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65岁的单身母亲

有见到母亲了,没有办法,因为新冠病毒疫情的原因,我和母亲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真的好想她。

我从小就是单亲家庭,母亲、姐姐和我相依为命。我和母亲的关系挺复杂的,有的时候真的好烦她,但更多的是离不开她。

母亲今年65岁了,时间过得好快。不孝的我好像还没有长大,母亲却已两鬓斑白。儿时的我调皮捣蛋不听话,几乎可以形容小孩子的贬义词在我身上都能得到完美的释义。

还记得那时的我很贪玩,因为玩球连续三四天摸黑回家,而我每一天都面临母亲声色俱厉的教诲。终于有一天母亲爆发了,随手捡起烧火的柴火棍狠狠地打了我一顿,以至于把儿臂粗的柴火棍都打折了,号啕大哭的我终于向妈妈认错,妈妈看着青紫一片的我,也是一场大哭,含着泪跟我说:“儿啊,你知道你这么晚回来妈有多担心?我怕你在外出车祸或是被人贩子拐去,你叫妈怎么活?妈妈以后还指着你呢。你爸不在,咱们娘仨就更应该好好过,平平安安的……你得争气……妈打疼你了吧,以后妈妈再也不打你了……”妈妈抱着我哭了好久,那一刻我真的后悔了,恨自己,恨自己让母亲伤心。

后来,放学之后我准时到家……再后来,我长成少年,那年景挣钱不容易,更别说一个单身女人带着我们姐弟俩了。无奈我和姐姐双双辍学。想起这个,母亲常常伤心自责的说:“都怪我,你们姐俩学习都名列前茅,可妈没能耐,耽误你们俩了。”母亲在流泪,我和姐姐也在流泪。母亲你可曾知道,我们从来没有抱怨过。一个女人照顾我们俩,做儿女的感激您一辈子,也无法回报这份养育之恩。

因为生活条件所迫,母亲、姐姐和我不得不变卖仅有的一点点家产,千里迢迢来到河北投奔亲戚。当时我们一家三口就像逃难的难民,背着床单裹着的三大包衣服,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租住在一个也只能够遮风挡雨的土坯房里。很快,母亲和姐姐各自找了一份工作,虽然母亲舍不得让我工作,可是没有办法,人总是要屈服于现实的。不满16岁的我去了一家汽车修理厂当学徒工。当时的工作对于我来说实在不堪重负。人长的小小的,每天抬举的轮胎也比我重得多得多。14磅的大锤要轮过头顶,一天几百次。可我知道我得坚持下去。母亲时常来看望我,虽然相隔十几里地,母亲徒步三天来看我一回却是不曾改变过。

在修理厂每天吃的不是很好,记得有一天母亲知道我有一个月没吃肉了,赶紧拿出所剩不多的工资给我买了1斤熟猪头肉,当时看见肉,我切都没切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我一边吃一边因为有肉吃憨憨的笑,而母亲却是眼角含泪地把头扭向一边,其实我知道她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 至今我想起那1斤猪头肉都不仅哽咽。也忘不了妈妈那一刻带泪的目光。

我和65岁的单身母亲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从少年长成了青年。生活本应该步步平静地走过,可是对一个领着孩子的单身女人来说,生活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和姐姐都长大了,而我们俩的婚姻大事则成了她的心病,也成了压得母亲直不起腰的重担。有一天,母亲突然对我说:“儿子,我找个老伴儿好不好?”我和姐姐都非常高兴:“妈,这些年也辛苦您了,我们俩都长大了,你能找个老伴儿老有所依,有个互相照应的伴儿,我们干嘛反对,我们都同意!”……直到我们第一次见到继父,他快60岁了,比母亲大了十几岁,老态龙钟……姐姐哭了,哭得很伤心,当时19岁的我还有些懵懂,对姐姐说:“老妈找个伴儿,你哭什么,只要老妈高兴,找什么样的人都行。”姐姐听了不以为然,母亲却淡淡地笑了笑说:“没什么的,老头儿对我很好。”……直到若干年后姐姐结了婚,我也定亲快成家了,我才慢慢明白母亲当时的微笑有多么苦涩。因为有了继父,我和姐姐的婚姻也变得更加顺理成章……

人的一生有很多种成功,但最成功的莫过于你有一个能为你付出一切的母亲。我和姐姐都已成家立业,生活过得也相当不错,姐姐做生意很是红火,而我学了一身手艺,工薪不错,衣食无忧。母亲却渐渐的老了,脸上的皱纹一年比一年多,头发也越发的白了……在我出差时,母亲总是殷殷嘱托:“注意身体……”在家的时候老妈事无巨细的总是指导我干这干那,唠唠叨叨,总是怕我长不大,觉得我什么事都做不好。老妈“骂”我时,不用打草稿的长篇大论比我写的文章都好,有时候还真是又怕又“烦”她老人家的。

虽然现在有手机,网络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但是我还是想见到母亲,想吃她做的刀削面,我想看见她在我面前一个劲儿的絮叨,连珠炮似的骂您那不成器的儿子……

有一种美食叫妈妈做的菜,有一种幸福叫妈妈临行前的叮嘱,有一种痛苦叫妈妈失望的眼神。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低回愧人子,不敢怨风尘。”

“妈妈,儿子想你了……”

松溪散人

3月1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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