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人說:我不做生意了,我只想考公務員

浙江人說:我不做生意了,我只想考公務員

作者:阿寶姐。5年5次180度職場轉型,從月薪4千到4萬,草根逆襲的職場達人,玩轉跨界的神奇女子。關注阿寶姐,女司機帶你上路。不雞湯,不說教。有乾貨,有溫度。LinkedIn專欄作者 · 知乎專欄作者 · 在行行家 · 微博職場博主

浙江人說:我不做生意了,我只想考公務員

本文配圖:花瓣網

兩代浙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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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北漂了10年的浙江人,最大的感觸之一就是,在一家公司裡碰到浙江同鄉,真的是件挺難的事。也正因為公司裡的浙江人很少,我的同事們都堅定的認為,那些消失不見的浙江人都去做生意了,不稀罕上班。

當真如此?我搜索腦庫。我發現父母那一代的浙江人,確實如此,做生意的人在人群中佔比很高。做皮鞋生意的、傢俱生意的、房地產生意的,賣小商品的、開小飯館的,皆為數不少。

但是在我這一代的浙江人中,卻是一派不同的景象。公務員、政府部門、機關單位、事業編是主流去向,讀博與留校教書也是熱門選項。像我這樣的外企工作者寥寥無幾,真正出來做生意的人少之又少。

那些消失不見的浙江人,可能正在考公務員的第5個年頭,可能已經在辦公室裡當起了王科長李主任,可能做了學校裡的張老師李教授,可能現在正坐在一張報紙的後頭,手邊放了半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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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象中的浙江人,可能是父母那代浙江人的樣子。

50、60年代的一批浙江人,在大眾心中為浙江人的形象描下了輪廓。我們有時候會像讀小說般讀到他們的故事:

有個農村男子,四兄弟中排行老三。19歲那年拿著父親給的120塊錢,做起了照相生意。

所謂的照相生意,就是買了個小相機,騎個破自行車滿街給人照相,可就這樣半年後他賺到了1000元,正式開起了照相館,掘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後來,這個愛“蠻幹”的小夥子,一榔頭一榔頭敲出一輛汽車來,他給這輛汽車命名為吉利牌汽車,再之後,大街上跑起了越來越多的吉利牌汽車,李書福這個名字也被越來越多人知曉。

除了農村小夥李書福,還有無線電發燒友丁磊,1993年大學畢業回到家鄉寧波電信局工作,實在不甘心體制內的安穩生活,2年後不顧全家人反對,辭職下海,2年後網易橫空問世。當然,浙江人裡,還不得不提那個騎過三輪車,當過英語教師,創辦過翻譯社,創造了阿里帝國的馬爸爸。

但是,單靠幾個大V始終無法撐起整個群體的形象,浙江人之所以成為大眾心中有共鳴的浙江人,是因為有著龐大體量的一群浙江人,他們都共享著同一種精神。

外婆家門口那個賣麵條賣出幾套別墅的胖大姐。那個把一家浙菜館開成全國連鎖品牌的台州男人。那個賣小商品身家過億的溫州女人。那個不識字讀不懂路標,硬是把貨從廣州送達了北京,最後做出幾十條運輸線路的土老闆。上次去杭州出差,好友帶我去吃麻辣小龍蝦,她說這是她叔開的店,她叔以前是阿里的老員工,幾年前辭職不幹了,自己做起了O2O互聯網餐飲品牌,龍蝦店現已開到上海,過不久北京也會有了。

這些人的故事很小,小到不足以被外界聽見。當然,還有更多一部分是大家看不到的關於失敗者的故事。

但是,他們都是同一類人。這些人展示的,是被一代人共同賦予的浙江精神:不服命運、敢想敢做,勤奮努力。浙江人在不安分與折騰中體現生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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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一代的浙江人,比起做生意,我們更會讀書。

上一代浙江人,他們除了做了可以為自己做到的全部,也竭盡全力為下一代做了可以做到的所有。他們在對下一代的教育中,刻意抹去了與開創奮鬥有關的東西,只希望下一代安穩不操勞。

好好讀書,是他們對下一代最大的期待。讀完書後回家,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如果找不到也沒關係,他們會幫忙找到。

此外,還有很多勤勞致富的上一代浙江人,自己沒有讀過很多的書,相比讓下一代繼續去創造財富,他們更希望下一代去彌補自己人生中的缺憾。

外人總認為浙江人從小開始受商業薰陶,可不知我們這一代人是在“好好讀書”的期待聲中成長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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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來自父母的期待,我們這代人卡在了時代中央。2000年前後我們還身處校園,而世界在外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鐵路高速化了,互聯網大爆發了,就在這不到10年的光景,地理上所有的有形邊界與無形邊界,都迅速模糊化開。天南地北的想法站在一個網絡聊天平臺上不斷的爭吵、和解。迥異的價值觀激烈過後迅速趨於統一。當我們走出校園可以自由選擇的那一刻,我們的思想早已不知在何時被蒙上了正統與主流的色彩。

百萬考生壓境公務員國考,其中浙江考生是主力軍團之一。其中一名考生是我認識的親戚家的孩子。在杭州上學的她,畢業前獲得了阿里巴巴的工作機會,她拒絕了,說:我只想考公務員。

後來她考公務員考回了老家,迅速和一個在銀行工作的浙江小夥子相親成功,忙忙碌碌的籌備著婚禮。

她說,身邊的同學都差不多吧,畢業後基本都回家了。每年的同學聚會上,科長、主任、老師、教授可以佔去大半個房間,有些同學還很巧的被分配在一個科室或者一個院系裡工作,他們平日裡就有更多機會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了。

沒有哪裡不對,

只是我們這一代的浙江人,

已經沒有那麼“浙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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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當我準備這麼想的時候,

故事又出現了反轉。

我的那個公務員同學,不顧全家人反對,辭職下海了,做起了倒賣二手車的生意。

身邊那個打著繼承家業的旗號,立志一輩子混吃等死的男同學,向父親借了5萬塊,決定白手起家,打算做一件父母從沒做過的事情。

還有那個在體制上班的同學,聽說他把手頭的工作搞出了好多花樣,硬是在安穩的體制內折騰出了水浪。

還有那個在醫院工作的女同學,閒暇時間自己研究起了炒股。那個做了2年家庭主婦的女同學,邊帶孩子邊成為了第一批微商的實踐者,代購生意已做大,舉家遷去了法國住。還有那個曾經的班主任,教書之餘在被第一縷曙光臨幸過的括蒼山頂開起了民宿……

浙江人不做生意了,浙江精神正在時代中被稀釋與沖淡。可正當你以為它要消失不見的時候,在某個剎那,在某個極平凡的場景中,它又迸發出了原本的樣子。

不安分的靈魂,

終歸是難以久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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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精神,

它在上一代人身體裡,是血脈噴張的衝動。

在這一代人身體裡,是隱隱跳動的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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