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詩僧為何皈依佛門卻心繫紅塵?功名、仕途它不香嗎?

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唐代大詩人李白用短短兩句,就讓我們體會到大唐無比的盛世繁華。

唐朝,一個歷史中熠熠生輝的朝代。

唐朝時期,詩詞文化全面發展,欣欣向榮,佛學文化在這一時期更是達到了頂峰。在佛學與詩詞文化相碰撞之下,一個特殊的團體逐漸受到世人的關注,他們既是不屑紅塵,駐足於寺廟中的僧人,也是吟詩作賦,感慨世間萬千的詩人。他們就是詩僧。

然而,即使皈依佛門,他們卻依然心繫紅塵。在他們的詩中,我們可以讀到對世間百態的嘲諷,也可以讀到對仕途名利的不甘。或許正是這些心緒,才讓他們夜夜難眠,憂鬱煩悶,最後還是投身於世間,再去經歷這些世態炎涼,在大千世界中繼續尋找心中的一方寧靜吧。

唐朝詩僧為何皈依佛門卻心繫紅塵?功名、仕途它不香嗎?

一、世間的一方寧靜處

1. 皈依佛門

早在東晉時期,就出現一些比較著名的詩僧。只是當時,這些詩僧大部分是以個體形式被世人所熟知,並未形成龐大的團體。到了唐朝時期,佛教文化達到鼎盛,絢麗多彩的文化之間相互碰撞,讓詩僧迅速發展壯大,形成了這一時期的一個特殊的群體。

《全唐詩》中記載,在錄僧人有一百餘人,他們的詩作多達一千餘首。詩僧數量之大,其詩作數目之多,讓世人歎為觀止。由此,唐代著名詩人劉禹錫為這一類特殊的群體正名,“詩僧”這一叫法便開始廣為流傳。

2.留戀紅塵

唐朝時期,詩僧數量迅速增多,其主要來源有以下三種。第一種是無依無靠,無家可歸的窮苦之人。此類人被寺廟收留,受到佛學文化的薰陶,至此成為詩僧。比如拾得,寒山等。

第二種是富家子弟,無憂無慮,遊玩于山水之間,家世信佛,自幼便受家中佛學文化的薰陶,與佛有緣,於是選擇出家。較著名的有靈佑,齊己等。

最後一類人便是自幼長於佛門,但是隨著年齡增長,便耐不住佛門的寂寞。歸於世俗。在世間與佛門進進出出,逍遙自在。

3.機緣道法

早期的詩僧,他們日常還是修習,打坐,唸經,宣揚佛教文化。文學創作只可以被稱為是業餘愛好。雖創有大量詩作,但還是一個本分的僧人。到了唐朝時期,禪宗提出了:明心見性,見性成佛,我心即佛,即心即佛的主張。

宣揚身為僧人,應該隨性而活,無需每天唸經打坐,便只需每天餓了就吃飯,困了就可睡覺,滿足自己的基本生存,即為佛道。至此一來,僧人們無需將自己關到深山密林之中,修身養性,他們開始釋放天性,壓抑了很多年的躁動的心以及不安的靈魂,在此時得到了宣洩和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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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擯棄紅塵,歸於佛門

1.詩情宣洩

唐朝時期,禪宗迅速盛行。在當時的局勢之下,詩僧向著兩大局勢發展,一個是農禪,另一個是士禪。他們在佛門之中,卻又在佛門之外。僧門向他們大展而開,他們帶著對世俗的不甘,帶著對佛門的崇敬,就此告別了紅塵。

2.農禪

禪宗的兩大流派主要是依據群體來劃分的。當時,人口增長,社會動盪。處於社會最底層的人們,他們目不識丁,沒有任何文化基礎。失去可以農耕的土地之後,或去被拉去充當徭役,或淪為乞丐流民。

這個時期,禪宗對這一階層的窮苦人民伸去了援助之手,他們不需要有功德,也不需要佈施,只需要有著一顆對佛門的熱愛之心,便可進入禪宗寺廟。

禪宗寺廟也藉此來壯大自己的勢力。這些群體進入寺廟之後,便可以僧人的身份獲得土地和工作,以此來維持自己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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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批群體,乃是為了生存而皈依佛門,此時的他們,帶著對世俗的留戀以及怨恨,帶著對過去生活的不甘以及懷念,過去流浪時期的傷心以及苦楚,對這個社會的控訴以及悲憤,讓他們情難抑懷。

於是便產生了:“天下浮逃人,不啻多一半。南北擲蹤藏,誑他暫歸貫。遊遊自覓活,不愁應戶役。”這首詩是唐代詩僧王梵志所作,可以看出當時的流民逃亡現象之嚴重,百姓生活之悽苦。後兩句的遊遊覓自活,也能看出僧人們在皈依佛門之後寧靜自得的心緒,自給自足的生活樂趣。

農禪所作的詩中,最早出現了較白話的詞句,對於世人來說更易理解,他們是最早一批的白話詩人。這些詩作的大眾化,平民化,為當時的詩壇注入了另外一種別樣的生活情趣,讓當時的詩壇更加的豐富多彩。

3.士禪

禪宗原本是流傳於南方的,屬於民間傳統的佛學宗派,在後來,受到北方正統佛學宗派的打壓以及迫害,開始壯大自己的勢力,力求在佛學中爭得一席之地。此時的禪宗,逐漸受到了知識分子以及官場人物的青睞。

主要是由於禪宗宗風犀利,宗風中有著睿智開明的思想,灑脫的處事態度,更是有著獨創的思想。那些在官場失意,仕途不順的人們,都跟禪宗有著很深的感情,更有一些仕途無望,前途一片黑暗之人,會選擇遁入空門。在這裡

尋求自己心裡的一方寧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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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為何出現詩僧世俗化

1.緣分的起源

歸於農禪之人,大多為社會最底層之人,他們無依無靠,流浪在外,不是被抓取充當苦力,就是在街頭被別人當作乞丐。

這時的他們,遇見了禪宗,此時的禪宗,正是需要壯大自己的勢力,來對抗北方正統佛宗學派之時。

他們向世人伸出援助之手,可謂來者不拒。這些人進入佛門,便擁有了勞動的權力,他們的日常生活得到了保障,開始流連並且享受這種怡然自得的生活。

歸於士禪之人,大多心有不甘。他們在官場上無法施展自己的鴻鵠之志,委屈憋悶;此時恰逢禪宗大盛,思想睿智,處事清流,他們在這裡得到了心靈的片刻安寧。

唐代著名的詩人王維,白居易,柳宗元等,在這裡擺脫官場的迂腐,忘卻人間的煩惱。但是,此時的他們,是否真的就心靈完全寧靜了呢,當然不是。

2.心中的不甘

佛教寺院無法永遠撫平他們心中的傷痕,他們只能寄情於暫時的委屈,憋悶以及不平。他們渴望仕途順遂,祈求榮華富貴,希望被人賞識,重用的蠢蠢欲動的心緒依然日日夜夜纏繞著他們

。所以,這些詩僧,身在江海之上,心居於魏網之下。

他們雖然處於清幽的佛門之中,卻也渴盼著紅塵中的紛紛雜雜,希望投身於世間繁華。靈一曾經說過,計日功成後,還將輔聖朝。這兩句足以體現了他們希望功成名就,依舊能投身仕途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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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士禪詩僧們大多都在等待一個機會。一旦有可以幫助他們重返官場,仕途順遂,重新躋身上層階級的機會,

他們便奮不顧身,重新回到紅塵。曾經被人讚頌曰“能清秀越之澈,沿冰雪行之標,摩雲霄”的詩僧魯之晝,都逃脫不了這樣的俗套。

然而,縱使一遍一遍的遁入紅塵,找尋功名利祿,又能事事得非所願。他們不遺餘力,事事逢迎,卻屢遭挫敗。“靈澈一遊都下,飛語流貶廣宣兩入紅樓,得罪遣歸貫休在荊州幕,為成遞放黔中修睦赴偽吳之闢,與朱瑾同及於禍齊己附明宗,東宮談詩,與宮傣高葷善,東宮敗,幾不保首領。”

可見,士禪的詩僧們大多也是落得如此的下場。

3.時代的洪流

士禪的詩僧們,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之下,更是深刻的體會到了世俗的無奈和悽苦,也體會到了人生的無力以及荒唐。縱使他們想極力追求並且尋找自己的價值,並將它付諸實踐。可是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他們只能一次次被打敗,卻又一次次躋身向前。

在對於人生的道路探索中,他們付出了前所未有的精力,在這個過程當中,

他們諷刺官場,感概仕途,他們善於自嘲,樂於自諷。他們將對這個世界的無力與痛恨,都放到他們的詩作之中。有些詩詞看似清冷無求,實際上卻是看破紅塵的悲哀。

在這過程中,他們的情感得到了官場之人的共鳴,這一部分人也會作一些應和的詩歌,同樣是表達自己愁苦的思緒。二者在思想上產生了共鳴,詩作不斷顯現,構成了“詩禪合一”的景象。

唐朝詩僧為何皈依佛門卻心繫紅塵?功名、仕途它不香嗎?

四、結語

無論是禪宗本身宣揚的悠然自得的心性,讓農禪的詩僧們得以在佛門之中找尋田園生活的樂趣,還是士禪的詩僧們與士大夫們來往創作,舒緩心情,發洩悲怨,都代表著唐代詩僧獨有的佛教文化,也正是佛教中國化的一種標誌。這種標誌,代表著唐代的佛教文化逐漸邁出了空寂的殿堂,開始向世俗化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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