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守在脫貧攻堅減貧摘帽一線的貴州幹部、卻不能盡孝於病中與世長辭的父親
——淚奔，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悲慟哀念
2月12日，農曆正月十九，中午11點56分，89歲的父親走了，永遠地走了！
2月4日，立春。這天晚上6點8分，澤順來電說，父親臥病在床多日，已經吃不下飯，昨晚以來老人家出現了一生從沒有過的大小便失禁。他非常擔心父親日益嚴重，來日無多，以商量的口氣跟我建議馬上送縣醫院救治。
正月初一、初二父親氣色正常。初一晚飯澤順家安排，短短五十米距離，父親告訴我雙腿無力，走不了路，叫我們都去，他自個兒在澤禮家用餐即可。我特意蒸了好友葉龍兄饋贈的由南京空運來的長江野生大閘蟹給家人享用，前先日子父母食用了幾個，特意留兩盒春節團圓時品嚐。豈知存放冰箱保鮮時間太長，蒸熟的大閘蟹端過去給父親，剝殼才發現肌體發黑，澤順趕過去取走不讓父親再食用。父親用紙巾擦了沾在嘴角的蟹黃，挺惋惜地說：“我吃了很香，應該還能吃的！”蒙皓元月27日（大年初三）從新西蘭研學回國，初四到家，初五休息一天，初六我駕車帶他前往鐵坑看望爹奶（獨山農村習慣稱呼祖父叫“爹”，祖母叫“奶”）。兩位老人多次說已有幾個月沒見孫子蒙皓了，很是掛念！初二陪同父母家人午飯後我因事返回獨山，出門那會，父母相繼叮囑：“蒙皓外天就回來啦，你們儘快帶他來家！”言語中滿是對孫子的期待！我們上車時，父母雙雙倚在大門邊，又照例很依戀地叮囑我開車小心，到家要電話報平安！我分明看見父親走得很是緩慢，走得很是艱難。父親歷來是個堅強的人，我當時卻感覺不到衰老了的父親是如何站立起來拄著竹棍走到大門邊送別我和妻子的。
初六（元月30日）中午我們仨專程趕往鐵坑看望爹奶。晚飯很豐盛，父親於我們之前吃過稀飯，他老人家就坐著椅子陪我們。我當時覺得飯席上有些擁擠，甚至動議生盆炭火讓父親去堂屋烤火取暖，大家不同意才作罷。如果那時我執意請父親獨自到另一個屋裡，那真的是太不孝道了！
2月4日晚間接到澤順電話，我們仨晚上8時就趕到鐵坑老家。我直奔父親臥室，父親躺在床上，那時他的神志清醒，見我站立床邊，他想起來，竭力的想起來，但終究起不了身！握著父親枯瘦如柴的手，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父親真的病了，而且已經病入膏肓，父親之前每每在我們面前的堅強都是竭力掩飾軀體病痛，以避免兒女們對他的不放心和牽掛。父親面頰浮腫，眼睛半睜半閉。父親語氣斷斷續續地告訴我，身體現在很虛弱，但全身沒有哪裡疼痛，就是雙腿無力，走不了路。他說他不會死的，過幾天就會康復，就能下床活動，他是要活到看見蒙皓、蒙謙念大學，直到看見他們成家立業！他強調我剛調到州里工作，一定嚴格遵守紀律，務必踏踏實實認認真真安心上班，不用牽掛，千萬不要耽擱！
父親這個時候仍然擔心因他而影響我工作，那一刻，我鼻子突然就酸澀起來，轉身裝著若無其事地抬了抬眼鏡，抹了抹眼睛，不讓情不自禁的眼淚掉下來。
我單純的認為父親是不吃飯不喝牛奶才導致體質急劇下降，我就沒有想到父親已近九十高齡，運轉了八十九年的肝臟等系列器官功能正在急劇衰退，乃至戛然停止。我一直還把父親當作一個體質強健的漢人來看待。唉！我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怎麼就想不到父親體內運轉不停的機器有一天也會老去！
“大（念dian，黔南農村對父親的稱呼），您一定要吃東西，多吃東西，身體才會有力，才不至於繼續瘦弱下去！”片刻過去，父親努力睜開眼睛，囁嚅嘴巴：“好吧!那你衝一包麥片我吃，開水要越燙越好！”我趕忙衝了兩包麥片，半托半扶地讓父親坐起來，一床被子靠背，他叮囑用毛巾圍在面前，別弄髒了被褥。我象哄小孩似的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著，父親很配合，嘴巴一張一翕，艱難地吞盡一小碗麥片。我又哄著他喝下親戚送來看望他的兩口黃金搭檔鈣鋅飲料，才扶他倒下躺著。
父親躺下，我們就回到火邊看電視，關注武漢及全國戰“疫”情況。
為加強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有效防止疫情擴散蔓延，保障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自2020年1月24日20:00，貴州省政府決定啟動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一級響應，疫情防控上升為當前一項重大政治任務和公共衛生領域的頭等大事。2月4日0—24時，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報告新增確診病例3887例（湖北省3156例），新增重症病例431例（湖北省377例），新增死亡病例65例（湖北省65例），新增治癒出院病例262例（湖北省125例），新增疑似病例3971例（湖北省1957例）。看到疫情日超一日，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面對疫情，中國政府始終主要依靠自身力量應對挑戰。在當天（2月5日）舉行的中國外交部網上記者會上，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表示，對於來自國際社會的真誠友善的理解、支持和幫助，我們表示歡迎和感謝。截至2月5日中午，韓國、日本、泰國、馬來西亞、印尼、哈薩克斯坦、巴基斯坦、德國、英國、法國、意大利、匈牙利、白俄羅斯、土耳其、伊朗、阿聯酋、阿爾及利亞、埃及、澳大利亞、新西蘭、特立尼達和多巴哥等21個國家政府和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向中方捐助了疫情防控物資。還有一些國家政府也表達了向中方捐助物資的意願。此外，不少國家社會各界友好人士也紛紛主動通過各種方式對中國抗擊疫情提供支持。華春瑩說，捐贈有價，情義無價。患難見真情，我們在此一併向他們表示衷心的感謝。中方將繼續本著公開、透明、和高度負責任的態度與世界各國分享信息、加強合作，不僅維護中國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也為維護全球和地區公共衛生安全作出努力和貢獻。
就在2月4日這一天，中國速度十天內建成的武漢火神山醫院開始收治患者。這個面積相當於半個水立方，可容納1000餘張床位的“戰地醫院”一經投用，令身陷疫情“重災區”的武漢人民看到了新的曙光，從除夕夜設計方案到定稿，到大年初一破土動工，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基建狂魔”隊伍，日夜不休地趕工。十天內即建成如此規模的醫院，而另一座雷神山醫院也在2月5日建成投用，這樣的“中國速度”可謂刷新了世界的認知！
當“鎮山之王”張思兵大校亮相，擔任起火神山醫院院長，率領1400名部隊醫護隊員進駐醫院時，大家由衷表示：火神山交付解放軍，全國人民有了底氣！……
家人一邊看電視一邊陪護父親。深夜十二點二十分許，多日沒有通便的父親，執意不要任何人攙扶，努力著想要自己下床上衛生間解決，他艱難的翻身，但復發的輕度腦梗此時已經不能讓他自如地使喚雙腿了。當時我們都沒有意識到父親在十年後的今天再次不幸罹患腦梗，兩個多月來父親經常跌倒、摔傷一直都沒有引起我們任何一個子女的半點重視。“我不在屋內，送我上廁所去！”父親倔強地斷斷續續一字一頓地說。蒙睿、蒙杭、蒙謙三兄弟一起服侍祖父，黔南師院體育系大三的蒙杭抱著他們的爹，急急地走出父親臥室，走出堂屋，走出大門，向在房屋背後的衛生間走去。屋外氣候寒冷，細雨霏霏。近九旬的父親在他孫子懷抱中輕飄飄的彷彿沒有重量，我瞬間記起父親中年時高大魁梧的體魄，經過歲月的磨蝕和一次次的遭病，現在弱不禁風，連內急都要藉助外人幫助，加上蒼老的呻吟聲從悽風冷雨中揪心地傳至耳際，我眼淚竟又自個兒生起，我轉過身拭擦，不讓跟在身後的母親看見。
“父親！我的父親！病怏怏的父親！才幾天過去，怎麼就變得口齒不清，腿腳不靈，不能自理了？”夜空黑黢黢的，依然飄著無盡的細雨。國家沉重的疫情，父親沉重的病情，深沉的寒夜裡，我心情越發沉甸甸。
連續侍候父親多個晚上，母親很是憔悴，待父親由退伍回家不久的蒙睿抱著送到床上躺下，身心俱疲的母親說：“晚上不斷起來服侍你大（dian）,累多了，我也去睡罷！”“去吧，媽！您去睡！我個人靜靜地坐坐！”我不送母親，由她自己走去。年邁的父母相依為命，常年的病痛，讓母親倒下，起來；起來，倒下，又起來！越發在虛弱中走向堅強。
因為想得太多，一夜輾轉返側，天明之際我才沉沉地睡到九點半起床。弟媳和妻子早以熬好父親的稀飯，稀飯中加入了切成細末的豌豆菜，星星點點，香氣襲人。我扶父親坐起，用一床被子靠著父親背部，照例將毛巾圍著父親面前被子上，一口一口地喂著父親。父親飢餓至極，一口氣吃了兩半碗稀飯。父親平時極講究衛生，三年前身體還硬朗時，堅持每天把210國道岔路口至寨上柏樹腳三百多米長的硬化路及家裡屋外打掃得乾乾淨淨。近兩三年父親經常住院，老弱無力，不能繼續撿拾寨上這條道路，各種野生植物每年夏秋季節潛滋暗長，旁逸斜出，佔到路中，讓行人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荒涼。父親叫我用紙巾把他嘴巴和下巴拭擦乾淨，我接著端盆熱水為父親洗臉、擦手。父親雙手只剩皮包骨，手背凝結大片烏黑的血印，詢問母親才得知是兩三個月來父親動不動跌倒積聚的創傷。這雙勞作了一輩子的大手枯若朽木，現在連端碗的力氣已消失殆盡。我輕輕地撫摸父親的手，從左手，再到右手，慢慢平放進被窩裡不著涼。不知怎的，我的喉嚨哽咽了一下，淚水莫名地又噙在眼眶裡，眼鏡變得迷濛起來。
“身上哪點疼，您跟我講，大！”“沒有哪點疼，就是全身無力。你回去安心上班，過兩天我就好啦！”父親半閉著眼睛，重複著那句話。“這些日子疫情嚴重，上級為了人民生命安全，上班暫時實行輪班。這幾天輪到我待在家，正好能陪陪大。”
我又分別跟交情真摯的陳光敏、黎雲飛二位院長交流父親病情。鑑於疫情防控形勢嚴峻，二位都善意建議居家服藥保守治療，加上天氣嚴寒，我於是只好再作罷。
2019年10月28日下午，州委組織部領導同時送莫書記和我到新的崗位報到。那時脫貧攻堅減貧摘帽迎接省級第三方評估機構實地評估檢查各項工作如火如荼，一線脫貧攻堅尖刀排隊員個個都像快速轉個不停的陀螺似的。我到新的崗位工作十來天，縣委猶書記、組織部石部長請我暫時回獨山繼續全面主持星朗脫貧攻堅一線工作，支持家鄉高質量通過省級第三方評估機構實地評估檢查後再返回州里。
做人，要懂得感恩！沒有家鄉這方熱土和家鄉對我的培養，就不會有我一點一滴的成長進步！用感恩的心回報家鄉始終是我樸素執著的人生理念！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趕回脫貧攻堅減貧摘帽一線——我擔任尖刀排排長的下司兵團星朗尖刀排。記得那天下午三點半在民革黔南州委的全委會上，我手機響了，莫書記電話通知州委組織部已經同意我回星朗一線主持脫貧攻堅工作至省檢結束。一散會我立即駕車趕往獨山，僅在家裡休息一宿，翌日上午七點五十我就趕到了星朗。與一線團長、縣人大陸德高副主任一道，全天現場走訪檢查八個網格17個自然寨；第二天馬不停蹄至深夜十一點，我全部走訪餘下的11個網格26個自然寨。離開星朗僅僅半個月，真意料不到這裡的脫貧攻堅工作倒退了一大截，尤其是我傾力扭轉的老人住老舊房、村莊環境整治、易地搬遷兩頭住現象回潮嚴重，兵團兩位團長都很著急。難怪新同尖刀排排長、下司鎮人大主席楊秀軍11月11晚給我微信稱：“敏哥，你再不來，星朗尖刀排亂完啦！”當時我認為楊排長開玩笑，就沒有放在心上。
……
2019年2月12日，獨山縣61位正科實職幹部奔赴全縣61個村擔任一線脫貧攻堅減貧摘帽尖刀排排長，全面主持所駐村脫貧攻堅減貧摘帽工作。
主持星朗脫貧攻堅工作中，我因地制宜合理謀劃，定位做強板藍根、桑蠶和駐村後引進的蔬菜（含反季節蔬菜）、生豬養殖項目，作為星朗四大支柱產業發展。引進廣藥集團將星朗定為該集團原料供應基地，至2019年11月，2300畝的板藍根，已有220餘噸板藍根原料銷往廣藥，每畝實現純收入4360元。種桑4800畝養蠶6批，產值1860萬元。引進西葫蘆種植，5月星朗西葫蘆開始源源不斷登陸南寧、廣州等地市場。先後邀請北京、上海、廣州等地商界人士、文化學者到星朗村開展文旅產業考察。全國重點品牌示範工程辦公室副主任周強一行實地考察後，與村裡達成朗月湖旅遊綜合體項目建設合作意向，目前規劃設計正在穩步推進。瞄準減摘作戰目標，脫貧攻堅四大堡壘逐一攻克。我與全體尖刀排戰友迎難而上，獨闢蹊徑，開創危房改造空中要地的“三新”模式，破解危改困局，在完成任務的基礎上主動排查新增6戶危改，成效卓著，經驗值得共享。狠啃易地扶貧搬遷硬骨頭，新增搬遷貧困戶19戶93人，完成率110%，實現星朗易地扶貧搬遷100戶488人。7月8日，全面完成一戶一檔信息資料戶戶過堂。建設公共活動場所9個6300餘平方米、村組串戶路15400餘米，村莊環境整治與扶貧短板齊頭並進，走在全縣前列。民革廣東省清遠市委及州、縣四家班子領導親臨星朗視察調研，同時吸引不少兄弟尖刀排前來考察指導。星朗紮實有效的脫貧攻堅工作得到中央、省、州各級媒體的關注，據不完全統計，2019年相繼有新華網、人民網、團結報、民革中央網、團結網、今日頭條等十七家媒體聚焦發展正能量，對星朗一線脫貧攻堅進行採訪報道47篇（次），擴大了星朗知名度。
2019年9月下旬，省委省政府通過第三方對獨山脫貧攻堅進行預評估，抽檢一個非貧困村、兩個貧困村、三個深度貧困村，全縣入戶樣本300戶。此次星朗村抽檢入戶達127戶，佔全縣入戶樣本量的42.3%，星朗村尖刀排以紮實高效的工作贏得了上級認可，為獨山縣高質量順利通過省預評估盡了一份力。
往事如煙，又歷歷在目……
行百里者半九十！脫貧攻堅減貧摘帽只能全勝，沒有退路！我必須無條件全身心投入尖刀排工作中去。
就在這段沒日沒夜奮發趕超的一個夜晚，母親來電訴說父親昨天、今天吐血屙血，量很大，昨天下午昏倒在衛生間很久才發現，還是何敏麗、楊三妹等人幫背進屋的。那時我正在會議室部署工作，我電話問澤禮，他輕描淡寫說是吃紅米菜的紅色排洩物而已，是母親大驚小怪了。那些天各種事務纏身，聽他這麼解釋，我又忙著趕工作，一點都不再把父親吐血屙血與否這件事放在心上。
父親2月7日晚開始出現輕度昏迷，我請王紹紅院長關照，連夜急送父親去縣醫院搶救，次日上午轉重症監護科。2月9日上午10時，院方及時啟動生命綠色通道搶救生命垂危的老人，黔南州中醫院王啟春院長、州中心血站宋飛鋒站長及陳微微遠程傾力傾情參與，遺憾父親生命之燭已將燃到盡頭！重症監護科何明武主任將父親病情診斷結果“1、上消化道出血；2、重度失血性貧血；3、冠心病心衰；4、多器官系統功能障礙綜合徵”明示於我，他直截了當告訴父親是因為消化道連續幾個月出血不止引起重度失血性貧血，導致心臟等多器官系統功能衰竭。我腦海立馬閃現去年11月中旬那個夜晚母親關於父親吐血屙血的電話，母親說父親連續又吐又屙兩天的血，“一塊一塊的，又紅又黑，好多好嚇人！”瘋狂於工作的我以不能分身為籍口，不把老母親的話放在心上，偏聽偏信澤禮的信口雌黃，才導致了父親生命再也不能挽回的後果！季節上，那時哪裡還有什麼紅米菜？如果當晚我將四九老村接受縣委縣政府明早督查的工作部署結束就回家探視，及時送縣醫院輸血救治，就不會讓父親的生命歷程人為的縮短一截了。要知道從星朗尖刀排駐地去鐵坑家裡也就十六公里而已！可這十六公里的距離中，我經常兩三個月都沒有回家看望高齡的父母親一次！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單向行駛的現場直播，一切都不會重來。父親已逝，自責再深又有何用？
父親從來沒有跟我們擺談過他青年時代的經歷，他的那段故事還是當年與他一起於上世紀50年代初參加革命和入黨的家族九大伯零零星星擺給我們的。可能父親覺得平淡無奇，沒有炫耀的必要，因為回鄉務農一生的父親在農活上實在太笨拙，太不是一把做農活的好手。生活物資極度匱乏的上個世紀六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初期，靠工分掙口糧，由於勞力少子女多，年年寅吃卯糧，我們家是全寨最窮的人家，父母篳路藍縷，艱難將我們六姐弟拉扯養大。面對困窘至極的家庭，面對嗷嗷待哺的兒女，他怎麼會產生擺談那段經歷的興趣呢？作為一位50年代就入黨後來響應國家號召自願回鄉務農的老黨員老父親，兒女們哪裡有資格評價他平凡的一生是有為還是無為？是高尚還是渺小？父親始終教導我們：本分做人，乾淨做事！這八個字就是我們家的家教家風。“五太公，您老不能走呀！以後再也請不來五太公坐鎮化解我們的家長裡短了！”父親清癯平靜的遺像前，堂屋跪著給父親燒香燒紙的寨上老少，流淚，悲傷，嘆息。父親終其一生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日子，他的文化不高，總結不了多少高深的道理，但他善良厚道正直乾淨的品性深深地烙印著我們六個兒女的成長軌跡乃至鄰里鄉親。就像一盞如豆的燈光，儘管微弱，儘管細小，卻在用他微弱的亮光指引著我們行走一條清貧誠實的人生之路！
2020年元月13日至元月17日，由四川農業大學貧困縣退出第三方評估及脫貧攻堅成效考核組一行72人，分為重大政策措施或典型項目檢查組、東西部扶貧協作組等7個工作組同時開展工作，東西部扶貧協作組以查閱資料和實地走訪核實開展，資金查看資料與項目點實地核實和入戶訪談開展，5個入戶調查組對全縣8鎮25個村入戶調查。通過三天半的資料查閱、座談訪談、入戶調查、問題複查、項目實地檢查、脫貧攻堅成效視察等工作和環節，於元月17日下午召開反饋會，對獨山縣貧困退出總體評價：在脫貧攻堅中零漏評零錯退，群眾認可度較高。獨山縣在脫貧攻堅上取得了很好的成績，“五化五為主”桑蠶產業脫貧增收、“五網五體系”激活農村電商，“五位一體”就近就業等推進扶貧成效的亮點和經驗值得學習借鑑。
四川農業大學自2017年以來一直參與貧困縣摘帽評估驗收工作，是一支成熟、系統、精準、專業的評估團隊，其專業專項評估檢查結果令人信服！2020年2月25日，貴州省2019年度24個貧困縣脫貧摘帽公示，獨山縣名列其中！
2019年夜以繼日的一線辛勤付出，結果令人欣慰。回首當年4月至2020年元月最忙最苦最累的那些日子，不能盡孝於病中與世長辭的慈父身邊半天，淚水頓時生起……
（全文7000字）作者寫於2020年2月28日
蒙澤敏，獨山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黔南州社科聯副主席。已發表、出版文學作品230萬字，代表作有《軍魂留在“兩山”間》《黑血南天》等。2010年他赴雲南、越南、廣西、北京等地採訪創作的《軍魂留在“兩山”間》，發表後影響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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