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副軍長,敢“吃螃蟹”!南澗演習人馬,原班上戰場

叢林之虎49

新任副軍長,敢“吃螃蟹”!南澗演習人馬,原班上戰場

1983年,11軍副軍長何其宗按照軍區和軍裡安排,負責主抓32師首長機關帶部分實兵實彈的合同戰術演習

按照何其宗的設想,這場演習應當著眼提高指揮員和機關的靈活應變能力和部隊在山嶽叢林地的走、打、吃、住、藏、管的能力,而且要搞成檢驗性演習。作訓處長郭偉濤知道,這樣高層次的軍事演習,面臨諸多考驗。

其一,有過在野戰部隊組織演習訓練經歷的人都知道,軍師級的合同戰術演習,是和平時期特別是那個時期最高級別的軍事訓練活動。而陸軍11軍自組建以來,從沒搞過這樣規格的檢驗性演習,從首長到機關甚至到部隊,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何其宗是第一個吃這個螃蟹的人。

新任副軍長,敢“吃螃蟹”!南澗演習人馬,原班上戰場

其二,按訓練目的劃分,我軍的演習大致分為三種。

一是示範性演習,就是把參演的首長、機關和部隊拉到演習場,先按演習想定各就各位,擺開分練,在分練的基礎上再組織合練,最後上級首長一到,舉行一次全要素合練,由淺入深、由分到合,整個過程類似於排練一齣戲,演的色彩濃重。重在練習指揮程序和協同動作,起到示範的作用,這是和平時期我軍最常用的一種演習方式。

二是試驗性演習,主要用在對新的武器裝備、作戰編組等進行檢驗,以期通過演習獲得相關數據,為制訂新的作戰方法和戰術原則打下基礎。

三是檢驗性演習,也稱考核性演習,目的在於檢查、考核部隊訓練水平和戰備情況,全面評估整體作戰能力。一般在部隊年度訓練後期由上級首長和機關組織,以實兵或首長、機關帶部分實兵的方式進行,通常為多課題綜合演練。其顯著特點是事先不透露原案,不排練,進入情況突然,比較接近實戰。因情況複雜,容易暴露問題,利於改進部隊軍事演習和戰備工作。演習開始前,演習想定和實施計劃由導演來組織擬製,並且還制定評分標準等指導評判文書。演習中,演習所需的條件通常由計劃導演和隨機導演相結合的方法來提供,參演部隊要獨立分析判斷和處置各種情況,所有導演都不直接干預部隊行動。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不會中止演習。演習結束後,由導演等人來對演習進行評價和判斷,並做出總結和講評。

顯然,何其宗是選擇了一種最難的方式來實施這次演習。作為剛上任副軍長的他,能駕馭這樣一場演習嗎?這在當時很多人的心裡,都是一個很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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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西南澗,11軍組織32師合同戰術演習

其三,這樣的演習牽涉面廣,過程中不確定因素多,對部隊指戰員要求高。特別是還有部分實兵、實彈。弄不好就會發生傷亡事故,這是和平時期軍隊建設和管理中的大忌。特別是20世紀80年代初,軍委非常強調部隊防事故工作,很多部隊提出對事故要“嚴防死守”,認為:“訓練效果是虛的,搞得再好是應該的。出了事故是實的,是要追究責任的。”

往往訓練搞得再好,只要出了事故死了人,成績就一筆勾銷,就有了“事故定乾坤”的說法。搞示範性演習,很多事故苗頭可以在分練中暴露和消除,而檢驗性演習沒有分練環節,各種事故的潛在性風險不宜排除,發生事故的概率就大。何其宗在這個問題上“避實就虛”,反映了他真正的軍人品質。他對郭偉濤處長說出兩點理由:“一是陸軍第32師參加了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作戰,幾乎所有排長都有實戰經驗,具備實施檢驗性演習的良好基礎,我相信這支部隊;二是最根本的,我們必須從能帶著這支部隊去打仗的目的來考慮問題。”

面對訓練風險,不考慮個人得失,而是肩上的責任,這就是何其宗的境界!郭偉濤在時隔三十多年後回憶道:“每當回憶起南澗演習,我都會忍不住想,如果當時我處在何其宗的位置,我會怎麼辦?雖然我自認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喜歡挑戰從未做過的事,但我也未必會做出何其宗當初做出的這種選擇。畢竟,如果一旦因計劃不周或下級執行計劃不到位,出了訓練事故死了人,決策者和組織計劃者就必須承擔責任,輕者影響今後的發展,重者就可能結束自己的軍隊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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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師師長劉玉尊在現地研究勘察。南澗演習一年多後,該師參加老山作戰

其四,搞這樣一個牽涉面廣、情況繁雜、高級別的戰役性演習,按慣例應該有一個一定規模的組織領導和導調班子。而現實情況是,在這個關口上,司令部參謀長又奉命去軍事學院學習,何其宗被指定負責司令部工作,他所能使用的最得力干將,就是作訓處處長郭偉濤。

按現在的話說起來,郭偉濤也是一個戰術達人,也是從部隊基層幹起,精通分隊戰術。1978年,他被調到11軍作訓處任作訓參謀,曾與何其宗在一張辦公桌相對而坐,也曾前後腳到軍事學院深造。幾年後,何其宗升至副軍長,他也因工作能力強而升任軍作訓處處長。儘管兩人一個是強將,一個是精兵,但組織導演這麼大規模的軍事演習,不可能只是兩個人唱獨角戲。導演班子怎麼組?這也是令具體幹事的郭偉濤處長頭大的一個原因。

何其宗認為:“一支部隊有沒有戰鬥力,一名指揮員能不能帶領部隊打勝仗,就是看能不能在困難的條件下充滿信心,在複雜的情況下有準確的眼光,在強敵面前想出克敵制勝的辦法。”

面對帶有挑戰性的演習任務,何其宗和郭偉濤這兩個戰術牛人開始導演和組織這出大戲。從組織和導演角度,這出大戲要解決三個關鍵問題:一是導調班子,二是演習想定,三是演習評定標準。

導演部的組成,是演習成功的關鍵。按照昆明軍區下達的訓練任務,是由11軍來組織32師進行演習,從一齣戲上看,11軍就是導演,32師就是演員。但何其宗卻認為:大家都是演員,都要在這場演習中得到最大程度的鍛鍊,32師部隊固然要在演習中鍛鍊和增強實戰能力,11軍首長機關也必須在這場演習中提高自己的組織指揮能力。因此,他要求作訓處處長郭偉濤在選擇導調人員時,一方面,要儘可能地讓軍機關人員都參加,都得到鍛鍊;另一方面,導演部的人員要儘量精幹。這讓郭偉濤有點兒不得要領了!

郭偉濤問副軍長:“導演部精幹到什麼程度合適?”

“這個你看著辦,反正只有一條原則,找能幹的人,一個人能解決的絕不搞一群人!”

“那其他人呢?”

“檢驗性演習重在鍛鍊參演部隊,軍機關能參加的人安排下到部隊當調理員,也是一種學習和鍛鍊,不見得非得在導演部一線排開才能得到鍛鍊!”

新任副軍長,敢“吃螃蟹”!南澗演習人馬,原班上戰場

馬秉臣軍長(左四)、何其宗(左三)到部隊檢查

理解了何其宗的意圖後,郭偉濤經過反覆篩選,列出了一份導演部名單:

總導演:何其宗

合成軍導演:郭偉濤(作訓處處長)、楊佔祥(作訓處參謀,做助手)

情報導演:張學寧(偵查參謀)

通信導演:蘇向峰(通信參謀)

炮兵導演:邢月陽(炮兵參謀)

政工導演:譚顯才(群工處副處長)

後勤導演:陳功生(軍後勤部長,還有一個軍需處助理員做助手)

當郭偉濤把這份名單送到何其宗辦公室時,軍長馬秉臣正好在場。馬軍長接過名單看了看,笑著說道:“你們這是想放衛星啊!行,我支持!”馬軍長組織演習的經驗也很豐富,當然知道這樣一個精幹的演習導演部,要去組織一場師首長機關帶一個步兵團、兩個炮兵團且有軍區航空兵參加的實兵實彈檢驗性演習的挑戰難度。

郭偉濤後來回憶道:“記得作訓處老處長章世奇對我說過這樣的話,能者多勞和勞者多能是一個意思的兩個方面。南澗演習導演部由於挑選了各個業務部門的最強手,十個人就把這麼大規模的演習順順當當地組織下來。而正因為每個人都承擔著多項任務,也因此受到很大鍛鍊,業務水平和自信心都有了很大提升。最能證明這一點的,是不久後11軍受領指導31師者陰山拔點作戰的任務,指導小組的成員幾乎是南澗演習導演部的原班人馬!這也成了何其宗任職11軍副軍長的一段佳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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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之虎何其宗》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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