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侵襲人類肺臟
1
"正月裡來是新春呀，青草芽兒往上升哪，嘿嘿喲，天憑上日月，你就人憑上心哎……"歡快的歌聲伴著鑼鼓聲，響徹在整片森林的上空，穿林打葉傳入每個生靈的耳際。
"快點，穿山甲朋友們，邁開你們的小腳使勁跑呀！"一群羚羊奔跑著從旁呼嘯而過，其中一隻還不忘回頭喊道，"要不，你們就遲到了呀!"
"呵呵……還有比我們慢的呢！"領頭的穿山甲稍稍仰起他圓錐樣的頭頸，伸長尖吻說；一身厚而硬的鱗片將他那怪誕笨拙的軀體包裹得嚴嚴實實，尖長似椒的尾巴不停地晃動著，忽地一下又蜷成圓弧形，"上來吧，寶貝！" 只聽他又扭頭道，一隻小穿山甲立時被他捲上了背脊, "抓緊了，爸爸要跑起來啦……"
"嗨，老兄，我們——我們要趕上你們啦！"一隻刺蝟追了上來，顯然後面也是拖家帶口，他喘著粗氣，結結巴巴道，"今天這——審判——大會，沒有我們家族——沒關係，可不能——沒有你們哪！"
"哼，我倒要瞧瞧它們的嘴臉！"穿山甲不動聲色地說著，加快了步伐，"咱們快點趕啊！"
倏忽間，又有兩頭野豬騰騰地奔逐而來，三隻野兔輕盈地一跳一躍，還有一條蛇昂起頭從草叢裡跐溜向前滑行，口裡還不住的嘟囔著："人家冬眠還沒睡夠哩，就給吵醒了！"他們都從穿山甲們和刺蝟們的側旁，一陣風似地先後疾馳而過。
樹林罅隙中透下的光影越來越淡薄。須臾轉過山角，前方豁然開朗，一片寬闊的山坳呈現在眼前。午後的陽光灑滿黃綠相雜斑斑駁駁的草地，到處光亮而和暖，儼然沒有了寒冬的影子。
不遠處空曠的場地上，已是密密麻麻、熙熙攘攘，擠滿了各個種類、大大小小的動物。在一座倚山而築的巨型平臺上，有好幾只羚牛和羚羊正分列兩邊，敲鑼的敲鑼、打鼓的打鼓；而臺子中間，一些動物正在手舞足蹈、載歌載舞，有斑馬啦、羚牛啦、麋鹿啦、猩猩啦和猴子啦什麼的，組合在一起，好生氣派；臺子前面，居中是一隻梅花鹿，正在話筒前引吭高歌：
"賀新年，祝新年，新年啊，年連年，願大家都過個太平年……"
平臺前靠東首的一塊高臺上，赫然蹲立著一頭雄武威嚴的獅子——這座森林王國的統領，正在靜靜地凝目注視著前方，頸項周圍長而密的深棕色的鬃毛，在微風拂動和陽光照映下，熠熠生輝，更顯一幅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望著臺下這許許多多的子民，獅王本來嚴肅的面容上這時又多少流露出一份慈祥。那臺下，站在最前面的是那些體形較小的動物，什麼松鼠、鼴鼠、蜥蜴、蛇、果子狸、錦雞、老鷹呀，不一而足；中圈的，有狐狸、野兔、狼、貂、孔雀、猴子、羚牛、豹子、野豬、斑馬、棕熊、老虎等；長頸鹿、犀牛、河馬和大象等，這些又高又大的動物，則站在最外圍。但凡這座森林王國裡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幾乎所有的飛禽走獸和種群家族，今天都派出代表雲集於此了。
臺上臺下，洋溢著一片歡騰祥和的氣氛。
穿山甲
2
獅王一聲長吼，臺上的歌者舞者隨即退下。
一隻老虎走上臺子中央，說道："大家靜一靜，靜一靜。現在人員都到齊了吧？今天我們召集大家在此集會，主要目的是要審判人類，洗脫我們的罪名，還我們動物族類以清白。下面，請我們的獅子大王講話。大家歡迎！"頓時，拍擊、踢踏、撫掌、呼鳴……各種聲音如潮般混雜在一起，在整片山谷中迴盪。
"嗯，勞駕讓讓……勞駕借過……"穿山甲和刺蝟兩大家族，一邊叫著，一邊擠到臺前一排來。
獅王一躍而下，走向臺子中央，徐徐環顧左右，會場霎時靜寂了下來。只聽他昂然說道:
"大夥們、朋友們，現在正值人類的春節，可是它們都被關在了房子裡，不準出門。這與往年它們熱烈歡慶新年的氣氛截然相反。人類正在被一種新型冠狀病毒所侵襲，它們的醫院已經容不下患者就醫，它們有很多人被這種病毒奪去了生命。想必大家都聽聞了！"
"知道！大王，這是它們咎由自取！"臺下群體中傳來尖厲的聲音。
"可是，人類都指責是我們將這種病毒傳染給了它們，說我們中有的動物是中間宿主。"獅王凜然而激昂地說道，"究竟是誰的錯？我們動物到底有沒有責任，今天我們在此集會，就是要通過公開審判，澄清事實，辨明是非！"
那隻主持會議的老虎又走上來，說道："據可靠情報，人類這一次指責的不是二十年前的果子狸，而是將矛頭直指蝙蝠！"
"哦，蝙蝠！"下面會場頓時一哄而起。
老虎的目光從左至右緩緩掃視前方，問道："蝙蝠到會了嗎？蝙蝠在哪裡？"
"在——在這裡，報告大王、二王，我們在這裡！"眾動物目光尋聲移動，只見在西南方位，一棵粗大的油松孤零零地拔地而起，繁茂的針葉佈滿了遒勁蜿蜒的枝椏，像是為其下的草兒打了一把巨大的太陽傘。一大群蝙蝠紛紛從枝葉中鑽出，在樹冠上方盤旋飛舞，吱吱地叫著，有的很快又飛進去把自己倒掛在枝椏上了。
"蝙蝠朋友，你們的種群好龐大呀。你承認你們身上有病毒嗎？是你們將冠狀病毒傳染給了人類嗎？"獅王厲聲問道。
"報告大王，我們身上有沒有病毒，我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們家族幾十年來向來健康無恙。"一隻領頭的蝙蝠展開翼手飛到臺前上空，尖著嗓音道，"要說是我們將病毒傳給了人類，有什麼證據呢？"
"證據？"獅王咆嘯道，"對，要證據的——把人類押上來，當面對質！"
會場當中，頓時群情騷動，大家翹首以待。
蝙蝠
3
主持老虎向後臺一招手，場面頓時又靜了下來。
只見一隻花豹率先從臺子後面走了上來，接著是一頭野牛拉著一個木籠走到臺子中間，緊隨其後的又是一頭野牛拉著一個木籠……
片刻工夫，臺子中間橫排整齊相間地堆放了十隻木籠，每隻木籠的後方，都站著一頭雄壯的野牛看守。
"那木籠裡關的是什麼？"臺下有動物好奇心起，不知誰冒然發問。
"瞧啊，它們個個還帶著口罩！"
"人呀，那是人類！"有隻蒼鷹懸浮在半空中鳴唳驚叫。
"噢……噢！人類就是這個樣子！"
……
一下子，臺上臺下一片譁然。
"不錯，它們就是人類！"獅王慨然說道，"人類指責我們，而我們懷疑它們才是這起病毒疫情的始作俑者。我們中有夥伴發現了它們殘害我們同類的不軌行徑，於是我便派出森林保衛隊，經過連日來的追蹤調查，昨天終於將這些嫌疑分子抓捕歸案。豹隊長，請你將整件事情經過給大家介紹一遍。人類啊，豎起你們的耳朵仔細聽著！"
那隻花豹邁步向前，慷慨陳詞道："事情來龍去脈是這樣的。那一天，我率領一支森林護衛隊巡邏，經過一處林中，忽聽到一隻野兔慌里慌張地竄來說，他無意中看到有人類從一處洞穴中抓走了幾條蛇，就在數小時前。於是我們便趕往事發地點，果見一棵大樹根旁亂七八糟散落著一些蛇蛻的皮，而那洞穴中已沒有了蛇，洞口周圍還存留有人類的腳印。"
"是誰在傷害我的朋友？它們竟然又趁著冬眠期來欺侮我們！"臺下一條大蟒蛇高高仰起頭頸，憤然吼道。
"於是，我便派出一個偵查小組，讓他們沿著人類留下的足跡追蹤，可是後來腳印在一處深厚的植被中隱沒了，我們差點斷了線索，幸虧空中翱翔的一隻蒼鷹向我們發出信號，引導我們一路追蹤。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悄悄潛入W城的一處集貿市場，在一家店鋪裡，眼前的一幕簡直讓我們驚呆了！"
"隊長 ，你們看到什麼了？"
"我們看到，那屋子裡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籠子、箱子，而裡面關的都是我們這個動物大家庭的成員，有野豬，有果子狸，有雉雞，有蛇，有蝙蝠，還有穿山甲，還有……看著他們可憐求救的樣子，唉！"花豹隊長一聲長嘆，接著說道，"人類真是貪婪無度呀，他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獵取我們的朋友，他們有的拿去販賣攫取利益，有的拿我們的朋友當作美味佳餚食用，人類讓我們越來越感到害怕！"
"啊，我的胞弟就被它們抓走了，我討厭人類！"有蝙蝠嚶嚶叫道。
"我的孩子也被人類獵走了！"有隻穿山甲邊哭邊嚷，"人類對不起我們！"
……
臺下群情激憤，不斷傳來各種申訴和聲討之聲。
"大家冷靜！冷靜！請先聽我們的豹隊長把話講完。"獅王見勢插話。
"於是，我們當即把這些被人類關起來的朋友們放了，讓他們迴歸我們的家園，得以和親人朋友團聚。"豹隊長一吐為快似的，接著說，"我們根據這些朋友進一步提供的線索，經過近一個月的偵查，終於將這些獵殺、販賣、偷食我們王國物種的人類抓捕歸案!"
"多謝大王！多謝豹隊長搭救之恩！若非您帶隊員及時趕到，我早已被人類吃了！"一隻果子狸急道。
"可惡的人類，你還我的爸爸！"一條蛇哭喪著，聲嘶力竭地叫道，"我爸爸失蹤，至今兩個月了，一定是已經被你們吃了，嗚嗚嗚……"
"還我的哥哥！"
"還我的朋友!"
……
動物大會
4
被關在籠子裡的人，個個膽戰心驚，畏畏縮縮。
獅王又從容走到臺前，深情地說道："朋友們，我理解你們這般失去親人的痛楚心情。因為我也有過這種糟糕的體驗，至今依然令我十分傷心。六年前，當我繼承這個王位的時候，我的心情不是高興，而是非常沉痛，因為我從此就要失去一位偉大的父親了；父王年老而亡，這幾年來，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念他。朋友們，你們失去的親朋族類，既是我的子民，也是我的朋友。現在，暫且讓我們保持鎮靜，有請熊檢察官代表大家對這些人類提起公訴！"
身為檢察官的黑熊，莊嚴肅穆地走到臺子中央，掌中持著厚厚一疊材料，義正詞嚴地念道：
"我謹代表森林王國動物群體，對人類中下述這些人向大會提起公訴：
R甲，男，31歲，2019年11月7日夥同R乙、R丙，擅自進入森林王國A區，用事先備好攜帶的捕獵電網，電擊獵獲一頭野豬；隨後又用鋼絲網兜到F區一處巖穴中，捕獲38只蝙蝠。兩日後，又來C區和B區先後捕獲3只穿山甲、5條黃金莽、12條銀環蛇、4只狗獾、7只果子狸。這些動物被你們攜帶回去轉賣給W城H交易市場，你們共計從中牟取了X萬元收益。人證、物證俱全，你們有何話說？"
籠子中的人一陣沉默。
"請回答檢察官提問！你們供認犯罪事實嗎？"獅王大吼。
"是事實——我們供認。"被關在籠子裡的R甲戰戰兢兢地答道，"我們有罪，我們錯了。"
"噢，我恨死你們啦！"
"可惡！"
……
臺下一片喧嚷議論聲。
"好的。請書記員獼猴做好記錄，你們所說的話將作為呈堂證供。"獅王說，"檢察官，請繼續提起公訴！"
"R丁，男，40歲，夥同R戊，經營販賣野生動物……你們知罪嗎？"
"是的，我們承認——可是我們也被感染上了病毒，現在發燒、咳嗽，渾身病痛難當……"R丁呼哧呼哧回答，一陣猛咳。
"活該！"……
"R己、R庚、R辛、R壬、R癸，你們熱衷於吃食野味，你們喝蝙蝠湯、吃蒸蛇羹、烤食果子狸、品炸穿山甲，你們承認有這些不良癖好嗎？平日裡雞鴨魚肉，難道還滿足不了你們的味口嗎？你們為什麼要吃我們這些受保護動物的肉呢？"熊檢察官繼續質問。
"都怪我這張嘴巴——如今人們生活太好了，日常食物已經吃膩了，因而總想獵奇嚐鮮，吃遍天下美味，嚐盡世間佳餚……"R己氣喘吁吁，斷斷續續地說道，"我錯了，你瞧我現在有多慘——我成了病毒的最終宿主，我渾身乏力，呼吸困難……"
"我也錯了，我好後悔喝蝙蝠湯呀！"
"都怪你，都怪你！死老公，非要帶我去飯店喝什麼蝙蝠湯……"這聲音竟是出自一箇中年女性，她嗚嗚咽咽道，"還說那是什麼高檔補品，活血美顏，這下……我呸！"
"我也錯了，我不該吃果子狸肉！"
"我為什麼要吃穿山甲呀，其實那肉忒粗，並不怎麼好吃哪！我知錯了！"
"我們都感染了這種新型冠狀病毒，我們怎麼辦呀，誰能救救我們哪？"
"哼，你們這是自作自受！"臺下有動物憤然道，"我們招誰惹誰了？你們尋著尋著要獵殺我們，要吃我們的肉，那病毒是我們自我保護的秘密武器，傳染給你們，那可是你們引火燒身、咎由自取!"
"說的對！就是人類自找的！我們要判處它們罪刑！"
臺下鼓譟聲四起。
動物參觀人類
5
所有動物的目光都緊緊盯在籠子裡的十個人身上。
熊檢察官一一看了看它們，然後聲音沉沉地說道："你們都知罪嗎？有誰不承認我們的指控屬實？"
霎時，死一般的靜寂……
"說話呀！啞吧啦？"那隻站在前排的穿山甲突然打破了沉寂。
"是呀！說呀！"前後左右，四面八方傳來同樣的話音，在空氣中迴盪。
"我知罪！"R甲終於開口回答。
"我認罪！"
……
"我也認罪悔罪！" R癸最後回答，"希望大王從輕發落!"
"好，本案事實清楚，證據確鑿。鑑於你們十人已全部對罪行供認不諱，本檢察官公訴完畢。現提請我們的獅王作出最終判決。"黑熊說罷，走向臺子側旁。
獅王后足用力一蹬，一個跳躍，飛也似的又站到了它的王座上。他一聲咆哮："我的朋友們，你們認為該怎麼判決這些人類呢？"
"怎麼判決？"眾動物又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應該判處它們死刑！"會場後方一隻老虎突然怒吼道。
"對！既然它們殘害吃食我們的朋友，那就讓我們也吃一吃它們的肉嚐嚐。"有動物旋即響應道，"哎喲，我肚子正餓得緊呢，讓我們吃了它們！"
"對！你們把這十人給吃了。"有隻蝙蝠尖叫道，"也算是給我兄弟報了仇！"
"理應如此！讓肉食動物吃了它們，這叫以牙還牙！"
"我要喝它們的血！"
"我要用它們的毛皮為孩子們做幾身漂亮的衣服穿！"
"我要看看它們的肺，現在到底成什麼樣子了！"
……
"喔……喔……""轟……轟……"場地上響起陣陣起鬨聲，各種音調交織在一起，此起彼伏。
此時此刻，籠子中的十個人呢，它們已經嚇得癱坐在地，魂不附體，連哭啼的力氣都沒有了。
"朋友們，大家聽我說一說。"獅王沉思良久，終於發話了。"我們的使命是守護我們所有動物賴以生存的這片家園，讓無論哪個家族、無論是誰，都能從中得到成長的條件，獲取自由的力量，找到生命的定位。人類雖然在不斷破壞威脅我們的生存環境，甚至於像這十個人一樣還在荼毒我們的生命，但是我相信，我們應當相信，這只是個別現象。因為在它們的法度裡，也是提倡保護環境的，況且把我們好多動物都列作了受保護對象呢。所以，我們不應該以仇恨的心態和整個人類對立起來。"
"大王，那您說該怎麼處理這十個人？"
"是呀，該怎麼處理？"
"我的意思是，這十個人已經知錯認錯、知罪認罪，它們已經為它們的行為感到懺悔，何況它們已經感染了病毒，遭到了應有的報應。"獅王頓了頓，接著道，"因此上，我建議：將它們十人關在籠子裡，在我們的地盤上，分散流放十五日，讓我們所有的動物種群，包括今天沒有與會的朋友們，都來參觀它們、認識它們、批判它們、教化它們。從而讓它們意識到，在我們這個原始的國度裡，每個生命都是有尊嚴的，有他存在的意義的，我們動物界也有著嚴肅的規則和文明的秩序，我們也在追求和諧相處。"
"大王，這個處罰太便宜它們了吧！"臺底下有匹狼嚎叫道。
"朋友，我理解你的意思！"獅王斬釘截鐵道，"十五天後，我們將它們放歸人類的地盤。那裡的病毒還在傳播，人類幾乎都被關在了它們各自的房子裡，不能流動，就像這十個人一樣，房子就是它們的籠子。我們釋放它們回去，它們依然得不到自由，而且必然要面臨人類法官對它們的追責和審判。"
"大王英明！"
"大王仁慈！"
"就這麼辦！"
……
獅王巍然站立，對著籠中人一聲咆嘯："現在，我代表森林動物大會宣判：你們十人被處拘押於籠，流放森林十五日！"
"請豹隊長按大王判決，立即執行處罰！"虎主持上前說道，"本次審判大會圓滿結束。人類的惡行必將得到懲罰，我們的家園必將更加美好。朋友們，散會！"
豹隊長隨即走上前去……
臺下2歡呼雀躍，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從此，森林中到處都是歡歌笑語。而那些畏縮在籠子中的人，每天見到動物們絡繹不絕地前來參觀自己，總是自怨自艾、哀哀乞求道："大爺們，我錯了！行行好！給點吃的吧，果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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