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6 東野圭吾的這部小說,道盡了世間偉大又卑微的情感

1,冷漠的天才

東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獻身》,講述了一位數學天才為了愛情而犯罪的故事。這本書出版後贏得了偵探愛好者一致喜愛。後來被拍成了電影。X指的是未知數,數學天才用他的頭腦定了一個局,破案民警始終找尋不了真相,後來在同樣是天才的物理學教授的幫助下,才打開迷局。

百年難遇的數學天才石神,思維邏輯無懈可擊。唯一的愛好只有數學。從上學時起,他留給同學們的背影永遠是坐在教室裡演算、推理、論證。像一尊佛一樣。也因為如此,同學們給他起名“達摩”,包含無限敬意與崇拜。

石神不懂任何人情世故與兒女情長,不和女生說話不參加任何社團,冷漠地看待這個世界。

不管在校園的哪條路上見到他,他永遠是一幅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的模樣,不驚不懼,細縫般的眼睛似乎有洞察一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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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才的淪陷

石神畢業後到了一所高中教數學,似乎是大材小用。他也換過職業,但無法應付人情世故,所以情願安居一隅,獨守一角。好在高中教職比較清閒,讓他得以有大量的時間研究自己喜歡的數學。

他居住的房間雜亂無章,堆滿了各種數學試題、資料。他就在題海中探究數學神奇之美,不問世事與世無爭。十足的一個書呆子形象。

但是他也會對這樣的生活產生厭倦,不是他厭倦了數學,只是高手到了一定階段所產生的對人存活的意義的詢問,然而不得其解,準備結束生命。

這時,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隔壁搬來了一對母女向他借東西。在開門看到這對母女晶晶亮亮圓圓的眼睛時,這位從來不會想到男女之情的數學天才淪陷了。

他想,世界上竟然有眼睛這樣好看的人。他收起了輕生的念頭,繼續之前的生活。但是在渺渺的數學研究之外,暗藏著對靖子的暗戀。這也是他生命中唯一的色彩。

靖子母女在他即將結束生命前出現,如暗無天日的隧道里帶來的一束光,他詢著這束光走了下去,並試圖保護這份光源。從此,守護靖子母女就成了他的日常功課,成了他生存下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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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靖子的悲哀

為了見到靖子,石神每天到對方工作的餐館買便當。也不糾纏不寒暄,拿了便當就走。帶著卑微的暗戀之情。

這個書呆子氣質的天才,從來不知道如何與女性相處,喜歡也不知道如何去表白,只是暗暗默默地守護著對方,不覺得苦也不覺得遺憾。

靖子有過失敗的婚姻,前任不求上進、流氓墮落。在兩人分開後還總是找靖子拿錢,威脅糾結不清。靖子就是為了逃脫前任的凶神惡煞來避到這兒來的。

可是這個男人還是找到了這裡問靖子要錢,甚至打起了已逐漸長大的女兒的主意,想將女兒弄到聲色場所去賺錢。

世上有這樣的為人之父的嗎?靖子不敢惹怒他,報警也沒用,警察也只是警告一下而已,就算刑拘幾天,出來也只會更加變本加厲地威脅母女。

他對女兒的不情好意讓這位小姑娘怒火中燒,拿起硬物從後面狠狠地砸了過去。在狂怒之下,母女失手殺死對方,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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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石神佈置棋局

石神在隔壁基本上已猜測到發生了什麼事,過來詢問靖子是否需要幫忙。在把門打開的剎那,石神只憋了一眼,就清楚事情。

石神看到靖子手足無措,圓圓晶樣的眼睛,淪陷無法自拔。當時就在心裡想,一定要調動自己的大腦,救她們於水火之中。

他自卑的在心裡想:像我這樣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和她們在一起。他沒有半點猶豫,準備給這對母女做好善後。

為了保護這對母女,他用無比智慧的強悍腦袋,架構出一個完美的邏輯和最佳的防禦,設置了一個嚴絲密合的局。警察們在局中偏離正確方向越來越遠,始終在外圍敲敲打打,被帶進重重迷霧,無法柳暗花明。

似乎一直在接近真相,卻一直無法抵達核心。

強大的石神,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也準備了完美的應對方式。警察雖然心有疑惑但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始終找不到問題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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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好友見面暗含較量

可是石神,遇到了當年帝都大學的同學湯川。也是他學生時代唯一好友。湯川是物理系高材生,亦有著完美的大腦。擁有這樣大腦的人才配和石神成為好友。

這兩人一別經年,再見面卻是因為一樁兇殺案。他們見面時沒有任何寒暄也沒有客套。湯川拜訪石神,直接給他帶來了一份厚禮。一個數學問題的反論證,高校專家教授知道自己的論證不夠嚴謹科學,歷時幾年研究,卻不能找出原因。到了石神手裡,僅幾個小時圓滿解決。

湯川伸出觸角來感知石神,看著對方那靜止的背影,湯川知道,達摩神勇一如既往,一如當年。天才細胞絲毫沒有退化。自己上學時認識的那位石神仍然保有自我特徵。

但當湯川接觸到案件,逐漸接近到核心,將要找出真相時。他知道,石神在某些地方已經變了。石神還是當年的石神,但石神卻已經不是當年的石神了。

這位看起來似乎麻木不懂兒女情長的人也存著某些軟肋,他也是一個正常的人,有著七情六慾,也會去喜歡一個人去愛一個人,並還為之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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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高手之間的較量

湯川本身並不做刑偵工作,他和警察草薤是同學。草薤遇到疑難問題,會找湯川喝茶,聽他分析。這次也只是私人感情因素,插手此案。也因為不願意老友石神不珍重自己,捲入犯罪的邊緣,對抗法律,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高手是怎樣瞭解對手的?草薤評價石神,“只是個數學天才,殺人可不在行”。

湯川接了一句話,“殺人對他來說更容易”。

有文化的流氓更可怕,高智商的犯罪更驚悚。

湯川想破這步棋,也因為本身亦為物理學天才,好似在檢視自己的智商。

這也是人本身自帶的取勝的慾望,如果破了石神這樣一位天才的棋局,那是不是算是對自己最大的認可呢?

湯川動了這樣的心思,他雖然想中途退出但是卻又欲罷不能,陷入了兩難的境界。畢竟是高手,不解決問題心裡會感覺不痛快。

湯川一步步接近達摩石神的局,在接近真相的過程中,亦不願意去相信,天才老友會做出這樣石破天驚的事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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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破局的湯川的痛惜

棋局最終被解開。但是,湯川,無任何勝利的喜悅,他並不認為自己有多高明。相反,卻揹負著具大的悲涼。他抱著崇高的信念去探尋真相,卻在抽絲剝繭到最後一步時沮喪失落。

他震驚、痛惜、不解、遺憾、苦澀、寂廖,為石神天才的隕落。為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

棋局落幕,湯川雖勝猶敗,因為他過不了心理上這一關。這世上要有怎樣偉大的感情,置安危不顧,做出匪夷所思的決定。為了一個女人鋌而走險,把自已置於犯罪的洪流,甘受驚濤駭浪拍打。搭進身家性命呢。

石神的大腦邏輯嚴密,他堅信自己布的這個局絕大多數人無法解開。但他也有自知之明,當發現湯川介入進來時,就知道自己大概率上是逃不過了。

高手之間的過招就是這樣,知已知彼,看到對方,似乎是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觸犯法律的人,理應受到制裁,法律不接受感性層面的東西,只接受理性。東野圭吾的偵探小說,大部分結局都算是正義,符合普羅大眾的道德觀。

湯川最後對石神講,“你的頭腦…..你那聰穎過人的頭腦,卻用在這種事情上,我感到萬分難過,我永遠失去了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對手。”

無敵是多麼寂寞,高手之間,亦敵亦友,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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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石神的崩潰

靖子心懷具大的內疚,她無法心安理得的享受石神犧牲自己給她們換來的平安生活。之前的她都矇在鼓裡,不明白石神到底做了什麼。

甚至於石神還故意在靖子面前破壞自己的形象,不想讓靖子有半點內疚。當靖子知道這一切時,她再也承受不了這份情感上的壓力,想要以死謝罪,但自殺未遂。

靖子崩潰,選擇自首。石神看到自己費盡萬般心思想給靖子母女謀一份安全生活的打算落空,她們將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他為沒有徹底救助到靖子母女萬箭穿心,幾近瘋狂,發出野獸一樣的怒嚎。

所有情意在一刻沒法再掩飾,誠如所有的犯罪都沒法隱藏。對抗法律的人,一定會受到制裁。即使這種犯罪是有多麼合理與正當的理由。

法律是冰冷的,情意也溫暖不了。

一切塵埃落定。


東野圭吾的這部小說,道盡了世間偉大又卑微的情感


9,誰都沒法斷人生死

文章有許多小呼應,開篇石神走在路上,觀察流浪營的人,其中包括一位叫“技師”的流浪漢,是石神為他取的名字。

後面有好幾次場景是這條路,再沒有描述到這個人,因為這時“技師”已死於非命。

在石神這樣一位對生活失去追求的人,理所當然地認為流浪漢這類人活在世界上毫無意義,誠如自己一樣。這也為他後來選擇“技師”為目標埋下了伏筆。

這世上的萬事萬物,都有它存在的意義及必要性。所有事物都應該在它本該待的位置,並不是別人可以定義與決定的。誰能決定別人的生死,上帝也沒法做出末日評判。

誠如《魔戒》中甘道夫在佛羅多說咕魯本該死的時候所講的話,“許多活著的人應該死,死了的人本該活著。你能斷定他們的生死嗎?不要輕易斷人生死,萬事的結局即使是智者也難以預料。

因為“技師”是流浪漢,他就應該成為別人的靶子,成替死鬼嗎?這對他公平嗎?

石神的情感可以理解,但傷害別人的人遲早要付出代價,法律最終做出公正的判訣。


東野圭吾的這部小說,道盡了世間偉大又卑微的情感

10,自卑無望的情感

這是一篇偵探小說,但更讓人感慨的是一個人會因為喜歡而做出怎樣不合常理的事情出來。

石神除了在數學方面是位天才,在任何方面,他都非常自卑。他見到靖子前夫的面孔,有點小帥。他的內心自卑又嫉妒,他想,原來靖子喜歡的是這樣的男人。

後面有個追求靖子的人,自營公司老總,舉止得體,衣著考究精良。石神看到後,他想自己連去哪兒買這一身衣服都不知道。又是無言的自卑情緒。

如此卑微、無聲、無私、深情、絕望的情意。默默甘願奉獻,最終情意之舟無法承載,傾覆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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