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輝:我的故鄉劉土橋

我的故鄉劉土橋,是豫東平原上普通的一個村子。之前確實有一個吊橋,經過爺爺多次鋪墊,村民可以順利來來往往,每逢下雨,因為低窪狹窄,那裡就成了危險之地。後來,大伯出面出資修路修橋,原本坎坷不堪的土橋修成了磚混結構真正意義上的橋,解決了村民的行路難問題,取名"永生橋"。


在讀初中之前,我沒有真正意義上離開過村子。

那一年的秋天,我在距離村子三四公里的一個私立初中讀書,吃住在校,週末休息回家。那天秋雨瀟瀟,道路泥濘,我推著自行車,一走三停,艱難前行,也沒有阻擋我回家的腳步,猶記得那一刻的無奈和歸家的迫切心情。回到家已經天黑,父母和弟弟們在家裡看著電視吃著熱乎乎的飯,我一個人頓感失落。


記得是過完了1999年的春節我們全家離開村莊,搬到縣城,兄弟三人在這裡讀書,一直到現在,這二十多年裡,我和故鄉開始保持這樣若即若離的狀態。讀大學時一次次回到村子,總是要拍些照片,雖然所拍之處平淡無奇。每次回到老家,總是要和媽媽說說話,在廚房燒火,再沒有了年少時討厭燒火的情緒。


後來,我大學畢業,娶妻生子。兒子需要母親幫忙照顧,我幾乎是每次單位休息都要回老家,看望母親,看看兒子。走在村子裡,看那些兒時跑遍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景點",感覺還是那麼親切,一切恍如夢裡。


現在的村子邁入了新時代:道路全部硬化,裝了路燈,通了自來水、寬帶、天然氣,荷塘深挖,村小學擴建,建了村廣場,有了扶貧果園和車間。每逢過年,村道兩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鄉親們的臉上洋溢著樸實的笑容。但是,我總覺的缺少些什麼。似乎,我成了故鄉的陌生人,再也回不去哪個童年無憂無慮的遊樂場。


再後來,定居縣城,跑去北京,鄭州,周口,再回到鄲城。我發現,無論走到哪裡,那個貌不驚人,平凡無奇的村落始終是我走不出的記憶,是我無法忘卻的出發點。


曾經寫過一首詩《我的村莊:劉土橋》,抒發的就是我離別村子,對故鄉的思念。現在讀起來,依然感慨萬千。


《我的村莊:劉土橋》


我只是她一片小小的羽毛

她是我的村莊,名字叫劉土橋

年幼時天真爛漫的夢想

她是我飛翔的天堂

劉輝:我的故鄉劉土橋

然後我站在青春年少的刻度上尋找

哪裡是我生長的方向

在我的黑白記憶裡

有根線牽著我的翅膀

流浪,一場漫無目的的逃亡

劉輝:我的故鄉劉土橋

在任何陌生的地方,遠離她的目光

幾萬個日夜,沒有方向的漂泊

讓我又一次回到她的身旁

當我再一次投入她的懷抱

淚水一下子將眼球纏繞

劉輝:我的故鄉劉土橋

我看到的不是她慈祥的微笑

而是突如其來的巨大蒼老

是城市的黑色血液玷汙了她的神聖

是城市裡骯髒的排洩物將她浸染

是城市無情的延伸將她霸佔

是城市瀰漫的塵埃將她掩埋

劉輝:我的故鄉劉土橋

我的村莊啊,劉土橋

只有在夢裡才有她的微笑

任憑我怎麼哭喊

也找不到年少時他的容顏

是什麼使她迅速蒼老?

是什麼讓她失去微笑?




我當年寫的另一首詩

《編號N》


我是故鄉的陌生人

天空飛的也是陌生的雲

陌生的眼神一次次詢問

心裡的無奈順著馬路延伸

我騎著火車在平原上飛奔

金色的麥浪在陽光下閃閃生輝

陌生的空氣裡瀰漫著豐收的氣味

我知道,我已經是故鄉的陌生人

我逃亡於1999年的早春

故鄉的面孔依稀在睡夢裡清晰

耳朵已經找不到鄉音

我知道,我已經成了故鄉的陌生人

故鄉安詳地躺在豫東大地上

躺在遠方遊子的心房

它像一張溫暖的床

融化我一身的疲憊和悲傷

一個人默默地站在故鄉的中心

我知道,我已經是故鄉的陌生人


【作於江西南昌2006-11-17 11:11】


【作者:劉輝,系河南手機報(周口版)副站長,潤澤影視製片人,鄲城縣作家協會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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