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端陽節賜禮,賈母:你覺得靠譜嗎?鳳姐:值得懷疑

賈元春端午節賜禮,寶釵的禮物竟與寶玉的相同,黛玉的少了一部分。這暗含寓意的禮物,並不是一件小事,

寶玉十分納罕說:“這是怎麼個緣故?怎麼林姑娘的倒不同我的一樣,倒是寶姑娘的同我一樣。別是傳錯了罷?”

其實,疑惑“傳錯了禮物”的,又豈止寶玉一個人?就連賈母都覺得此事“蹊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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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鳳姐把娘娘賜禮的事詳細稟報了賈母,賈母卻沉吟半晌不作聲,神情凝重。鳳姐見狀,待要告辭出來,又覺得不妥,待要問,又不敢問的,一時竟也如坐針氈起來。又等了半晌,賈母才問道:“鳳丫頭,你覺得怎麼樣?”

鳳姐一時摸不著頭腦,笑問道:“老祖宗指什麼?是指娘娘賜的禮物?”

賈母聞禮生疑惑,私下詢問聰明人

賈母說道:“寶玉的跟寶姑娘的禮物一樣,你覺得這是娘娘的意思麼?依娘娘省親那天對黛玉和寶釵的情形來看,你覺得這件事是哪裡出了岔子?”

鳳姐知道此時非同小可,不敢貿然結論,猶疑地說道:“娘娘的意思是怎樣的,我不敢貿然揣測。只是,省親那天,我分明覺得娘娘更喜歡林妹妹一些,愛得什麼似的,我雖沒在跟前兒,倒也聽姑娘們說起過。林妹妹做了一首詩,娘娘讚不絕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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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沉吟道:“她對你林妹妹,倒也沒明顯看出十分喜歡,好像只喜歡你妹妹做的詩。倒是對那齡官格外喜歡些。”

鳳姐笑道:“正是呢,那齡官無論扮相還是性格脾性,與林妹妹是極其相像的。那日,齡官第一次露臉,就博得了貴妃娘娘的喜愛。”

賈母點頭,不禁也回憶起了當時的情形:

戲子齡官實堪憐,元春喜愛藏淵源

齡官剛演完了一齣戲,便有一太監執一金盤糕點之屬進來,問:“誰是齡官?”賈薔便知是賜齡官之物,喜的忙接了,命齡官叩頭。太監又道:“貴妃有諭,說:‘齡官極好,再作兩出戏,不拘哪兩出就是了。’”賈薔忙答應了,因命齡官做《遊園》、《驚夢》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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齡官自為此二出原非本角之戲,執意不作,定要作《相約》《相罵》二出。賈薔扭他不過,只得依他作了。賈妃甚喜,命“不可難為了這女孩子,好生教習”,額外賞了兩匹宮緞、兩個荷包並金銀錁子、食物之類。

齡官一出場就獲得貴妃認可,深得貴妃之心,而她卻並沒有因為貴妃喜歡,就曲意逢迎,拿自己不擅長的戲討好貴妃,而是堅持做自己。最後不僅貴妃沒有怪罪,還賞賜了東西,可見元春對齡官的喜愛之深切。

最關鍵的是:那齡官這脾性與長相,是像極了黛玉!

抽絲剝繭解疑團,緣由背後另有“緣”

鳳姐見賈母沉思不語,便試探著說道:“老祖宗若有疑惑,何不讓寶兄弟親自去宮裡,問問娘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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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說道:“已經讓寶玉明兒一早去宮裡謝恩了。只怕,也問不出什麼了。”

鳳姐道:“老祖宗慮的是,如今,府裡都知道了,這勢已造好,想必,娘娘也不好更改的。只是,以我私下裡的看法,竟覺得蹊蹺。娘娘省親那日,分明更喜歡林妹妹,對妹妹讚不絕口,隨後,又對齡官十分器重,豈知不是愛屋及烏的緣故?”

賈母:“你也這麼想?竟跟我想到了一處。”

鳳姐道:“事後,我還跟我們二爺說呢,娘娘到底是我們老祖宗經手養大的,這感情比不得旁人,自然更近一層。不僅與老祖宗心意相通,這審度人的眼光也是一樣的。可,這回賜下來的禮物,卻出人意料。就好比是一個折花的人,嘴裡不住地誇著牡丹,卻轉手摺了玫瑰——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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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抬起頭:“還有什麼?你只管說,這裡又沒旁人,我已經打發鴛鴦她們出去了。”

鳳姐猶疑地笑道:“況且,這禮物,也不合薛妹妹的喜好。在我看來,竟像是對應著林妹妹的。”

賈母:“這話怎麼講,可有依據?”

鳳姐道:“老祖宗您先聽我說。這寶姑娘與寶玉的禮物是‘上等宮扇兩柄,紅麝香珠二串,鳳尾羅二端,芙蓉簟一領。’還有什麼,我竟記不得了,單是這幾樣,竟不像是寶姑娘的。”

賈母有些困惑:“這倒怎麼說?你只管說的詳細些,不要跟我打啞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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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案情不敢言,將錯就錯另轉圜

鳳姐說道:“我當時不知道。寶玉生日那天,聽姑娘們說,她們抽花名籤,那林妹妹就抽出了一直‘芙蓉籤’,有人說,除了她,便再沒人配比作“芙蓉”的了。還有咱們家探春,竟是做王妃的命,這件事姑娘們都知道。

且不說別的,單說那‘鳳尾羅’,瀟湘館之前就叫‘有鳳來儀’這‘鳳尾’二字,不正對應了林妹妹的瀟湘館麼?又是‘芙蓉’又是‘鳳尾’的,這若不是給林妹妹的,還有誰配得上這些?”

賈母聽完這話,越發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了。

鳳姐笑道:“老祖宗也別擔心,等寶兄弟進宮謝恩回來,一切也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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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嘆息道:“你錯了,這事怕是不能轉圜的了,只怕這是一件‘無頭案’。罷了,你在外頭,且不可跟任何人再提及此事,只當就這麼著吧。剛才,我倒想起一件事,娘娘說,要我們去清虛觀為她打平安醮,到時你跟我一起去……只管老實待著,別壞了我的事就好。”

這才有了後來的賈母“清虛觀打平安醮,張道士提親,賈母拒絕”,並說“一個和尚說了,寶玉命裡不該早娶,也不必娶那顯貴人家的孩子,模樣好,脾氣好就行,橫豎多給她們家幾兩銀子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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