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8 怎樣欣賞南唐中主李璟的千古名篇《攤破浣溪沙·菡萏香銷翠葉殘》?

影視蜃樓


說起南唐詞,我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千古詞帝南唐後主李煜,其實,李煜的父親中主李璟,也是大詞人。李璟雖然只流傳下來四首詞,但首首都是經典,尤其《攤破浣溪沙》二首,是為歷代評家稱頌的千古名篇,今天分享其中一首《攤破浣溪沙·菡萏香銷翠葉殘》。

攤破浣溪沙

李璟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闌干。

“攤破浣溪沙”,是詞牌“浣溪沙”的別體,比浣溪沙上下闕各多一句三字結句,並移上下闕第三句韻於結句,因有“添字”“攤破”之名。以李璟的這首《攤破浣溪沙》為例,它比一般的”浣溪沙“多了“不堪看”、“倚欄干”兩句,同時,本來在“浣溪沙”中,“悴”字和“恨”字的位置是要押韻的,這個韻腳也分別被移到了“看”字和“幹”字位置上。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

菡萏:荷花的雅稱。

西風:秋風。

這兩句是寫秋天荷花凋零,荷葉凋殘,秋風吹拂池水的衰颯景象。

王國維《人間詞話》中說:“南唐中主詞‘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大有‘眾芳蕪穢’‘美人遲暮’之感。乃古今獨賞其‘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故知解人正不易得。”

為什麼說這兩句會有“眾芳蕪穢”“美人遲暮”之感呢?所以“眾芳蕪穢”美人遲暮”,就是美好的願望受到侵蝕,美好的事物受到摧殘。而“菡萏香銷翠葉殘”一句,寫荷花用雅稱“菡萏”,寫荷葉用“翠葉”,在加一個“香”字,都是極精緻美好的字眼,給人以美好的聯想,而在這此精緻美好的字後面,接以“銷”、“殘”兩個極有破壞性的字眼,讓能感受到這“銷”,這“殘”是對美好事物的破壞,是讓人難以承受的,是以便有了“眾芳蕪穢”“美人遲暮”之感。

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韶光:美好的時光。

秋風吹起,美好的景緻凋殘,美好的時光逝去,而人也隨美好的時光逝去而憔悴,憔悴之人面對凋殘之景,故不堪看,不忍看也。

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

雞塞:即雞鹿塞,一名稽落山,在今內蒙古境內。詞中泛指邊塞地區。

吹徹:吹到一套曲子的最後一曲。

玉笙寒:因為笙簧長時間吹奏而潮溼有寒氣。

這兩句形象優美,意境迷離,歷來為人稱賞。“細雨夢迴雞塞遠”,思婦因愁成夢,魂飛雞塞與征夫相會,本來就是虛幻的快樂,但就是這虛幻的快樂了,也被“夢迴”打破,跌回現實。夢中與夢醒,都有細雨渲染,形成一種悽楚迷離的意境。“回”與“遠”寫思婦夢魂在遼遠的空間上穿梭,透露出極為悽苦的情意。

“小樓吹徹玉笙寒”寫由夢境的悵惘傳入現實的冷峻,孤居小樓,又從美夢中醒來,更覺意興闌珊,再加上笙曲吹遍,笙簧因生寒而不協律,聽起來更有孤之意。

多少淚珠何限恨,倚闌干。

“多少淚珠何限恨”一句,將心中的悲苦之情一洩而出,連用“多少”“何限”極言悲苦之甚。最後,又用“倚欄干”三字,將情感收住,讓人玩味不盡。

這就是一首寫普通的思婦秋思之詞,但寫得虛涵無邊,讓人吟詠無盡,讀來有無窮的藝術魅力。


謝小樓


以李璟、李煜、馮延巳作品為代表的南唐詞,詞史地位很高,一方面,這三位詞人以其高超的文學修養,抒寫至真至純的心靈與情感,在詞這種音樂娛樂文學的發展上是一種突破;另一方面,南唐詞突破《花間》牢籠,意境更為闊大深廣,所展現的境界遠超《花間》,能引起非常豐富、深遠、廣闊、優美的聯想。李璟的這首《攤破浣溪沙》,就是南唐詞中優秀代表作品之一。

李璟的詞,於寫景之中蘊藏著一種含蓄蘊藉、悠遠要眇的神致,這種神致是來自作者主觀的、對於自然、人生的感悟與體驗,是個人的思想境界、心底蘊藏的真摯情感、文學修養在筆下無意識的流露。體現在文字上,這種流露自然無跡,似非經意而為,卻能引發讀者對於意境微妙的、悠遠的、豐富的聯想。


攤破浣溪沙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欄干。


李璟有兩首《攤破浣溪沙》,一首寫春恨,這首寫秋思。此詞本是李璟寫給樂工演唱之用,題材也不過一般的思婦懷人,然而其無意中流露出的豐富的感發作用,實是很值得讀者細細體會。

從香銷葉殘、西風蕭瑟生起的歲月流逝之感

冷清肅殺的秋天,湖水清淺,昔日盛開的荷花早已凋謝,翠綠的荷葉也已經枯萎敗殘,折落在湖面,寒冷的西風吹起,湖水綠波微漾,只感到一陣陣蕭索秋意。

這兩句詞描繪了一幅慘淡的秋色圖,這是文字層面的。王國維稱此句“大有眾芳蕪穢、美人遲暮”之感,為何會有這種感受?

關於荷花,後蜀詞人鹿虔扆《臨江仙》有句“藕花相向野塘中”,李清照《一剪梅》則寫“紅藕香殘玉簟秋”,均寫藕花,那麼李璟為何要以“菡萏”代荷花呢?

詩詞中的代字並不罕見,使用代字通常有兩個原因,一是原來的名詞是熟語,為免流俗,故用代字。二是避免直說,讓詞多了一層曲折含蓄的意思。

然而這只是文字層面的小技巧。以菡萏代荷花,有更深的含意。

“菡萏”相比“荷花”,多了高雅和珍貴的意味。這種珍貴的東西,如今已經凋殘,不復往日的盛況。那麼,這裡流露出來的珍貴事物逝去的嘆息,就比普通的“荷花”二字濃重得多了。李璟另一首《攤破浣溪沙》有“手卷真珠上玉鉤”之句,以“真珠”代“珠簾”以見其珍貴,用意大致一樣。

作者說荷花枯萎,不說凋謝,而用“香銷”二字,“香”聯想到美好的事物,“香銷”就有了一種往昔美好事物消逝不再的深深的哀嘆了。

“翠葉”而不說“綠葉”,因“翠葉”不但寫色之翠綠,還聯想到翡翠之珍貴。“碧玉妝成一樹高”,以碧玉喻柳葉,為柳葉賦予了高雅的格調,“翠葉”是同樣的道理。花香消逝,翠葉萎落,美好而珍貴的事物已經逝去不返,細味之下,傷感的情緒油然而生。

既然寫了荷,下面就自然地接著寫湖水。西風從水面生起,彷彿看到那秋天清淺的水面泛起微波,感受到那深深的涼意。綠波,多麼美好的事物,但如今波上卻生起了蕭瑟秋風,自然讓人發生出歲月流逝、時光不返的感覺。

《離騷》有香草美人代表美好事物的比喻,“惟草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慨嘆時光流逝,往昔美好不再,李璟此兩句詞展現的意境,與離騷的比喻非常相似,因此,王國維“眾芳蕪穢、美人遲暮”的評論,確實能從心靈感發的層面理解此兩句的意境。

“西風愁起”,愁什麼呢?“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韶光,是美好的時光,憔悴兩個字下得極佳,共憔悴,韶光不是人,怎麼會和人一起“憔悴”?蓋因在憔悴的人的眼中,韶光也顯得憔悴了,因為美人遲暮,人漸老去,時光也漸老去。所以,眼前的一切,殘荷凋零,西風蕭瑟,都是那麼地不忍卒看。

情景交融,細膩而深遠的意境

上闋寫的是景物,下闋回到人的思想活動。

細雨夢迴,在一個秋雨綿綿的長夜,這位婦人午夜夢迴,夢到了遙遠塞外的日夜思念的親人,醒來,聽著瀝瀝雨聲,再也睡不著。雞塞泛指塞外地區,大約這位思婦的親人,正遠在塞外。起坐無眠,思念成河,她吹起了玉笙,以樂聲寄託心中所思,可是無論她吹徹長夜,又怎能減少一點對親人的思念?所以玉笙的聲音,也像這雨夜一樣寒冷。這個寒字,正是思婦的心裡的感覺。

對於情緒和感覺作出如此微妙、精緻的體察和刻畫,可以看出李璟有著一顆細膩敏銳的詩心。

後世論者對這兩句詞普遍甚為讚賞,蓋因情與景高度交融,刻畫的意境深遠而細緻。細雨,烘托著愁緒如綿綿細雨一樣綿長不絕,夢迴,表達思念之切,思緒從閨閣小樓,飛越千里,直到遙遠的塞外,是一個深廣空間的跨越,小樓,顯出棲居的孤獨,想見昔日歡聚的快樂時光,玉笙吹徹,更見思念之情無可寄託。

經過這些鋪墊,下一句水到渠成地將感情直抒出來:多少淚珠無限恨,倚欄干。那日夜思念的淚珠啊,寄託著無窮無盡的思念之苦! 至此,思婦的感情完全釋放出來,將詞的憂傷之情推到最高。

但是,如果這就樣結尾,則未免直而無餘味了。所以結句筆鋒一轉,又寫到眼前之事:倚欄干。滿懷思念的愁緒,卻無法排解,只能獨倚欄干。椅欄干幹啥呢?沒有交待,但卻留給讀者悠長不盡的聯想。

  • 欄干,在中國古詩詞裡,是一個常見的意象符號。

豪邁之士,壯志難伸,也會倚欄。辛棄疾登建康賞心亭,憑欄遠眺,寫道:“落日樓頭,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柳永羈旅異鄉,思念故鄉和情人,寫道:“爭知我,倚欄杆處,正恁凝愁。“

其實欄干不是重點,重點是,將讀者的思緒引向欄干以外。

倚欄遠望,她看到什麼,可能是秋風落葉,衰柳敗荷,蕭瑟遠山,和山外看不盡的暮雲,她的思緒也隨之飄向遠方。我們可以想象,倚欄遠望的思婦,心裡充滿著思念的惆悵、憂愁,令讀者回味不盡。

在傳統詩詞創造意境的因素中,往往存在空白的空間。這個空間令讀者發生不確定的聯想。這在首詞中,欄干外的東西,就是一個空白的空間,將讀者的思緒隨著思婦的思緒引向這個空間,從而產生回味。

結言

和詩的“顯意識”言志不同,詞屬娛樂小道,北宋初以前,詞人作詞,大都沒有明顯的言志用心,題材也大體不離女性情愛、花月風流之屬,李璟此詞也一樣。但是,正因為沒有言志的負擔,作者的性情志趣、學識修養、身世經歷、人生感悟卻往往會無意識地、自然地在作品中流露。

李璟繼承南唐帝位後,北周勢力興起,進攻南唐,南唐江山風雨飄搖。為免遭滅國,李璟上表自削帝號,改稱國主,並割地求和。趙匡胤登帝,加緊進迫南唐,南唐兵弱,面臨亡國。在國土岌岌可危的情況之下,身為國主的李璟擔心江山為強敵攻陷,也許在心裡就有對國家命運的哀嘆。程千帆先生說這首詞“流露出濃重的《騷》心”,儘管筆者相信,李璟寫這首詞,並非刻意表達“《騷》心”,但在這種國家局勢之下,他的思想感情無意識地、自然地流露於詞句中,是很有理由的。善於體察詞的感發作用的讀者,也更容易於詞裡體會到這種感覺。


大晟府小書僮


李璟(916-961)字伯玉,史稱南唐中主。好讀書,對政治並不熱心,詞作留傳不多。

攤破浣溪沙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欄干。

描寫一個少婦登樓望遠,觸景生情,以思徵人的無可奈何之情。

菡萏香銷翠葉殘: 這是寫景,也是表時,菡萏就是荷花。這句的意思是荷花的香味消失了,翠綠的葉子也已殘敗。

西風愁起綠波間: 西風就是秋風,荷花之所以香消葉殘,就是西風吹的。深秋的西風拂動綠水,使人愁緒滿懷。

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美好的人生年華不斷消逝,美好的景緻與觀荷人的情趣一起憔悴了,哪裡還忍心再看。

細雨夢迴雞塞遠: 人愁的很,愁來睡夢多,於是就睡了。細雨綿綿,睡的夢中到了遠遠的雞塞,夢境中塞外風物緲遠。

小樓吹徹玉笙寒: 夢醒了,愁的很,何以解之,吹笙吧,吹到最後一曲,寒笙嗚咽之聲久久迴盪在小樓中。

多少淚珠何限恨,倚欄干: 不吹了,愁又來了,於是依欄遠望,想起故人舊事,含淚倚欄,懷抱無窮幽怨。

這首詞所寫的時間是秋天,而且是傍晚有細雨的時候;地點是家中、池邊、樓上,主人公是思徵的少婦;事情是觸景生情思遠人。

李璟的這首詞是在南唐內外交困,面臨滅亡的局勢之下寫的,借描寫一個少婦思遠征人的痛苦之情來哀嘆自己不可知的前途和命運。





金洪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闌干。

此詞上片重在寫景,下片重在寫人抒情。寫景從西風殘荷的畫面寫起,以韶光憔悴在加重,更見秋景不堪;寫人從思婦懷人寫起,夢迴而感雞塞征夫之遙遠,倚欄而更見淒涼。

  詞的上片著重寫景。

  菡萏,荷花的別稱。文字的語言是形象的,所以作者一上來就說:“菡萏香銷翠葉殘”。說“香”,點其“味”;說“翠”,重其“色”。此時味去葉枯確然使人惆悵。西風,秋風之謂也。綠波,寫的是瑩瑩秋水。如果說上句是重在寫秋色,那麼這一句則重在寫秋容。一個“愁”字,把秋風和秋水都擬人化了,於是,外在的景物也霎時同作家的內在感情溶為一體了,詞作也因之而籠罩了一層濃重的蕭瑟氣氛。

  三、四兩句,由景生情,更進一步突出作家的主觀感受。韶光,指春光。在這裡,作家以其獨特而深刻的感受告訴人們:在這秋色滿天的時節,美好的春光連同荷花的清芬、荷葉的秀翠,還有觀荷人的情趣一起憔悴了,在濃重的蕭瑟氣氛中又平添了一種悲涼悽清的氣氛。“不堪看”三字,質樸而有力,明白而深沉,活脫脫地抒發了詩人的主觀感情。“自古逢秋悲寂寥”(唐劉禹錫詩句)。李璟雖然位高為皇帝,但是生性懦弱,再加上當時內外矛盾重重,境遇相當危苦,此時此刻,觸景傷情,從而產生無窮的痛苦和哀怨是十分自然的。

  詞的下片著重抒情。

  首句,託夢境訴哀情。一夢醒來,雨聲細細,夢境即便美好,但所夢之人畢竟遠在邊塞(雞塞,雞麓塞,在今陝西省。這裡泛指邊塞),可思可望而不可即。的確是“雨亦綿綿,思亦綿綿”。“小樓”句,以吹笙襯悽清。風雨高樓,玉笙整整吹奏了一曲(徹,遍,段。吹徹,吹完最後一段),因吹久而凝水,笙寒而聲咽,映襯了作家的寂寞孤清。這兩句亦遠亦近,亦虛亦實,亦聲亦情,而且對仗工巧,是千古傳唱的名句。

  最後兩句,直抒胸臆。環境如此悽清,人事如此悲涼,不能不使人潸然淚下,滿懷怨恨。“多少”,“何限”,數不清,說不盡。流不完的淚,訴不盡的恨;淚因恨灑,恨依淚傾。語雖平淡,但很能打動人心。結語“倚欄干”一句,寫物寫人更寫情,脈脈深長,語已盡而意無窮。

  這首詞有些版本題名“秋思”,看來是切合的。李廷機評論過這首詞是“字字佳,含秋思極妙”(《全唐五代詞》四四一頁)。確實,它佈景生思,情景交融,其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


天天讀詩


李璟(916一96/)初名景通,南唐烈祖李昇長子。習慣上稱南唐中主。將國都從金陵遷往南昌,在位19年。

攤破浣溪沙。

菡菡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依欄杆。

這是一首悲秋懷人之作,上片對景抒情,下片思念徵人,"細雨"兩句。從小樓到塞外,從夢中到夢醒,寫得意境闊大。不同於一般的閨怨,因此受到王安石的欣賞,王國偉指出"菡菡香銷"兩句,大有"眾芳蕪穢,美人遲暮"之感。(人間詞話)認為其中有所寄託,評價很高。

李璟用人行政及軍事才能都很平庸,因此他父親費大力創造出來的一個好好的南唐基地,不到十幾年就淪為一個不可收拾的局面。等到後周的軍隊進駐揚州,便獻江北諸地,歲貢數十萬。奉周正朔,劃江南為界。奉表稱臣,並去帝號。他在政治軍事上如此失敗,卻有文學才能。

馬令"南唐書"說:"美容止,有文學。甫十歲,呤新竹詩云"棲鳳枝梢猶軟弱,化龍潛狀已依稀"人皆奇之"。"延宗(李璟)嘗戲延巳曰"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延巳對曰"未如陛下"小樓吹徹玉笙寒"。"延宗悅。

.我們不禁也要問一聲,思婦半夜睡不著,幹你何事?如果國家真打仗了,你會怎樣?如果換了個皇帝,李璟專門寫詞,是不是水平更高?





木山文


國學大家王國維評此詞“眾芳蕪穢”、“美人遲暮”,我覺得實則是“江山破碎”、“君心抑鬱”。詞人通過秋景寫心中憂愁,寫出了一方之主在疆土面臨滅亡危險的時候卻無能為力的無限哀愁。

攤破浣溪沙(南唐·李璟)詞

菡萏香銷翠葉殘,

西風愁起綠波間。

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細雨夢迴雞塞遠,

小樓吹徹玉笙寒。

多少淚珠無限恨,倚闌干。

有心人可能會發現南唐後主李煜的詞好多出處都是《南唐二主詞》這部選集,而這首詞的風格和用字,和他很像很像,這就是他父親南唐中李璟,創作水平也很高,不過被兒子的光芒萬丈所掩蓋了。其詞僅存四首,風格悽婉,這首是一篇得意之作,歷來備受名家推崇。

整首詞只有48個字屬於是小令,內容也比較淺顯易懂。在寫作上用得是寄託手法,把自己的宏觀遭遇放在弱女的微觀感情裡。上闕以寫實,眼前景物與年華凋傷憔悴,生命在充滿蕭瑟悲傷的環境中,給人內心帶來無限深重的悲慨。下闋則是寫情感,將所渲染的悲苦之情以極為質直的敘述一瀉而出,卻又不復再作情語,而只以倚欄干做了結尾,更有一種欲言又止、無處投書之感。

用一種欣賞後主的態度來讀這首詞再合適不過,雖然出自兩人之筆,但情相近、物相依、神相同,讓我們對藩鎮割據、支離飄搖的弱邦君主產生憐憫之心,就如詞中所寫美人失去情郎而常淚洗面。詞人說不破的正是這人間冷暖、世態炎涼,以及最重要的國破家亡所帶來的痛苦折磨,其箇中滋味自然是難以言喻的。即使是對於現在的個人來說,常常也會因為某種情感而生出無法言語的愁苦,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多讀一讀,很能把人帶入詞情詞景當中。另外準確地說一類詞應該是悽婉詞派,除了中主和後主之外,清代的納蘭性德也是其中的標誌性人物。


老牛蹄切


李璟的作品《攤破浣溪沙·菡萏香銷翠葉殘》,此詞上片重在寫景,下片重在寫人抒情。寫景從西風殘荷的畫面寫起,以韶光憔悴在加重,更見秋景不堪;寫人從思婦懷人寫起,夢迴而感雞塞征夫之遙遠,倚欄而更見淒涼。

詞的上片著重寫景。菡萏,荷花的別稱。文字的語言是形象的,所以作者一上來就說:“菡萏香銷翠葉殘”。說“香”,點其“味”;說“翠”,重其“色”。此時味去葉枯確然使人惆悵。西風,秋風之謂也。綠波,寫的是瑩瑩秋水。如果說上句是重在寫秋色,那麼這一句則重在寫秋容。一個“愁”字,把秋風和秋水都擬人化了,於是,外在的景物也霎時同作家的內在感情溶為一體了,詞作也因之而籠罩了一層濃重的蕭瑟氣氛。三、四兩句,由景生情,更進一步突出作家的主觀感受。韶光,指春光。在這裡,作家以其獨特而深刻的感受告訴人們:在這秋色滿天的時節,美好的春光連同荷花的清芬、荷葉的秀翠,還有觀荷人的情趣一起憔悴了,在濃重的蕭瑟氣氛中又平添了一種悲涼悽清的氣氛。“不堪看”三字,質樸而有力,明白而深沉,活脫脫地抒發了詩人的主觀感情。“自古逢秋悲寂寥”(唐劉禹錫詩句)。李璟雖然位高為皇帝,但是生性懦弱,再加上當時內外矛盾重重,境遇相當危苦,此時此刻,觸景傷情,從而產生無窮的痛苦和哀怨是十分自然的。

詞的下片著重抒情。首句,託夢境訴哀情。一夢醒來,雨聲細細,夢境即便美好,但所夢之人畢竟遠在邊塞(雞塞,雞麓塞,在今陝西省。這裡泛指邊塞),可思可望而不可即。的確是“雨亦綿綿,思亦綿綿”。“小樓”句,以吹笙襯悽清。風雨高樓,玉笙整整吹奏了一曲(徹,遍,段。吹徹,吹完最後一段),因吹久而凝水,笙寒而聲咽,映襯了作家的寂寞孤清。這兩句亦遠亦近,亦虛亦實,亦聲亦情,而且對仗工巧,是千古傳唱的名句。最後兩句,直抒胸臆。環境如此悽清,人事如此悲涼,不能不使人潸然淚下,滿懷怨恨。“多少”,“何限”,數不清,說不盡。流不完的淚,訴不盡的恨;淚因恨灑,恨依淚傾。語雖平淡,但很能打動人心。結語“倚欄干”一句,寫物寫人更寫情,脈脈深長,語已盡而意無窮。


五月繁星


欣賞就好。所有詩詞讀者都應知道,要留取前人風骨,莫追尋舊人皮毛。青藜自認為舊詩我們已讀的夠多,所以近十年不主動讀前人的文字。只寫自己的。不讓前人的東西影響到自己。不去解讀才是最好的解讀方式。


雸夜青藜


亡國之兆亡國之感


驚石聽聲


沒讀過,以後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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