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易蘭珠也沒想到,年過六旬的她卻還在再下天山。
記得第一次下天山,那還是四十多年前,當時只有十六歲的她與師叔凌未風一起下天山。她手拿短劍,衣帶飄飄,若非她直接對清兵侍衛動手,誰也料想不到她劍術如此高明!
第一次下天山,就是為了完成父親楊雲驄的遺命:刺殺多鐸,為父報仇。而他們選擇的地方正是五臺山,因為他們得知多鐸要來五臺山公幹,於是江湖中人齊聚五臺山,共謀大事。然而,多鐸卻早有準備,他並未在人多之時出現在五臺山。
年輕的易蘭珠,在五臺山初次遇見了傅青主,冒浣蓮,張華昭,劉鬱芳,只是她沒想到從此以後,這些人竟然成為她最親密的戰友。
日月如梭,乾坤挪移。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四十年,而易蘭珠此時看著天山上的白雪皚皚,宛若故人,可是她身邊的這些朋友卻在這幾年裡一一離世,無論是傳授自己武功的師叔凌未風,還是桂仲明冒浣蓮夫婦,甚至自己的愛人張華昭,都先行離世。易蘭珠內心無比孤獨,此時天山派就剩下她自己一人,而自己又年過六旬,可能再過幾年也要去與老朋友會面,一旦如此,天山派就必然斷代而終。
易蘭珠拿著丈夫所用的降龍杖,收起自己常用的斷玉劍,看著巍峨的天山,做出一個決定。
其實,在易蘭珠做出決定的五年前,有一對孿生女孩在中原大地上剛剛誕生,同時邙山派獨臂神尼收下她最後的一個弟子呂四娘。不曾想,日後這三位女子能在江湖上掀起驚濤駭浪。
易蘭珠深知,自己也是最後一次下天山,以前還有凌師叔和張華昭陪著自己,可是此時她卻只能孤身一人。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天山派的未來,就掌握在自己手中,此去長路漫漫,更要完成這個重要的使命。
百年來,天山派在江湖影響力甚為空前,從晦明禪師收下三位弟子開始,楊雲驄,楚昭南讓天山派在江湖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露。頭角,凌未風繼承了晦明禪師的武學精髓,帶領天山劍客在江湖上闖蕩轟轟烈烈,而現在天山派卻只剩下易蘭珠一人,此時竟然沒有傳人!於是,她必須要再下天山,找到合適的傳人,傳承天山武學以及俠義之道,這是她接下來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二
在遇到手持降龍杖的年老長者時,唐曉瀾已經屢經坎坷。
他的身份本是奇特,在年幼之時因為受到大內侍衛的追殺而差點命喪野外,只是恰好遇到周青,被周青救得性命,隨後他拜周青為義父。可是,周青一直在江湖上奔波,仇敵極多,他也沒有時間靜下來傳授唐曉瀾武功,就將唐曉瀾寄養在馮廣潮那裡,讓馮廣潮傳授他武功。而馮廣潮又是周青的記名弟子,這麼來說唐曉瀾又是周青的徒孫了。
當然,周青此人卻是當初凌未風被關押布達拉宮時的看押侍衛,而被凌未風的俠義所感動,後來為了救凌未風也出了大力,卻也因此被朝廷追殺。後來凌未風也傳授他一路“追風劍法”,算是收他為記名弟子,而馮廣潮又是周青的記名弟子,如此來看唐曉瀾算是凌未風的曾徒孫。
易蘭珠可以說是凌未風的師侄女,也可以說是凌未風代師傳藝的師妹,當然,凌未風是楊雲驄的師弟,如果把易蘭珠稱為師妹的話那就說不過去,所以易蘭珠也只能算是凌未風的師侄女。可是,從易蘭珠的自己的一些說辭來看,她內心還是認定自己是晦明禪師的弟子,而非徒孫。
易蘭珠第一次遇到唐曉瀾並未表露身份,而第二次見面就是在魚殼大王的鴻門宴上,但是易蘭珠就說唐曉瀾是她的徒孫,甚至還比他的徒孫低一輩。
老丐婦(易蘭珠)柺杖一掛,老氣橫秋的說道:“我怎麼能弄清楚,我是前天方見著的。在未見著他前我還不打算認他是徒孫呢!也許他比我的徒孫還低一輩!”坐在首席的人個個都是武林前輩,或一派宗師,聽了都皺眉頭。楊仲英年逾五旬,師傅這輩全已過世,那裡會鑽出這老丐婆,明明是說謊的了,魚殼卻記起唐曉瀾還有一個師傅是追風劍周青,驀然想起一人,不禁大驚失色。
易蘭珠很重視自己的身份,唐曉瀾在她面前的確是低了好幾輩,如果她自認為是晦明禪師的弟子的話,那麼唐曉瀾的確比她的徒孫還低一輩,如果她認為是凌未風的師侄女的話,那麼唐曉瀾就是她的徒孫。這輩分著實一團亂。
後來,唐曉瀾跟隨易蘭珠上天山,修煉了年年武功,武功進步明顯,此時唐曉瀾就成為了易蘭珠的弟子。從徒孫一舉轉化為徒弟,唐曉瀾輩分上調了一步。而這樣再看,唐曉瀾暗戀呂四娘,而呂四娘又將他認作義弟,他們算是平輩,這樣一看,易蘭珠又與獨臂神尼算是同輩。
當唐曉瀾從天山學劍三年後奉命下山,就為尋找自己的兩個師侄女,就是他最開始的師父馮廣潮的兩個孿生孫女,馮瑛和馮琳。
三
後來,易蘭珠又將馮瑛救出,收她為徒,馮瑛也算是天份極高,幾年下來,武功已經勝過唐曉瀾。
可是,馮瑛和馮琳卻是唐曉瀾師父的孫女,二人比唐曉瀾晚一輩,算是唐曉瀾的師侄女,而馮瑛最終又與唐曉瀾成為了師兄妹,都是易蘭珠的弟子。
唐曉瀾的感情卻也是充滿波折,最開始他暗戀呂四娘,可是呂四娘卻早有心上人,導致唐曉瀾也失落不已,後來他的另一個師妹楊柳青卻為救他被洪水沖走,而楊柳青一心也是喜歡師兄唐曉瀾。眼見楊柳青被洪水沖走,他立志此生不娶,後來過了幾年才重新遇到楊柳青,原來她沒有死,還嫁了人!唐曉瀾內心的愧疚感這才打消,也為師妹楊柳青感到高興。
在唐曉瀾在江湖闖蕩之時,他的師妹馮瑛從天山下來,而馮瑛年輕漂亮,武功高強,雖然比唐曉瀾小了十五歲,但是英氣十足,反而唐曉瀾一如既往的柔弱。最終,唐曉瀾與馮瑛在屢經坎坷建立感情,而這一切很大程度上是馮瑛較為主動,因為馮瑛對這位師兄滿是情義。
其實,對於感情,馮瑛的確有些離經叛道,無視世俗,因為唐曉瀾是他爺爺的徒弟,這也是她妥妥的師叔,可是她義無反顧對這位“師叔”表露真情。而唐曉瀾最終也被這位侄女所吸引,雖然內心對楊柳青愧疚不已,還是在內心接受馮瑛。這樣的感情梁羽生筆下算是驚天動地了,畢竟梁羽生算是一個非常傳統的人物,這樣輩分錯亂的感情能夠在梁羽生筆下出現著實讓人大吃一驚。
當然,唐曉瀾與馮瑛的感情有些離經叛道,而馮琳與李治的感情卻是明顯有時間漏洞。
李治是李思永與武瓊瑤之子,而武瓊瑤又是白髮魔女的關門弟子,也就是說她雖然比易蘭珠年齡小一些,但是她的輩分卻比易蘭珠高,更是比馮瑛高兩輩,那麼李治肯定要比馮瑛高一輩。可是,李治卻與馮瑛的妹妹的走到一起,又是輩分混亂。
當然,天山劍客回到天山隱居時,當時武瓊瑤應該接近二十歲,此時李思永也與她相識相知,後來李思永戰死。那麼李治應該是在武瓊瑤二十五歲之前出生,正常情況下,他至少比馮琳年長三十歲以上,可是書中他的年齡卻比馮琳大五歲。所以,這裡就是時間線出問題,如果設定李治為武瓊瑤之孫,就完全合理了。無論是輩分和年齡,都可以解釋的通。
從易蘭珠收徒這一系列的關係,可以看出天山派這種輩分的錯亂是很明顯的,無怪乎有朋友說易蘭珠應該和凌未風走在一起,既然唐曉瀾可以和馮瑛走到一起,為何凌未風和易蘭珠不能走到一起?
老三一陣凌亂……
參考書目:梁羽生作品《七劍下天山》《江湖三女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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