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 小說:母親死後不久,父親就大張旗鼓的納妃,不久,父親含恨而終

流水一樣的夜,映在典雅的苑囿裡,灑下點點梅花的陰影,高矮錯落的頑石,澄靜地像玉器,發出縞素的光。

鏤窗下的燭臺,跳躍著的燈花,印著銅鏡里人,太過蒼白,即使戴著燦燦光芒的金步搖,也不見一絲生動起來。

怎麼生動地起來啊?經過這一整日的不情願,端著一顆悲劇的心去看別人推杯換盞,共慶皇上納妃,強裝笑顏麼?清儀微微地嘆氣,身後的侍女細細地替清儀卸妝,一邊心疼地說:“公主,早點歇下吧。”

清儀一時迷茫,恍惚間聽到夾在夜晚清涼空氣中的絲竹絃音,喃喃地問道:“採倩姑姑,父皇很無情對吧?”突然的一瞬,清儀似乎清醒起來,咬牙說道:“對!很無情!離母后薨才幾個月光景,父皇就大張旗鼓地納妃,天上的母親會怎麼想,心,也輛涼了吧……”

話未完,採倩一步向前,掩住了清儀的嘴,順勢指了指窗外頎長的身影,清儀的目光一觸及,影子就顫了顫,轉身回走。樓榭下的大紅燈籠,將身影頭上的紫金冠拉得好長好長。

又是一陣夜風,段帝的微醉一下子吹醒,慕然地聽到遠處賀喜的聲音,想起剛在女兒窗外聽到的話,不禁一陣苦笑,“終究是小孩子,什麼也不懂呵。”段帝心想到,恍惚地憶起清儀剛出生的那天,也是在這樣一個結滿紅色的夜晚,那一聲啼哭是那麼地打動了自己心扉,自己是用怎樣的喜氣迎接這個新生兒的降生。而如今,景王在朝堂已成氣候,如果再不採取手段,怕是難敵過了,納妃,算是手段之一了吧。

夜色更濃,長長的過道上,揚起尖尖的高聲:“皇上駕臨端麗院,端妃前來迎駕~”

一群宮衣濃彩與夜融在一起,齊齊跪下,只聽一個鶯鶯的聲音道:“臣妾恭迎聖駕!”

“愛妃平身吧!”段帝一個假扶,便做勢將端妃擁入懷裡,向內閣走了去,放下一路流蘇帳……

平平靜靜地兩個月過去了,宮裡議論得沸天的,便是端妃的盛寵。而清儀公主,已被人漸漸地遺忘在那一大叢梅影裡…

遺憾月未明

一日清晨天還未亮,清儀公主的梅影院裡便傳來“篤篤”的敲門聲,一位小侍女跑在晨光裡,慌慌張張,門剛開,只聽外面急急得宣道:“宣清儀公主前去見駕!”

清儀略整儀容,便由公公帶路,由側門進入寢宮內,一下子被寢宮裡的奢靡晃到了眼,居東的臥榻上,躺這虛弱的段帝。

“父皇…”

“孩子…”段帝啞啞的聲音,“父皇無用,不能再保護你了,你現在不能留在宮內了,去距此百里外的碧峰山雲舒宮,尋找宮主高舒子,他是朕的舊友…”

“為什麼?”清儀打斷了段帝的話,段帝欲張口,門外就傳來囂張的笑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寢宮門被一腳踢開,門外的,是景王和端妃!

“為什麼?問得好!因為這大好的江山,將不是這老東西的了,而是屬於我段麓景的!”景王望了望身邊的端妃,“自然,也是屬於端姬的…”景帝是聲音裡吐著曖昧,榻上的段帝氣得打顫,沒料到的人心!突然景王口氣一轉,命令道:“從今日起,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接近寢宮!恭送公主~”

清儀無聲地走出寢宮,沒有一絲反抗,她長長的水袖下,緊捏著一封信~是段帝在臨走時塞入清儀袖中的。

清儀回梅影院內坐定,便展開信箋,閱畢,淚眼婆娑…急叫採倩,採倩慌忙展開信,只見信中寫到:“清儀吾女,朕未能正裁,本欲納端妃以收人心,無奈至此!端妃獻鴆,以至成疾,命不久矣!唯記吾女清儀,爾可攜採倩,同往後山,梅下有一密道,通往宮外。願女好自謹慎,今日子時便走,斷無憂柔!”

清儀慌了神,本就是個小姑娘,此時更無主見!該走該留?採倩在此時咬牙說:“公主,我們走!”

這一夜,採倩也是望了一夜的月。

早些時間就看出了些端倪了,自己雖然天天在服侍公主,但也隱約感覺到現如今到處都是景王的人。採倩對著月祈禱,一定要公主安全離開!

夜深了,採倩與公主身著侍女衣服,悄悄在夜路行進,快到後山時,身後亮起了一片火光,人聲鼎沸,叫道:“前面何人!站住!”採倩與清儀急忙前奔,後來的侍衛們,搭弓,射箭,一記流矢劃破長空!

“呃…”採倩突然悶聲一呼,箭已入胸,清儀急呼:“採倩姑姑,姑姑…”

“公主快走!”採倩拼出最後一絲力氣,奮力前推,清儀於是跌進了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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