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莲花寺镇:白家河造纸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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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河造纸厂事件

口述 白琮孝 整理 邵拉雄、姜小利

我是华县莲花寺白家河人,从1945年5、6月,我就开始发展革命力量,联络本村王务本、吴志春,南寨村的王永德。在水旺村西南角孟老五纸厂搞了一次声势较大的“结盟”仪式。当地农民有白运通,山地里的梁世虎,纸厂工人有商洛过来的王东胜(他曾在巩德芳领导的游击队,被敌人打得站不住脚,在长寿坡时家村定居),还有党家河的党刚娃(给令公乡乡长孟清洁当乡丁),一共二三十人,集中了大刀、土枪等武器,刚娃有几支枪,包括一支三号枪。可是我们和组织联系不上,又没有革命斗争经验,很是茫然。1946年,我们曾经搞过一次要求增加工人工资的斗争。

华州莲花寺镇:白家河造纸厂事件

白家河村巷道 高振强 摄

1947年正月,石孟村李家堡的地下党员李志民介绍我认识了党组织派往华县的刘五、张蓬、朱坚。我以自己朋友、同学名义将他们安排在叔父白西京开办的兴胜和造纸厂住了几天,主要是集中力量审查内部,扩大联络,建立据点,当时主要在兴胜和、孟老五等周围八九个纸厂发展工人力量,宣传抗粮、抗伕、抗税,破坏从东柳枝到华县火车站的陇海铁路,撬铁轨,卸道钉。这期间,我常和刘五、刚娃在一起商量大事,发现张蓬经常偷听,心中很是怀疑。听刘五讲,张蓬是临潼车站向北过了渭河一个叫北田的村子里的人,以前加入共产党,曾被敌人逮捕,押到西北劳动营,组织营救出狱,休息了个把月,组织决定让他工作,我听了很是吃惊。

1947年古历三月初二拂晓,发生了突如其来的事变。头天晚上,党家河演灯影,我听不懂,觉得没意思,就和刚娃谝了一阵闲传。回来后,我和刘五住在村西南角纸厂。纸厂前有五间,靠西二十间槽房,我俩在后边干纸屋西南角靠窗(木棍窗)处住,他经常半夜才回来,和我睡在一个炕上。我安排张蓬和管账先生睡在个炕上。当时,纸厂买了十几石麦子(一石300斤)装满了囤,工人也陆续回厂,准备开槽生产。干纸屋加工火纸的长板凳(长板凳面二尺宽,用来加工火纸,每次加工一万张)上还睡了一个叫陈忠义的相公娃(学徒)。

拂晓时分,我们还在梦乡,敌人突然闯了进来,手电乱照,高声叫嚷:“不许动,动就开枪!”清醒之后,我立即摸枪,没摸到。刘五摸到枪,打了一枪,我迅速往出跑,到房门口,有人持枪守着,并大喊:“哪里走!”门里出不去,估计窗外也有人,于是我灵机一动,往西北角麦囤里一钻,干纸灰向下一塌,恰好把我身子盖住。麦囤下面用榆木、松木方板垫得很高。我静静躺下,听到刘五被抓,也不能动。敌人上到用苦竹编的笆楼上搜查,把酒篓都扳倒了,又用枪刺刀在麦囤里从上往下乱扎,扎了很深,没发现我。

敌人看到屋中间长板凳睡着一个人,大声喝问:“你还在这里睡哩!”把被子揭开扔到西边,把干纸打翻不少,约有两万多张,陈忠义被抓走了。陈和我年龄大小、个子高低不差上下,以为要抓的两个人都抓了。敌人还到我家和叔父家搜查,也没有见我。

我听到敌人吹哨子收队,没动静了,估计敌人走远了,看着黑乎乎的夜,赶紧翻墙出来到孟老五纸厂,找到王东胜,我穿着短裤、洋条衫子,他给我换了衣服,给了手榴弹(他是武器保管员,保管子弹和手榴弹)。我到长寿坡我老姑父家,叫他设法通知刚娃、务本、吴利泽、李志民快离开。我睡在双人墓穴里,和死人睡了一天,三月初三离开华县。当晚半夜后,老姑父送我到袁赛北,去洛阳找到董有彩,重新寻找革命道路。

新中国成立后,我才知道,张蓬是叛徒,是他向敌人告了密,敌人在华县、长安等地统一搜捕地下党。那天晚上敌人的专列就停在水城堡窑里(地名)跟前的铁路上。夜深人静,国民党陕西省特高组的军警、特务包围了我们白家河村,从造纸厂抓走了刘五和许多工人,刘五同志后来被敌杀害。

原文作者:口述 白琮孝 整理 邵拉雄、姜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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