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7 中國畫在世界藝術中的實際地位

中國畫在世界藝術中的實際地位

“魏氏以夜光為怪石,宋客以燕礫為寶珠。”劉勰在《文心雕龍》中說過這幾句話後接著便感嘆“文情難鑑,誰曰易分?”把夜光珠當作怪石,出賣的價格就便宜,甚至不值錢,但並不代表夜光珠就沒有價值。《伊文子·大道》記“魏之田父得玉徑尺,不知其玉也,以告鄰人。鄰人給之曰:‘怪石也。’歸而置之廡下,明照一室,怪而棄之於野。”魏氏得到的明明是一塊大寶玉,卻因鄰人說是怪石而置之廡下;而且其玉已經“照明一室”,他還是怪而棄之野外了。宋客又把燕地一塊普通的廢石當作珠寶一樣收藏起來。真偽不辨,以外行的話為準,以至顛倒了寶珠和怪石的價值,其損失是不可言喻的。中國畫在世界上的遭遇就有些類似那顆夜光珠。

目前,中國畫在國外市場上價格不如西方畫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都不到,這是事實。於是有人就懷疑中國畫不行了。繼之主張用西方畫改造中國畫,甚至要把宣紙筆墨都去掉。前時期,美術界人士又是開會,又是講演,又是出文集,大聲疾呼,多方奔走,要中國畫走向世界。弦外之音:中國畫水平太差,不足和西方畫並列。

實際上,中國畫一直處於世界藝壇的前端和領導位置,而且舉世公認。我所說的舉世公認,是指內行,即大藝術家和大評論家,而不是不通藝術的商人,十萬個外行,一百萬個商人的話也抵不上一句內行的話有力。當然,中國畫的真正內行是中國的評論家。中國評論家的話我就不再列舉了。因為中國人說自己的藝術偉大、超過了西方藝術,只能代表中國人的觀點,範圍仍在中國,是否能代表世界上其他國家人的觀點,尚不得而知。西方藝術家和評論家如果也承認中國畫的偉大和崇高地位、甚至也向中國藝術靠近,才能確認中國畫在世界藝術上的領導地位。當然,即使西方畫家不承認中國畫的偉大,也無損於中國畫的偉大。只是那樣就不能說中國畫在世界上有重大的影響了。

近代世界公認的大藝術家,無過於畢家索了,這是無人不承認的,畢家索一見張大千便說:“我最不懂的,你們中國人為什麼跑到巴黎來學藝術。”“在這個世界上,談藝術的,第一是你們中國人有藝術;其次是日本。日本的藝術又是源自你們中國;第三是非洲人的藝術。除次之外,白種人根本無藝術,不懂藝術。”(見《北京文學》1987.3《張大千和畢家索》,又見包立民《張大千藝術圈》1990年遼寧美術出版社)。畢家索還用毛筆學畫中國畫,其中仿齊白石的畫就有五大冊,每冊三四十幅。他並說:“中國畫真神奇。連中國的字,都是藝術。”(同上)夠了,這足以代表西方大藝術家對中國畫的崇拜程度。崇尚西方畫和現代派的人提起畢家索,無不五體投地,他的每一句話都比聖旨還要嚴重。那麼畢家索如此崇尚中國畫,論之為世界上第一等藝術,怎麼又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了呢?難道一些根本不懂藝術的畫商能高於畢家索嗎?

野獸派的領袖馬蒂斯也是被舉世崇尚的對象,眾所周知,馬蒂斯的畫是學日本浮世繪的,而浮世繪畫源自中國畫,如此看來舉世聞名的野獸派,不過是中國畫的再傳弟子罷了。最近學者們又研究,馬蒂斯的後期畫是學中國民間剪紙的,他的畫酷似江蘇邳縣的民間剪紙,學來學去,還是學中國畫的,看來馬蒂斯仍然從再傳弟子到了入室弟子,而且入的是中國民間繪畫之室。

法國巴黎曾被人稱為是世界藝術的中心,那裡確有一批真正的卓識的藝術家和藝術評論家。他們的看法頗值得重視。他們是怎樣評價中國畫的呢?林風眠在1929年發表《重新估定中國繪畫底價值》一文,並不止一次地介紹法國第戎國立美術學院耶希斯對他講過的一段話:“你可不知道,你們中國的藝術有多麼寶貴的、優秀的傳統啊!你怎麼不好好學習呢?”(見《美術》1989.6《五四與新美術運動》)當時法國真正的藝術家幾乎都持這種看法。常書鴻的老師就告訴常書鴻:“世界藝術的真正中心,不在巴黎,而在你們中國,中國的敦煌才是世界藝術的最大寶庫。”常書鴻就是在法國瞭解到中國藝術的價值和地位,他毅然回國,投身於敦煌石窟藝術的保護和研究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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