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妙趣橫生的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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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聯的分類比較複雜,且沒有統一的標準。人們將一些不常用的、數量不多的對聯歸為雜聯類,主要包括以下內容:

1. 諷刺聯

在浩如煙海的聯語中,諷刺聯以它獨特的風格和奇異的魅力,深受人們喜愛。它或嬉笑怒罵,或批評規勸,往往使人讀後有諸多感受,或捧腹大笑,或目瞪口呆,或如鯁在喉,或芒刺在背,心境不同,感受不一。

古往今來,這類含有諷刺與幽默的對聯有不少。古時,有一個叫吳奇才的知縣,愛財如命。一年春天,有好事者在他門 口貼了一副對聯,寫道:

奇術也無雙,牛角攀攀輕四兩;

才能君第一,雞蛋摸摸少三分。

聯語用先揚後抑、欲擒故縱的筆法,遣詞幽默,用語自然,把知縣貪財眼紅、揩油手長的醜態揭露得體無完膚。

2. 謎語聯

謎語,是我國一種民間藝術形式,主要有物謎和字謎兩大類。將謎面化入對聯之中,在字面上造成一種意境,便成了謎語聯。這樣的對聯,趣味性、娛樂性、知識性、宣傳性兼具,雖實用性不及其他類聯,但仍有一些好謎聯也備受喜愛,世代相傳。如:

明月半依雲腳下;

殘花雙落馬蹄前。

這是一副字謎聯,謎底是“熊”字。本對聯將對聯與謎語兩種文學語言藝術的特點融為一體,把文字的筆畫、結構巧妙地藏進聯語內,趣味盎然,對仗工整,儼然一副美妙的風景佳聯。

清代文學家紀曉嵐在一次燈節時,在宮燈上寫了一副謎聯:

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彷彿,既非家畜,又非野獸;

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對東南西北模糊,雖是短品,也是妙文。

乾隆皇帝和大臣們猜來猜去,就是猜不著,最後還是紀曉嵐說出謎底:上聯是一個“猜”字,下聯是一個“謎”字。

下面一副對聯的謎底和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關:

一口能吞二泉三江四海五湖水;

孤膽敢入十方百姓千家萬戶門。

能猜出謎底嗎?熱水瓶?對了!看,上面這副謎聯描述得多真切呀!

3. 應答聯

應答聯多為即興而發,多由兩人對答而得,或調侃,或相謔,或傳情,應用範圍很廣,名聯佳作比比皆是。

據說乾隆年間,有一次會試,陝西人王某奪得榜首,學子們有些不服氣,於是他們決定出題難為他,想借此揶揄他一番,最後出了一個上聯:

泰岱千峰,孔子聖,孟子賢,自古文章傳東魯;

那王某也不是等閒之輩,他見上聯大書特書山東人物,於是便揮筆對道:

黃河九曲,文王謀,武王烈,歷代道統出西秦。

下聯針鋒相對,黃河對泰岱,以文王、武王對孔子、孟子,勢均力敵,有理有據,令人難以辯駁。

4. 巧對聯

巧對聯出句往往比較刁鑽、險奇,難度較大。自古以來,文人墨客多以巧對炫耀自己,流於文字遊戲,但其中也不乏妙筆佳句。

清朝時,湖南臨湘名士吳獬去友人家拜訪。午間入席,吳獬覺肉湯味稍淡,主人命謝姓書童去廚房取鹽。吳即出句:

要加鹽,謝書童抽身去討;

此句拆一“謝”字,即景敘事,極其工巧。加入鹽後,吳獬狼吞虎嚥,喝湯不止。這一舉動陡然撥動書童的心絃,書童答出下聯:

待擺湯,吳學士倒口便吞。

“吳”字拆為“口天”,顛倒後便是一個“吞”字。對句和諧自然,滿座賓客無不驚服書童敏捷的才思。

北宋史學家劉艘曾與司馬光共同編修《資治通鑑》,一次宰相王安石有意為難劉艘,即出上聯:

三代夏商周;

不料劉艘未被難住,反而巧妙地對出下聯:

四詩風雅頌。

對句即不能言三,又必須嵌入三個字以出對,當然難度很大,巧在劉艘從《詩經》分類中找到靈感。風雅頌中的雅又分大雅、小雅,故稱四詩。雅是對大雅、小雅的濃縮,但不失其意,乃絕妙之筆。

1953年,中國科學院組織出國考察團。旅途中,科學家們談古論今,情趣盎然。著名數學家華羅庚即景生情,提出一句上聯,求下聯:

三強韓趙魏;

這裡“三強”說的是戰國時期韓、趙、魏三個強國,卻又隱喻著代表團團長錢三強的名字,一時無人應對。華羅庚見大家都不言語,他又唸了一句下聯:

九章勾股弦。

其話音剛落,滿座稱絕。《九章算術》是我國古代著名的數學著作,這本書記載了我國數學所發現的勾股定理。可是,這裡的“九章”又恰好是代表團另一位成員大氣物理學家趙九章同志的名字。真是天成之趣,巧妙至極。

5. 應徵聯

也叫“徵聯”“半聯”,廣義上講,即一方懸出上句,一方作出對句,合成的對聯即為徵聯,一般多指團體或個人,為慶祝節日、弘揚精神或宣傳產品, 懸以難聯,通過新聞媒介出上聯,向社會徵集下聯。徵聯極具社會性,至於個人之間的私下邀聯,則不屬徵聯的範疇。

1909年,香港《中國日報》刊登徵聯啟事,據說出句由著名革命黨人朱執信所撰,即:

未離乳臭先排漢;

字面意為:小孩子還未去掉乳臭味,就開始出漢(諧音汗)了。雙關意則是:年僅3歲的溥儀登基,攝政王載灃等實行排斥漢人的主張。很快收到應徵下聯數萬條,應徵入選的有:

橫掃羶腥獨立旗。

一洗辮汙大革新。

寧使身糜不帝秦。

……

經過最終評審,香港的劉一偉獲第一名,所對之句為:

將到長毛又剪清。

妙在也是雙關。“長毛”表面指毛髮變長,實際指太平軍(清廷蔑稱起義農民為長毛)。“剪清”表面指修剪清理,實際指剪除推翻清朝統治者。此聯對仗精工,尤以“漢”“清”兩字,均是朝代名,又可另解,妙絕。

另外,雕刻、燙鍍、澆鑄在各種日用器皿上的對聯稱器皿聯。硯臺、墨盒、鎮紙、筆管、茶壺、酒杯、香爐上常題有對聯。還有人在名片上印上對聯,代替官銜職務,更顯儒雅之風,成了別具風格的名片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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