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1 拯救數千萬生命的藥物,居然是在偶然中發現的!

拯救數千萬生命的藥物,居然是在偶然中發現的!| 醫本好書

作 者 簡 介

史蒂夫·帕克(Steve Parker),英國科普作家、編輯和諮詢顧問,專注於科普通識和生命科學創作。他也是倫敦動物學會資深會員。他參與創作250多本書籍,涉及人體、醫學和藥物,曾獲得2014年英國醫學協會頒發的公眾理解科學促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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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荒誕到科學5000年的人類醫學發展史

大多數醫學發現是科學家和醫生團隊勤奮和詳盡研究的成果。然而,醫學史上最重大的突破之一,是偶然發生的。

1928年,蘇格蘭醫學研究員亞歷山大·弗萊明結束假期回到他異常寒冷、凌亂的實驗室,並注意到了一塊黴菌的奇怪作用。他在無意中偶然發現了第一種抗生素——青黴素,這種藥物將會拯救數千萬的生命,直至今日。

但它直到40年代才開始被廣泛使用。為什麼會有這麼長的時間間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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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對黴菌殺菌特性的認識,有一段悠久的歷史

百年來,醫學專家認為滲出膿汁和排出汙穢,意味著身體排出有害物質。同樣,幾

百年來,偏方推薦使用發黴的麵包、蛋糕或水果來治療化膿的傷口。許多這樣的軼事可能歸功於存在於土壤和許多其他地方的微小、不起眼的真菌——青黴屬黴菌(Penicillium)——的抗菌作用。

在正規醫學中,只有約翰·廷德爾(John Tyndall)、路易·巴斯德、約瑟夫·李斯特以及其他人零星地記錄到:黴菌阻止了細菌感染實驗室的樣本,並破壞了他們試圖培養的細菌培養物。

1896~1897年,年輕的法國醫生埃內斯特·迪歇納(Ernest Duchesne)甚至發現,注射青黴屬黴菌似乎消除了實驗室動物的細菌感染性傷寒。然而,他沒能建立明確的相關性,所以法國醫療機構根本就沒注意到,而且迪歇納隨後就被送去服兵役了。

術語“抗生素”(antibiotic)——意思是“對抗生命”,出現於19

42年,美國微生物學家賽爾曼·瓦克斯曼(Selman Waksman)首先使用了這個名字,它通常用來指對抗細菌的藥劑。

雖然許多物質能殺死細菌,如熱焦油和強酸,但抗生素這個詞經常指由其他生物——通常是另一種微生物產生的物質。與之類似的“抗菌劑”(antibacterial)一詞通常用來指不是由生物過程產生的物質,包括磺胺類藥物,它們在30年代開啟了醫學的新紀元。

它們不是抗生素,因為它們是在實驗室合成的,但它們是抗菌劑——一類能殺死或抑制微生物的物質。

市場上第一類磺胺類藥物是百浪多息(Prontosil),隨後,在“二戰”前出現了許多類似的抗菌藥物。1939年,“因發現百浪多息的抗菌作用”,德國細菌學家格哈德·多馬克(Gerhard Domagk)被授予諾貝爾生理或醫學獎——六年後,弗萊明和他的團隊因首創青黴素獲得了同樣的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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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弗萊明

02

亞歷山大·弗萊明在蘇格蘭艾爾郡的一個農民家庭長大,並就讀於當地的基爾馬諾克學院(Kilmarnock Academy)。13歲時,他搬到倫敦和他的哥哥湯姆同住。

亞力克(弗萊明的暱稱)在一家船舶公司工作,直到四年後他從一個叔叔那裡繼承了一小筆錢,然後他決定跟隨湯姆學習醫學。

1906年,在倫敦西部的聖瑪麗醫學院(St. Mary’ s Hospital Medical School),他以優異的成績取得了醫生資格。“一戰”之前,弗萊明就在聖瑪麗工作。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弗萊明加入皇家軍隊醫療團,工作地點在法國布洛涅的軍隊醫院,他被許多士兵因傷口

感染而死亡所震驚。殺菌劑的效果很有限,因為它們滲透得不夠深,並且弗萊明確信,實際上它們會損害(消滅細菌的)血細胞。

戰爭結束後,弗萊明回到他在聖瑪麗學院的研究崗位。在他的導師——傑出的細菌學家和免疫學家阿爾姆羅思·賴特(Almroth Wright)的鼓勵下,弗萊明開始研究殺菌藥物。

1922到1923年間,他發現了一種天然物質,稱之為溶菌酶;這種酶存在於唾液、淚水、黏液和蛋清中,具有抗菌的作用。然而,它的作用是有限的,而且很難提純和濃縮。

1928年9月3日,星期一,弗萊明和家人從薩福克郡的住所度假歸來。回到工作中,他開始整理他的實驗室——弗萊明這個人不愛整潔。

他一直在研究葡萄球菌(Staphylococcus),這種有害的細菌會引起膿腫、生癤、呼吸道感染和食物中毒。在他的實驗室裡,等待

清洗的試管、燒瓶和培養皿擱置成堆。

對接下來發生之事的準確描述各不相同,但當弗萊明和同事與前研究助理默文·普萊斯(Mervyn Price)聊天時,他注意到一個古怪的現象:其中一個應該生長細菌菌落的平皿中,卻有一塊黴菌菌落,周圍沒有生長細菌。

顯然,黴菌阻止了細菌的生長。黴菌是如何落到平皿中的還不清楚。微小的真菌孢子幾乎到處漂浮,但實驗室的窗戶是固定關閉的。

03

出於好奇,弗萊明保留了這個平皿,採集樣本並培養它們,這是個轉折點。

一位來自真菌小組的同事,查爾斯·拉·圖什(Charles La Touche)鑑定出這種黴菌是青黴菌屬的一種,並暫時稱之為紅色青黴(P. Rubrum)。

實際上,作為研究哮喘項目的一部分,拉·圖什也培養黴菌,包括青黴菌,而孢子可能從他的實驗室飄出來。弗萊明開始通過一系列標準的實驗,來測試他的發現。

他將真菌的提取物提純成濃縮液,他一開始稱之為“黴菌汁”,後來稱之為青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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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50年代 青黴素

1929年,在他的報告“青黴菌屬培養物的抗菌功能,及其在分離溶血性流感桿菌(B. influenzae)中的作用”中,總結了他的一些初步結果,發表在《英國實驗病理學雜誌》(Brit

ish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athology)。

青黴素能殺死或抑制許多細菌的生長,包括葡萄球菌和鏈球菌(Streptococcus),它們會引起從喉嚨痛到肺炎等多種疾病。這些都是革蘭氏陽性細菌——它們對一種名為革蘭氏染色劑的染料發生反應,能使之變為深藍色或紫色。

大多數對人類有害的細菌是革蘭氏陽性的,但也有一些是革蘭氏陰性的——它們在革蘭氏染色反應時變為粉紅色或紅色。

青黴素似乎對革蘭氏陰性細菌基本無效。後來的研究表明,青黴素的作用原理是破壞革蘭氏陽性細菌合成細胞壁的過程,所以,隨著每個細菌生長和分裂,它變弱的細胞壁會破裂,使內容物溢出。而革蘭氏陰性細菌的細胞壁有額外一層外膜,使青黴素無法穿透。

04 弗萊明最初認為自己發現了一種特效藥,但這種希望逐漸消失了。進一步研究表明,青黴素不論對人還是動物都是無毒的,這很好。

然而,它不會長時間留在體內,而是會迅速隨尿液排出;它很難獲取和提純,而且它在儲存中容易變質,而不是保持穩定。此外,黴菌並不總是總能產生所需的抗菌物質。

弗萊明不知道青黴菌只在不利條件下產生青黴素,作為一種壓制可能爭奪同樣的食物來源的細菌的生存技巧。

一年後,弗萊明的研究助手羅納德·黑爾(Ronald Hare)證明,1928年8月,在弗萊明度假時,一陣寒流使青黴菌感到了“生存壓力”,產生了弗萊明所觀察到的抗菌效果。

雖然結果不全是弗萊明所希望的那樣,但他仍認為青黴素可以作為一種有用的抗菌劑,並將其作為一種有用的實驗室“工具”保留在聖瑪麗醫學院許多年。因為它能抑制一些細菌,但不能抑制其他的,這對於純化研究中的細菌培養物和

疫苗很有幫助。

在其他地方,1930年,弗萊明以前的學生塞西爾·潘恩(Cecil Paine)在謝菲爾德皇家醫院用青黴素治療眼部感染獲得了一些成功,但沒有報告他的結果。

與此同時,弗萊明開始研究其他領域,包括磺胺類藥。正如後來他在1940年承認的,他“已經忘記了(青黴素)很多年”。

1939年,故事在牛津大學繼續,霍華德 · 弗洛裡(Howard Florey)是牛津大學林肯學院的病理學教授。來自澳大利亞的弗洛裡於1921年遷居英格蘭,1935年獲得了在牛津大學的職位。

恩斯特·鮑里斯·錢恩(Ernst Boris Chain)也在那裡研究病理學。這名出生於柏林

猶太家庭的化學研究生在1933年納粹崛起後移居英國。

1938年,錢恩承擔了一個項目,目標是找出抗菌物質是怎樣工作的。和弗洛裡一起,他讀到了弗萊明的工作成果,並選擇將青黴素作為研究對象。

牛津大學團隊的第三個重要成員是生物化學家諾曼·希特利(Norman Heatley),一名擁有實驗室設備使用能力和技巧的助理研究員。和弗萊明一樣,錢恩和弗洛裡發現青黴素難以分離提純,儘管它前景美好,但產量很少。

因“二戰”開始且英國資金匱乏,所以該研究團隊向美國洛克菲勒基金會請求資助。在其支持下,1940年中,他們製造了足夠多的青黴素來對小鼠進行實驗。結果,四隻注射了青黴素的小鼠沒有死於致命劑量的鏈球菌,然而四隻未經注射的小鼠

一夜之間全部死亡

研究小組開始標準化劑量強度,並用各種設備——奶桶、瓶子、橡膠製品和玻璃試管——培養黴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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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2月,科學家們實施了第一次人類青黴素實驗,對象是43歲的警察阿爾伯特·亞歷山大(Albert Alexander)。

病人的一道受感染的劃痕產生了可怕的膿腫,影響了他的臉和肺—因為抗生素,這種類型的感染在現在已經很罕見了。注射青黴素讓他走上了康復之路,但是在他完全治癒之前,供應的青黴素用完了,導致了他的死亡。然而,接下的五位病人有四位康復了。

這些結果發表在《柳葉刀》上之後,隸屬於美國農業部的北方地區研究實驗室(NRRL,位於伊利諾伊州皮奧里亞)開始支持這項研究,很多製藥公司也表現出興趣。

尋找高產青黴素菌株的工作開始了,人們尤其是美國軍方,將來自世界各地的水果和土壤樣本送往皮奧里亞。

1943 年,一位皮奧里亞的家庭主婦提供了一塊產生了大量青黴菌的發黴香瓜。實驗人員對樣品進行紫外線照射,促使基因突變以進一步增加產量。人們也找到了黴菌培養的改進方法,美國和英國的公司很快就開始工業化生產青黴素。

更多的供應和戰場上強烈的需求催生了更多的臨床試驗;1944年,給諾曼底登陸的部隊供應青黴素大幅減少了因傷口

感染的死亡人數。隨後軍隊和平民更廣泛地使用青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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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的海報

戰爭結束時,藥廠每個月都能生產足夠的青黴素來治療數以萬計的病人。弗萊明、弗洛裡和錢恩因其研究,共同獲得了1945年的

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並且弗萊明和弗洛裡都受封為爵士。

謙虛的弗萊明堅稱:“不是我發明了青黴素,而是大自然發明了青黴素。我只是偶然發現了它。”

抗生素的故事還沒有結束,其目前的結局也並非十全十美。雖然世界各地仍然在使用青黴素和其後開發的藥物,但因為它們被不恰當地用於治療病毒而非細菌引起的疾病,以及病人未能完成療程(而中途棄藥),所以它們的效力已經逐漸削弱。

現在,全球每年有150,000人死於多重抗藥性結核病和耐抗生素細菌性疾病,如院內感染 MRSA(耐甲氧西林金黃色葡萄球菌),這造成了嚴重的健康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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