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市黃麓鎮洪家疃……


如果將宗祠看做是一個移民家族身份的象徵,那麼無疑其中透露的符號性的傾向,亦是一個族群深層次文化意識的反映。洪氏家族及其宗祠和徽州的淵源意識,從寫於1917年的宗譜序言中深深的流露:


巢湖市黃麓鎮洪家疃……


“居巢有東西兩黃山,其氣脈與宣歙間黃山通。宣歙間多奇士,而以理學經術鳴世者復後先相輝映,望氣者咸信為三十六峰,靈秀所鍾焉。若吾居巢之兩黃山,則地非衝要,遊蹤闃寂,邑志外記載蓋鮮要,非明眼人不能知其勝也。黃山之在縣東者,以浩瀚曲折勝;其在縣西者則孤峙湖上,於奇拔中仍露一種尊嚴渾樸氣象,俯視眾山,皆培僂耳。而吾舅氏洪村實居其陽,復於村之西麓度地建祠,為族人歲時伏臘合祭宗祖之所。故其族中士人多能為清峭拔俗之文,若詩而又巋然抱道;其服農力穡者流則皆能樸願守禮,不染惡習,含哺而嬉,熙熙然有太古風。謂非茲山淑氣之磅礴,鬱積分寄於人,俾各得其性之所近歟?


洪氏盛於唐、經綸公以宣歙觀察使家於休寧,為新安一世祖,閱數世,有諱寬者於元季遷巢,遂為居巢洪氏始祖,其必卜築西黃山之陽也。殆然默寓,睠念鄉山之意,而稔知三十六峰氣脈之潛通,以期保世滋大歟?洪氏之自新安別徙者,豫章則有朋匈、伯仲,丹陽則有興祖、中孚諸人,敦煌則有忠宣父子。史冊昭彰,不煩贅述。即如近代北江之天才亮特文卿之大魁[1]。多士固皆昭昭在人耳目間。吾居巢洪氏亦自三十六峰間來,安知不能比隆前哲?洪氏宗祠藉表外家恩紀,因循未果,殊引為憾,茲值華乘告成,又新八表兄,屬餘一言,弁首餘衰且病,學殖日益荒落,聞命之餘,念及山川之靈,未能終閟卜洪氏之將興也,躍然以喜,愴懷堂背之保,眷念渭陽之誼,則又有不知涕之何從者,而湫然以悲,以此忐忑數十日不能成一字。雖然,庚修諸君子敬宗收族之宏願、承先啟後之苦心,不可無文以紀之而昭示來茲也,爰不辭而為之序。董其事者,北分亭傑,漢三;南分炎曦、子遠;山分世漸、風山;上分聲永、諧之;田埠分克芬、介軒;督修者則八表兄恩銘、又新也。例得並書,猶有請者。族人士人所為清峭拔俗之文,若詩鳳毛麟角,世不多觀,及今蒐羅,尚可十得二三,別立藝文一類,錄而存之附譜牒後,俾前人精神歷千百年躍於紙上,後世子孫讀之,必有感而思奮以靳、既往而開來者。吾知三十六峰下之以理學經術鳴世者行將見之巢,迤西湖上、黃山間,固不僅區區增光一族而已也。謂非後死者之責耶?


江蘇候補縣十七世甥劉原道敬撰


時民國丁巳年冬月上浣”


巢湖市黃麓鎮洪家疃……


在劉原道的這篇文字中,他將洪氏稱作宣歙間黃山所“潛通”的遺族。而洪氏宗祠所坐落的東黃山,“俯視眾山,皆培僂耳”(圖5-11)。隱隱之中,流露出皖南移民者在文化上強烈的優越感和自尊心。“吾知三十六峰下之以理學經術鳴世者行將見之巢,迤西湖上、黃山間,固不僅區區增光一族而已也。”在這些皖南移民家族的心中,無論從宗祠,還是村莊,或是蘊藏於人們心中的文化素養,都是他們作為一個整體優秀於江西移民的象徵。在這一點上,建築成為了他們融合自身文化意識和美好願景的一個最佳手段。

巢湖市黃麓鎮洪家疃……


圖5-11洪氏聚落風水圖


[1] 原文如此


最憶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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