王有麗,和最近上映的韓國電影《82年生的金智英》同歲,但是我們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金智英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身體健全,有著一個疼愛她的老公的城市女性,她要的是尋找自我價值。而我則是一箇中國西北偏遠農村的女人,只念到小學五年級,而且身體殘疾,甚至沒有機會離開村莊,也不能通過婚姻改變命運,我的人生就是:生下來,活下去。#自拍我的故事#

我出生在青海南部共和縣的龍羊峽庫區,幾個月的時候爸爸發現我一個胳膊抬不起來,也不會翻身,在附近的醫生那裡看了幾次。也沒看出來是什麼病。那時候我家剛從龍羊峽庫區移民搬遷到鐵蓋鄉,交通不方便,一來二去就把病給耽誤了,我直到9歲才會站。

好在當時村裡有小學,我幸運的唸到了五年級,成績一直不錯,但是鎮上的初中離家5公里,而且都是山路,父母忙於生計顧不上送我,我的殘疾已經讓父母操碎了心,家裡還有弟弟妹妹也還小,我不好意思再多要求,就此輟學。


日常生活對我來說都很困難,最簡單的梳頭,我要把腦袋抵在炕上,把那支使不上勁兒的胳膊撐在床上,只有一隻手梳頭扎頭髮,每次梳完頭都累一身汗。

切菜對我來說更是考驗,一隻手拿刀,另一手小拇指和無名指勾住口袋,食指和大拇指摁住大蔥,切出來的蔥段都是爛糊糊的,這也是數次把手切流血換來的成績。媽媽至今還記得我第一次做飯,15歲那年夏天,他們去幹農活,我在家裡學著揉麵,洗菜。忙活了三個小時,終於做出一鍋湯麵片。

父母的付出總讓我心懷愧疚,我總想做些事情彌補。幾年前,我曾到鎮上去賣炒豆,每天晚上母親把黃豆用大鍋炒好,分裝成重量相同的小袋,第二天一早父親蹬著三輪把我送到鎮上最熱鬧的地方。一站就是一天,8塊錢一袋,多的時候一天能賣100塊錢,少的時候只賣出去8塊錢。那年家裡的1600斤黃豆就這樣被我全部賣完了。


這段自食其力的經歷,讓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也成了我最開心的一段時光。但是後來媽媽進城給弟弟看孩子,爸爸幹農活,沒人給我炒黃豆,我又失業了。

2009年通過別人介紹,我結婚了,丈夫是個健康的聰明人。夫家在兩百多公里外的互助縣,因為經濟條件不好,娶媳婦困難,他才願意入贅到我家來。婚後我和丈夫還有父母住在一起,我父母明白的跟我老公表示,只要他們活著一天都不會讓他受累的,只希望將來他們照顧不了我的時候,跟前有個人。但是當我們的孩子出生三個月時,丈夫還是離開了。

兒子是我的全部希望,為了讓他得到好一點的教育,我帶他到城裡唸書。家人幫我在城裡租了個小房子,每月200塊錢,房租都是弟弟妹妹悄悄給交的。


房子雖然簡陋但是能和兒子在一起,每天給他做飯,督促他學習,九歲的兒子調皮也懂事,會幫我提水,洗菜,掃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很知足。

孃家弟弟已經成家,我兒子也一天天長大,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不是長遠之計,我想有一所自己的屋子。正好有扶貧項目,統一幫扶貧困戶建房,幫扶款6萬,但是按標準建起來的話至少要11萬。全家人合力,又從各處親戚家裡借錢才把房子蓋起來,圖為有麗在新房內。

但是因為錢不湊手,兩年過去了屋裡的地板一直沒能鋪上,通不過驗收,扶貧款一直撥不下來。“蓋房借了那麼多錢,雖然弟弟妹妹們不會問我要,但是我也得還上。”對我來說能幹的工作特別少,想自食其力實在是太難了。圖為有麗在共和縣租住的房子內。


好在去年就業局給我安排了一份打掃衛生的工作,每個月1500,對我來說太來之不易,每天下午我都準時到辦公室拖地擦桌子。我計劃每個月存下1300塊錢,慢慢的賬就可以還上了。這份工作我很滿意,讓我覺得生活很幸福!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工作合同籤的是一年,不知道合同到期之後還能不能續簽。

我學著繡十字繡,雖然非常慢,總算有點進步,我還悄悄的學習騎三輪,希望有一天能開個小賣鋪。社會也給了我很多幫扶和關懷,我是村裡的貧困戶,還是“母親郵包一對一”的幫扶對象。這些都讓我對未來的生活不那麼恐懼。

婦聯的姐姐們都說愛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差,雖然上天沒有給我健康的身體,但是給了我一顆積極樂觀的心,讓我像一棵頑強的小草,努力爭取屬於自己的藍天。九歲的兒子在作文裡寫到“我有一個特別的媽媽,她像一盞燈指引著我前進的道路,我要好好學習,快快長大,保護我的媽媽。”我為自己感到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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