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朝演義（六十九）軍心已失成潰兵，李巖、紅娘子奉命退守固關
李自成眉頭深鎖,十分憂鬱地問牛金星和李巖:“朕不明白，我們並沒有苦害百姓,為什麼這一帶的百姓要與朕為敵?”
牛金星道:“陛下息怒,大順國建立新朝,日子很短,百姓所受的恩惠不多,難免思念舊主,這也是人之常情。”李自成聽了這番解釋,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李巖出於一片忠誠,忍不住冒死直言:“陛下,我們進入北京後,許多事情都做得不好。雖然得了北京,但是並沒有得到北京的人心。古人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可見民心是何等重要。"
李自成截住問道:“哪些事做得不好?”李巖繼續說:“進北京後,如何使城內百姓安居樂業,我們沒多想;如何使明朝降順官員歸心,我們也沒多想,反而拷掠追贓。另外,應賑濟饑民,整頓軍紀,可惜我們也沒做好。”
李自成問道:“難道那些被拷掠的人沒有罪嗎?”李巖道:“這些人當然有罪,但是得天下需要用這些人,只能既往不咎,這樣才能籠絡人心。”
李巖最後說道:“我們的信義沒有建立,恩澤不為官紳百姓所知。大順朝今天的危險不僅僅在山海關兵敗,更在於失去人心。”今天,他把自己在北京時許多不敢直言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自從在西安建立新朝以來,還沒有人如此透徹、坦率地對李自成說過話。李自成雖然心中甚是不悅,但沒有發作,只是點點頭,表示認可李巖的觀點。
這時候,士兵們好不容易找到了水,用瓦罐盛著,恭恭敬敬地捧到李自成的面前。李自成接過水罐,無意中看到許多土兵的身上沒有佩帶弓箭,不由得臉色一沉,問道:“你們的弓箭到哪裡去了?"
土兵們被問得驚慌失措,紛紛跪倒在地。其中一個士兵戰戰兢兢地告訴李自成,這些人的弓箭有的在打仗時失掉了,有的在匆忙敗退時丟棄了。
李自成聽罷,勃然大怒,立刻下令將丟掉弓箭的士兵按軍法從事。宋獻策和李巖大驚,急忙替士兵們求情,懇請李自成網開一面。
李自成同意赦免這些士兵的死罪,但仍下了一道旨意,將他們的左手一概剁去。親兵們不容分說,將那些沒有弓箭的士兵摁在地上,挨個兒將左手砍下。一時間血染塵埃,呼號遍地。
正在這時,忽然得到緊急稟報,滿洲追兵已經有一支人馬過了獲鹿,往西趕來。李自成見全軍士氣衰落,自知無法應戰,只好催趕隊伍加速前進。
吳汝義奉命帶領一千多人抵擋追兵,豈料尚未部署就緒,兵卒們就開始四散奔逃,嚷著:“清兵來了!清兵來了!”
李自成惱羞成怒,下令抓住了兩個逃散的小校,斬首示眾才使得軍心略為安定,然後繼續趕路。
又走了一陣,眼看離井陘城不遠了。李自成得到稟報,說紅娘子率領健婦營將士約一千多人在井陘城外接駕。李自成又驚又喜,當下感到一陣久違的踏實。
過了不久,果然看見紅娘子率領慧瓊、慧劍等健婦營的將士在路旁接駕。紅娘子在馬上向李自成躬身叉手,道:“健婦營前來接駕請陛下速進城中。倘若清兵追來,有健婦營在此截殺,萬無一失。”
李自成笑著連連點頭道:“來得好你就在此險要地勢,殺退追兵。殺退之後,切勿戀戰,你趕快率全營退回固關,一定要保住固關不失。”紅娘子大聲說道:“請陛下放心,絕不會放清兵進固關城!”
李自成又把李巖叫過來,命他先留在井陘城,助紅娘子一臂之カ,隨後夫妻倆一同退回固關。最後說道:“固關安危,全靠你們夫婦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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