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8 陳梓童:嚮往海浪的燕尾蝶


陳梓童:嚮往海浪的燕尾蝶


陳梓童來自南京,

可她似乎與那個總是浸淫在古典街巷,

梧桐樹影靜默斑駁的城市並不相合,

沒有低軟的話語,

眼窩裡,

衣袖裡,

也沒有一汪溫吞的秦淮水。

她反而像野生叢林中五彩翩翩的燕尾蝶,

一張口,

就是無拘無束的音符在跳動。

她也向往大海,

那裡有像她歌聲一樣廣闊無邊的自由。

在好聲音這個舞臺,

她破蛹得剛剛好。

陳梓童曾在《中國好聲音》的舞臺上表達過一個夢想:“希望以後,大家提起中國的嘻哈女歌手,第一個會想到我。”初生牛犢的野心,為她贏得第四季首秀噼裡啪啦拍爛的手掌。自此,她身上的hip-hop因子,也伴隨著她極具辨析度的麻花辮和棒球帽揮之不去。

她的確很熱衷於編各式各樣的小辮子,並且無論怎樣擺弄都是帥帥的。有一次編了上百條她所謂的“小髒辮”,眨巴著大眼睛說大概廢了髮型老師一百多點血吧,被網友戲稱為好像辣條,她自己則傲嬌地點評它:“一副要上天的樣子”。至於帽子,她就是單純喜歡它的簡單、方便,“不洗頭就可以帶哦,嘿嘿。”

生於南京,如今活在北京,環境給了這個南方姑娘最真實的碰撞,特別在好聲音的錄製現場乃至鳥巢的舞臺上,她幾近一夜長大。大大咧咧地說自己的外號是“大叔”,整天像個男孩子一樣晃盪,但還是在萬眾矚目的聚光燈下輕易酸了鼻子。在臺上的時光,似乎總是像穿了紅舞鞋般亢奮著,饒舌得快要窒息了,來到臺下就顯得格外淡定從容,語速平緩得完全不像熒屏裡那個一音符便激起一層浪的酷炫歌者,更像是一個在深夜的西方街頭浪蕩了許久,剛從說唱樂團裡收穫滿滿,疲憊歸家的快樂少女。


陳梓童:嚮往海浪的燕尾蝶


一份“不倫不類”的熱愛

打從很小的時候,陳梓童就覺得自己是一個“除了唱歌不知道還能幹嘛”的人。回想起人生第一次屏氣斂息地站上舞臺的那個午後,她立馬就眉飛色舞,彷彿手中還汗津津地握著十多年前那個古老的麥克風,沙啞的伴奏在身側呼啦啦地響起,“那時候才三年級,我唱的第一首歌是,‘小螺號,嘀嘀嘀吹’,哈哈哈。”

與陳梓童如今身上渾然天成的嘻哈氣質不同,因為父親是一名駐守在邊防的陸軍軍人,她童年生活的環境,是一個嚴謹肅穆的部隊大院。那裡似乎不是一個隨時隨地可以引吭高歌的地方,家裡更沒有特意渲染的音樂氛圍,陳梓童比同齡孩子多出來的,大概只有一種盤旋在軍隊上空凜然的自由。“聽起來很嚴肅,但其實部隊大院是一個特別自由生長的地方。院子很大,也很安全,我們到各家亂竄,爸媽也不會管。”

從小跟兵哥哥一起去打靶子,玩沙坑,廝混在一起長大,是這個小姑娘童年特別幸福的回憶。稍微長大一點,她便與一群她稱為“特別man”的人一起玩音樂,耍著旁人眼中不倫不類的嘻哈搖滾,閉著眼也能想象到她與男孩們窩在樹底下打響指、吹口哨、彈吉他的景象。即便是後來在好聲音的後臺,很多選手可能會帶著父母來增添節目的動情戲份,但她沒有,只帶了一群從部隊大院遠道而來、二十來歲活蹦亂跳的哥們,當陳梓童在臺上瘋唱《雙截棍》,他們便跟著她的歌聲與節奏齊齊rock&roll,彷彿這一場音樂秀,完完全全是年輕人來玩的事兒,結束後,兩個大大的擁抱便撞在一起。

在中國好聲音之前,她不是沒有在別的舞臺努力過。2009年,還是一張娃娃臉的陳梓童一鼓作氣前往《快樂女聲》,剛下飛機就丟了手機,直拍胸膛感覺是不好的預兆。接受訪問,還忐忑不安地拋出一句“這一次真的是我最後一次站在舞臺上……我沒有更高的追求”。最終她獲得騰訊網絡直通區10強,止步於全國300強。

然而事實不盡其然。腦中迴旋的歌聲如鯁在喉,慢慢便生長為心頭上無法拔掉的一根刺。她後來還是多次踏上舞臺,哪怕是染著一頭氣場不合的灰黃頭髮,一絲不苟地唱《阿里山的姑娘》與上了一輩的老歌手PK民歌,並且略帶不甘心地調皮加了一段自己的rap——可見曾經說要脫離舞臺、轉戰幕後的決心,只是一時失去勇氣的傻話。


陳梓童:嚮往海浪的燕尾蝶


中國女饒舌

嘻哈精神在中國,大概還是一種不成規章的亞文化形式,它的反傳統性和民間性註定它生長與流行的速度會迂緩。而這份獨特的血脈之所以能在陳梓童身上完整地呈現,還得歸功於一線險些擦身而過的緣分。

大二的某天,剛鵝行鴨步地溜出宿舍,準備懶洋洋去食堂打個飯的陳梓童,忽然看見門口翻飛著一張海報:一個韓國經紀公司過來選拔練習生。當時離報名截止時間還有半小時,她愣了兩秒,趿拉著拖鞋就狂奔去現場,氣喘吁吁地站上臺後,毫無準備就拉開了嗓子。

就是這一個當機立斷的決定,把22歲的陳梓童一把推到了韓國的強化訓練場。在M STUDIO藝人培訓機構,她耐著性子接受了6個月的針對性特訓及3個月的強化型集訓,每天從中午到晚上十點,持續十小時以上的魔鬼訓練;每個月接受一次殘酷的考核,優勝劣汰。最大的痛苦來自於強制的節食,體重重了0.1千克都會擔驚受怕,有時候一天都不敢吃飯,餓得睡不著,就滿臉淚水地盯著天花板。“天天哭,節食到很想家,卻沒有辦法聯繫。”

也許是有了這些咬緊牙關渡過的苦,才有了姍姍來遲的甘。2015年7月, 她終於為中國舞臺帶來了被周杰倫稱之為數一數二的“女饒舌”。陳梓童是《中國好聲音》第四季第一位登臺的歌手,也是周杰倫第一位爭奪的學員。說不緊張是假的,音樂響起的前一刻,她還低著頭大大地鼓了一腮幫子的氣,深深呼了出來,好像還不夠冷靜,又細細地嘆了一口,才轉過身朝黑暗中的伴奏隊微微點了一下頭,額頭已經開始泛汗,略顯凌亂的雙辮兒彷彿還帶著一路奔波的風塵。

她自己改編了歌曲,把周杰倫金屬感很重的《雙截棍》變得頗具玩味,一張口就是能繞樑三日的“快使用雙截棍喔喔”,隨之再來一句“hip-hop representing(嘻哈代表)”。周杰倫一聽,用他的口頭禪亮出了第一句評價:“哎喲,不錯哦” ,然後就在椅子上跟著她唱起來,還憑空耍起了“刀槍”。“我完全為杰倫老師而來,看到他轉身的那一刻,完滿了。”

從盲選衝刺到鳥巢的這段路,對陳梓童而言道阻且長。與敬愛的老師會有意見相左的時候,有全盤拋掉rap去證明唱功的時候,但非議依然如影隨形。後來到了鳥巢巔峰之夜,她頭戴紅色鴨舌帽,一身金色外套演唱周杰倫的《刀馬旦》,點燃了全場沸點,嘶吼中沒有一絲疲憊,但其實她前一晚還帶著發炎的嗓子在吊水做霧化。最終89.1位列第二的分數塵埃落定,陳梓童才爆發積蓄了一個季度的熱淚,這個舞臺,她拼盡全力享受了。


陳梓童:嚮往海浪的燕尾蝶


“大叔”態度

陳梓童小倔的性格曾為她帶來“金剛芭比”這一稱號,但她其實更喜歡別人叫她從小到大的綽號“大叔”。這個名字讓人聽起來闊落,隨意。她說這個名字才符合她,別看人前一身韓範,但她平日裡只追求舒服的著裝,也不怎麼愛化妝。

這也關係到她為什麼選擇“嘻哈”。她堅信嘻哈是一種態度,一種表達自由的態度。初中時代認識hip-hop並迅速愛上,就是單純覺得這是開心的音樂,有著一種“年紀輕輕,沒有煩惱”的美好。但當嘻哈這個詞兒一直被貼在身上,她又覺得這“太隆重,太標籤化了”,她還是希望隨心所欲地唱各種風格的歌,也不想讓聽眾認為她只有一種唱法。因此在一次PK賽中,她選擇了少有的抒情歌《If I Ain't Got You》,什麼rap都沒加,什麼武器都沒搬上臺,只是認認真真唱了一回。華少把麥克風遞到她面前,說了兩句眼眶就紅了,止不住的情緒:“我只是想告訴大家,我很愛唱歌,也是可以唱歌的。”掌聲鼓動了她更多的淚,周董在下面豎起大拇指,“你唱得超酷。”

如今大半年過去了,再次與她談起周杰倫這位人氣天王,梓童反而不太愛說那些窩在訓練室裡為一個音符一個字眼切磋爭論的時刻,而是會想起一些零零碎碎更有趣的事情。“他特別好玩,愛開別人玩笑。很喜歡小孩子,自己也像一個小孩子。很愛吃火鍋,火鍋只吃牛肉。”旁人悄聲補了一句,“所以他現在胖了十三公斤”,梓童便大笑起來。

出道已經兩年,“大叔”還沒打算去學會藏藏掖掖,看到有趣的事情,都放膽撲過去玩一玩。她參演楊樹鵬指導的青春犯罪題材電影《少年》,試水富挑戰性的大屏幕。她期待日後如果不能真實地“演自己”,就圓一圓小時候帥氣的夢,她曾經最想做的是警察,一度為港片中的臥底、FBI、特工神魂顛倒,甚至還為此跑去學散打。

“那如果不做音樂,你覺得你此刻最有可能會在幹嘛?”

“做警察是一輩子都不可能了,一定要排除音樂的話……可能去海邊開個小店。我喜歡有海的城市,空氣溼潤,給人瀟灑與自由的感覺。”

看來自由於她才是最大的誘惑。就像那些永遠猜不出下一種變形的B-box與無定向路線的hip-hop,她雖是活在舞臺上的燕尾蝶,有著因蓬勃活力而無可匹敵的美態,但舞臺之外,她心裡也有海,嚮往日光,嚮往海浪,哪怕不在舞臺上,還是可以在迎風激起的萬層浪花中起舞,她要的只是自由的歌唱。

她堅信嘻哈是一種態度,一種表達自由的態度。

初中時代認識hip-hop並迅速愛上,就是單純覺得這是開心的音樂,

有著一種“年紀輕輕,沒有煩惱”的美好。


陳梓童:嚮往海浪的燕尾蝶


陳梓童

華語流行女歌手、影視演員,畢業於北京現代音樂研修學院音樂製作系2009級。2015年,參加浙江衛視《中國好聲音第四季》比賽,獲得周杰倫組冠軍、全國總決賽亞軍;同年,獲得“網易有態度人物盛典”最有態度新銳女歌手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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