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1 二叔指著女兒的白婚紗說:你這是穿的啥?咱們那死了人才穿白衣服

我老家有個會扎針的老中醫,專治精神疾病。很多女病人為了治病方便,有了起色後就嫁給了我們村。我二嬸兒就是這樣一個被治癒的病人。

我二叔娶過一房媳婦兒,不到一年離了。打光棍十幾年後,娶了嫁到同村的二嬸。二嬸也結過一次婚,依稀記得那人長得五大三粗,好喝酒,喝了酒後就打老婆孩子。因為喝酒,不到40歲就得病死了。留下了不知啥時就犯病的媳婦兒帶著三個孩子。大女兒14歲,小兒子10歲。
二叔指著女兒的白婚紗說:你這是穿的啥?咱們那死了人才穿白衣服

二叔長得挺爺們的,怎麼看也不像個光棍漢。可智商呢?說好聽的是個半文盲說不好聽的,是個憨子,只知道幹活吃飯。流傳著這樣一個笑話,小學二三年級有篇課文中有這樣一句“中瓜得瓜,種豆得豆”。無論什麼時候讓他背哪一篇課文,二叔總是那一句:“總瓜得瓜,種豆得豆。”一個半斤,一個八兩,就這樣,經我媽媽的撮合,兩人成了親。

可不知怎的,以後兩家越走越遠。聽我媽一樣半語地說,二嬸滿大街的嚷嚷,說是我媽把她騙來的,說我媽和小嬸兒一起欺負她。再後來,我和弟弟都進了城,把我媽接到了城裡。一年也見不著幾面,聯繫也少了。知道他的子女一個個都長大了,因為沒血緣,跟他們也不親。因為我媽生病,我們兩家徹底掰了。
二叔指著女兒的白婚紗說:你這是穿的啥?咱們那死了人才穿白衣服

媽媽在城裡住了十年,本以為給我帶大了孩子,可以享幾年清福。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媽媽被檢測出肺癌。還真是晴天霹靂,那一段時間,我的心被一雙無形的手撓著,撕扯著,壓抑的喘不過氣來。親戚們都來看望。有人告訴我,我那個二嬸臉朝著城裡的方向,噴著唾沫星子說:“這真是傷了天理了,活該,呸!欺負我,瞎了眼珠子了!當時你二叔也在。這時,小叔傳話來,二叔要來探望媽媽。我斷然拒絕了,壓抑的怒火像火山一樣噴發,我發誓跟這家瘋子老死不相往來。

媽媽去世我沒有通知他。我恨他們,是他們給我媽媽下了詛咒。

二叔指著女兒的白婚紗說:你這是穿的啥?咱們那死了人才穿白衣服


時間是療傷的良藥,能化解一切的恩怨。十年後,我的女兒長大了,一家人很幸福,只是想起媽媽,心裡總有些愧疚。彷彿是我把媽媽遺棄了。彷彿是媽媽的離去才換來了我的幸福。這期間也見過二叔幾次,不冷不熱的打招呼。小叔倒經常說起二叔,說她兩個女兒出嫁了,兒子娶了媳婦兒,媳婦兒很孝順。忽然發現聽著這些話,我不再恨了,到有些欣慰。

就在去年,小叔告訴我,二叔病了,得了喉癌,我聽了心中還是隱隱作痛。我想起了二叔沒娶媳婦那幾年,對我們哥倆還是不錯的。

我們去醫院探望二叔,他的兩個女兒女婿,媳婦都在,滿滿的一大屋子人。這讓我有點兒吃驚。二叔一會兒說要上廁所,他兒子和他一起進去,便秘。喝蜂蜜——不好使,喝香油——不好使!找醫生開兩瓶開塞露——效果不大,哦!最後用最原始的方法——筷子,一點一點的往外摳……我沒辦法告辭,也不想。我想看看他這一家人怎樣對待將他們拉扯大的繼父……說實話,一開始我有些幸災樂禍,但後來我被這一家人感動了。在這個過程中,女兒,媳婦兒買香油,蜂蜜,倒水……兒子女婿,廁所裡廁所外,每一次進出,廁所的門總是輕輕 地打開,又輕輕地被關上……二嬸也來了,還沒進病房門,就聽見她標誌性的大嗓門兒,嘻嘻哈哈的,看見我們她頭一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二叔指著女兒的白婚紗說:你這是穿的啥?咱們那死了人才穿白衣服​。

女兒定下了婚期,我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一定要請二叔來參加我女兒的婚禮。因為他是我二叔,因為他一家人值得我尊重。

女兒穿上了婚紗,走出了閨房,二叔說了句什麼,因為太吵鬧我沒有聽見,他又亮開嗓門兒對我媳婦兒說:“你讓孩子穿的是啥?咱們那死人才穿白衣服呢!”

很多人都聽見了,有人用話岔開,我聽了心裡像吃了一隻活蒼蠅一樣,媳婦兒不依不饒,跟我下了最後通牒,:“這要在婚禮上說這話,那可咋辦?親家會咋看?這哪是不會說話,這簡直就是詛咒哇。趕緊想辦法,讓她兒子趕緊把他接走,……我絕不會讓他踏進婚禮現場的大門。”想起他對我媽媽的詛咒,我不寒而慄。

我塞給他1000元錢,把二叔送回他兒子那裡。他不知所以然,還以為要把他拉倒酒店去做客,吵著要坐上席。

也許是我太小心眼兒了。他的子女們都能忍受他,但我卻不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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