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4 東電OL殺人事件(2)

解決“賣春女詩織是誰”的問題的關鍵,在於渡辺泰子屍體發現時的假髮和口紅。根據泰子生前同事們的回憶,她從未在公司裡戴過假髮,也幾乎從不化妝。而警方將泰子戴著假髮、畫著濃妝的面貌做成畫像後,在發現屍體附近的圓山町街頭進行尋訪,卻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結論。

一名蔬菜攤的攤主回憶,畫像上的女人經常出現在附近的街上,而且會帶著不同的男性出現。

幾名街上的“站街女”也表示,大概在幾年前,這個女人經常站在一個固定的街角,向過往的行人詢問“要不要玩一玩”。根據更加詳細的確認,警方瞭解到,從1991年年中到1995年年底,這幾年時間裡,“詩織”會在每個工作日的晚上大約6點,準時出現在這個街口,在街上拉客賣淫。無論生意如何,她會一直呆到附近的神泉車站駛來最後一班電車,然後乘末班電車離開。從1996年開始,她似乎停止了站街,但也還是會時不時出現在這條街上。

东电OL杀人事件(2)

這樣一來,警方也就基本認定,“詩織”的真實身份應該就是渡辺泰子。她白天是大企業裡的精英職業女性,有潔癖,厭食症,幾乎不與人交往,不化妝;到了晚上,她會戴上假髮,畫上濃妝,在街上向一個個陌生的男人兜售自己的身體。

擁有這樣分裂的人生,渡辺泰子究竟經歷了什麼?

對圓山町的“挖掘”,使警方掌握了越來越多的渡辺泰子的“另一面的真面目”。

在站街那段時間裡,渡辺泰子在每天晚上會光顧固定的一家便利店,買三罐啤酒,以及一盒關東煮。關東煮裡永遠只有四樣東西:雞蛋、蘿蔔、魚糕、竹輪,而且都會讓店員加很多湯。之後她會站在店裡,狼吞虎嚥地把關東煮吃掉,並且把湯喝得一滴不剩。因為她常年這樣做,所以店員對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的妝總是看起來不太自然,而且口紅一般都塗到嘴唇外面。但她本人似乎毫不介意。”

吃完關東煮後,泰子會來到街上的一家情人酒店,開一間房,然後在屋裡把三罐啤酒都喝光,順著牆把空罐擺好。之後她就會離開房間,在酒店附近的街角拉客。每天晚上她至少要接4名客人,把客人帶回自己的酒店房間進行交易,然後再返回街上。最後,她會在23:40左右退房,結賬後趕往車站,坐末班車回家。

這個時間表,也與泰子母親所提供的泰子作息相符。另一方面,東電公司的同事們也確認,在最初進入公司的幾年裡,泰子也確實老老實實地加班。但是從1989-90年這段時間開始,無論工作是否繁忙,但她都會每天5點準時下班,離開公司。

由此,警方懷疑泰子從1989年前後開始,便已經開始了在街邊當妓女的生涯。

而從1996年之後,公司裡開始流傳一些與渡辺泰子相關的傳言。這些傳言所形成的直接影響,就是渡辺泰子停止了站街。而與此同時,在被提拔為“調查室副長”之後,她也開始承擔一些下班後的公司應酬活動,時不時出面參加一些晚餐和酒會。而這些活動,大部分是東電公司招待政府官員、合作方的活動。

在泰子手提包裡留下的黑色手冊中,幾乎是嚴格按照時間,記錄著一些最初警方難以理解的內容,例如:

3.4 週六 田中(裕)35000

3.4 週六 橋本(豐田)20000

3.5 週日 上田 40000

3.5 週日 陌生人(戴眼鏡)20000

...

而現在,警方已經幾乎可以確認,這其實是渡辺泰子在1996年開始,直至遇害之前的“接客記錄”。也許是怕暴露自己,或是怕站街給她帶來一些麻煩,於是渡辺泰子大部分時間裡只與熟客聯繫。前面的數字表示日期,中間的是她記錄下來的客人姓名,而最後的數字,就是嫖資。

在黑色手冊的最開始一頁上,寫著一個電話號碼。為了調查,警方撥通了這個電話。電話接通後,從聽筒的另一端,傳來了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歡迎您致電,這裡是寂寞人妻出軌俱樂部,我們將滿足您的一切想法。請問您的會員編號是?”

“寂寞人妻出軌俱樂部”,是一家隱藏在涉谷街頭林立的各種小樓中的一家“約會俱樂部”。

這種俱樂部往往會在各種公用電話亭中,張貼一些挑逗意味的小廣告。只要你撥通電話,就可以從店裡的“女性店員”裡挑選一名,讓她在約好的時間前往你指定的酒店或公寓。簡單來說,這其實就是一個提供應召女郎的妓院。但是由於店裡提供的服務是“約會”,而約會時雙方是否發生關係,是否有錢色交易,這都是“店員”與客人之間的個人行為,因此這種店面在法律上,其實是完全合法的。

东电OL杀人事件(2)

警察們順利地在一幢小樓的二層,找到了這家“寂寞人妻出軌俱樂部”。店裡只有兩個人,一名是負責接電話的年輕女性,另一名是自稱店長的人。在警方的要求之下,店長拿出了店裡的“店員名錄”。據他交待,這些所謂店員,大部分其實店長本人也沒見過,而是從各種渠道收集來的“可以隨時上門提供性服務”的女性的聯繫方式。當客人打來電話後,他們就會記下時間和地點,然後聯絡這些女性,找到條件合適的便派上門去。

每次服務費是35000日元,而被介紹去的女孩,需要往店裡上繳10000日元,作為介紹費。從店裡的記錄來看,“詩織”從1996年3月起,便開始在這家店鋪進行了登記,而且每個週六日,以及休假日,她都會全天接客。然而,最近一段時間裡,詩織的接單量明顯減少了。當問及這個情況時,店長的解釋是:

“實話說,我們對於這些女孩是沒有什麼控制力的。一些女孩覺得接單還要交介紹費,所以就開始跟一些熟客直接聯繫,繞過我們。我覺得詩織大概也是這種情況。”

“她會不會洗手不幹這行了呢?”

“一般來說不會。一旦進入這個行業,大部分人是很難脫身的,畢竟掙男人的錢很輕鬆。”

聯繫到店長所反映的情況,警方逐漸讀懂了渡辺泰子所留下的黑色手帳中,所隱含的信息。

在渡辺泰子的黑色手帳中,警方發現在案發前半年左右,泰子記在本子上的客人收費,基本都是35000日元左右。然而從1996年11月開始,她的收費開始出現了大幅的變動:高的時候有5、6萬日元,而最低的只有2000日元。

這大概只有一種解釋,就是渡辺泰子已經開始獨立接客,而且根據客人的要求、財力,來收不同的金額。由於不用考慮上交給公司的金額,因此她連幾千日元的客人也敢接。在這些記錄中,除了偶爾出現的“陌生人”之外,大部分都是有名有姓的客人。

警方認為這些人中,必定存在著與渡辺泰子的遇害有聯繫的人。而最大的嫌疑,無疑就是渡辺泰子所接的最後一名客人。

這名客人叫長岡任一郎(化名)。根據泰子自己的記錄,兩人會面的時間是1997年3月8日的晚上19:00。在那之後,黑色手帳上便沒有了任何的記錄。

找到長岡的過程並不複雜:因為泰子沒有手機,她把很多熟客的電話,都記在了手帳裡。電話接通後,警方和長岡約在了新宿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長岡任一郎,43歲,與妻子有一兒一女,是一名企業的高管。在他的要求之下,警方並未通知他的家人和公司,保證對他的身份進行保密。根據長岡的講述,在3月8日當天,他是在下午5點左右,才接到渡辺泰子打到他手機上的電話的。

根據記錄,渡辺泰子當天從上午11點開始,便在“寂寞人妻出軌俱樂部”開始接單,然而一整天都沒有接到任何的客人。於是在下午4點40左右,泰子通知店裡“不接單了,下班”。之後,她撥通了幾名熟客的電話,開始約能出來見面的客人。長岡接到電話後,對家裡說“公司要突然加班”,於是在19:00左右,在涉谷的忠犬八公塑像前,見到了泰子。兩人步行前往圓山町,在一家情人旅館中發生了關係,嫖資40000日元。

警方走訪了長岡提到的這家情人旅館,根據記錄,長岡任一郎和渡辺泰子在19:13進入房間,22:16離開房間,並且兩人一起走出了旅館。而長岡當晚回家的時間是23:00前後,有公寓的管理員作證。

看起來,長岡並沒有作案時間。

根據對泰子遇害現場“喜壽莊”的居民們的走訪,警方也確認了這一點:

第一,一名“喜壽莊”樓下居酒屋的常客男青年,對警方提供了目擊證據。當晚11:25分前後,他來到店裡接老爸回家,在一層看到了衣著、外表與渡辺泰子吻合的女性,與另一名和她身高相仿的男性一起走進了101室房間。而此前被警方所懷疑的長岡任一郎身高達到了180,比渡辺泰子高出不少。

第二,一名住在2層的女學生反映,在3月8日晚上接近0點的時候,她外出下樓去便利店。路過101室門口的時候,她聽到了屋中有女性在性交時發出的呻吟聲。而0:45她回來的時候,101屋中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

這基本與警方所掌握的渡辺泰子死亡時間相吻合。

如果兩人的證詞屬實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構想出當天晚上的情形:從圓山町的酒店出來後,渡辺泰子和長岡分開,在附近的街上又找到了一名男性客人 —— 由於是街上攬客,所以渡辺泰子並未來得及在本子上做記錄。之後,她和這名男性一起來到了喜壽莊101室,在屋中進行了交易。由於在屍體發現時,渡辺泰子的衣著完好,因此我們可以推測出,泰子是在交易結束後,穿好衣服準備離開時,遭到了殺害。

也就是說,殺害渡辺泰子的人,要麼是當晚的這最後一名客人,要麼就是在渡辺泰子收拾好衣物後,此時破門而入的不明身份的人。

那麼問題又來了:渡辺泰子是如何進入101室的呢?

警方再度將目光,轉向了最初報案的印度料理店老闆:拉姆。

相信很多朋友在讀到上一篇之後,也對拉姆的行蹤產生了懷疑:在他空置待租的101室房間裡,為何他在3月18日、19日目擊到一名女性躺在屋中,卻沒有產生懷疑呢?

警方也同樣帶著這個疑問,要求拉姆配合調查。據他反映,因為附近所居住的尼泊爾人比較多,因此這間房屋在空置期間,他曾經將屋門鑰匙交給幾名同鄉,供他們短期居住用。而在這些人中,有些是他店裡的店員,有些是朋友,具體誰在屋裡住著他自己也不很清楚。有時候這些人會帶朋友回來過夜,因此他在3月18日看到一名女性躺在屋中時,只以為是誰帶回來過夜的女孩而已。

拉姆在3月8日晚上的行蹤,警方也進行了詳細調查:他在3月3日乘飛機從日本返回尼泊爾,3月14日回到日本。也就是說,他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下一個問題是,3月8日時,喜壽莊101室的鑰匙在誰手上?

拉姆承認,在他離開日本之前,一個叫邁那利的老鄉,曾經提出過想要租下101室,把鑰匙借走了。

警方的調查方向,再度轉向了新的嫌疑人:邁那利。

东电OL杀人事件(2)

邁那利是拉姆的老鄉,尼泊爾人,30歲。他在1996年11月來到日本的一家印度餐館打工,故鄉有妻子和兩個尚且年幼的女兒。1997年1月,他的短期三個月日本簽證到期,但他選擇了“黑下來”,繼續在餐館裡工作。他工作的店面在千葉縣的海濱幕張,而所住的公寓,就在案發地喜壽莊緊鄰的一幢公寓中。

东电OL杀人事件(2)

邁那利所居住的房間是合租,除他之外,還有另外兩名尼泊爾同鄉房客。因為他的身份是非法滯留,所以邁那利深居簡出,工作下班後幾乎不去任何地方,直接回家,這一點也得到了其他房客的確認。然而,由於渡辺泰子被害的案發地,就在邁那利所住公寓的隔壁,因此警方仍然將他列為了最可疑的嫌疑人員。

據拉姆回憶,邁那利在1997年2月底的時候,曾經向他提出自己的妻子和親戚也要來日本打工,因此自己想換一間大一些的房子,一家人一起住。為了看房,拉姆便將鑰匙交給了邁那利,之後鑰匙一直在他手上。

在找到了邁那利之後,警方將他請回了警察署,進行“任意聽取”。由於邁那利幾乎無法用日語溝通,因此警方還叫來了翻譯出席。

警察們最開始拿出的,便是渡辺泰子的照片。

“請問,你見過這個女人嗎?”

邁那利只瞥了一眼,但隨後表示自己完全沒見過這個人。他的這一反應,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他們做出了第一印象的判斷:

邁那利肯定與渡辺泰子有一定的聯繫。

东电OL杀人事件(2)

不知道你注意過沒有,我們人類對於面貌的判斷,其實是有規律的:我們往往

對於與自己同樣人種的面貌判斷很準確,可以認出五官上細微的區別 —— 這是因為我們看同種族的人的臉的機會更多。然而對於與自己長相區別很大的人種,判斷起來往往就缺乏參照物。對於東亞人來說,南亞、非洲、歐美人在面貌上的細微差距,其實我們往往抓不住。

對於邁那利來說,他剛來日本不久,所以顯然是無法明確區分日本人中的長相細微差別的。然而,他卻僅憑掃了照片一眼,就斷定說自己沒見過這個人,這在警方眼中是很可疑的。

由於語言溝通並不順暢,而且邁那利在被警方帶回警察署後,擔心自己非法滯留的事情敗露,因此一度情緒非常激動。儘管他堅稱自己與此事無關,但警方也提取了邁那利的血液和毛髮進行DNA分析,結果很快出來了:

事件現場喜壽莊101室的洗手間中,所發現的避孕套中的精液樣本,與邁那利的DNA相吻合。

在101室的臥室中發現的22根陰毛中,有16根與邁那利的毛髮DNA相同。

在這些證據面前,邁那利儘管依然矢口否認自己殺害了渡辺泰子,甚至說自己根本沒見過渡辺,但警方仍然在1997年5月20日,對邁那利以殺人罪進行了正式的逮捕。

1998年6月1日,渡辺泰子被害案,在東京地方法院正式開庭。檢方提出的是故意殺人起訴,而邁那利一方的律師準備進行無罪辯護。

檢方所提出的幾大要點是:

第一,邁那利在案發時持有喜壽莊101室的鑰匙,只有他具備作案條件;

第二,邁那利的精液與屋中廁所內發現的避孕套中精液DNA比照一致;

第三,在屋中發現的陰毛與邁那利的毛髮一致;

第四,邁那利的身高與渡辺泰子相同,符合現場目擊者的證詞。

儘管證據鏈條不完整,但檢方認為,種種條件證據的制約下,邁那利所提出的“從未見過渡辺泰子”是假供詞,他具有充分的嫌疑。

然而,辯護方所提出的辯護意見,也是非常針鋒相對的:

首先,邁那利的工作地點在海濱幕張,距離車站2.6公里。根據當天下班打卡記錄,邁那利在22:00離開店裡。如果他要在23:30左右出現在涉谷的圓山町的話,根據列車時刻表,需要在22:07趕到海濱幕張車站。而7分鐘之內要趕到車站的話,邁那利必須一路以每秒6-7米的衝刺速度跑步才能實現。這顯然對於微胖的邁那利來說,是不可能實現的。

為了證明這一點,辯護律師團隊中特意選擇了兩名律師,測試了這段距離的通過速度。兩人都在22:00左右,街上行人不多時進行了快走和疾跑的測試。身體條件較好,經常參加馬拉松的30歲律師,在8:10左右完成了疾跑測試,而另一名微胖的32歲律師,跑2.6公里花費了11分鐘。

作為對比,戶外3公里的男子世界記錄為7:20秒。

其次,邁那利提出,他在案發前兩天,也就是1997年3月6日時,已經將喜壽莊101室的鑰匙交給了自己的同屋室友,讓他還給拉姆。自己在案發時其實並沒有101室的鑰匙。

最後,關於廁所中避孕套中的精液,我在一開始時已經介紹過,警方在鑑定時發現,精液中精子的尾巴已經幾乎完全消失,根據比照精子在純淨環境下的分解過程,辯護方提出在現場發現的精液樣本其實已經超過了20天左右。逆推時間的話,從發現樣本的3月19日起,這些精液其實是在2月底3月初,就已經射出了邁那利的體外。這與警方所提出的渡辺泰子的遇害時間不符。

考慮到邁那利確實曾在101室中看房並居住過幾天,辯方提出,在101室中發現邁那利的精液和陰毛,這很可能是他在案發之前已經遺留在現場的,並不能作為邁那利在3月8日案發時出現在現場的證據。

為了反駁辯方所提出的辯護內容,檢方也再次收集了新的證據,提交給法庭:

第一,儘管邁那利提出,在案發前已經將鑰匙交給了同屋室友,但在警方調查中,該同屋室友只記得邁那利交給他鑰匙一事,但是具體日期已經記不清了。

第二,廁所中發現的避孕套沒有打結,因此有馬桶中的水進入了避孕套內層,所以不能認為是純淨環境。在這樣的環境裡,精子的分解過程是可能加速的。也就是說,儘管在純淨環境裡,精子需要20天的時間才會讓尾巴消失,但在不清潔的環境裡,這些精子可以只用10天就讓尾巴分解掉。逆推時間的話,這恰好符合案發日期的3月8日。

第三,儘管從邁那利工作的店面,到海濱幕張車站的距離有2.6公里,但邁那利如果用自行車等交通工具的話,是可以較為輕鬆地在7分鐘之內到達車站的。而在3月8日案發當天,邁那利是獨自前往車站的,並沒有任何的目擊證人,可以排除掉他乘坐出租車、騎自行車等等的可能性。

針對這樣的新證據,辯方提出,應當由檢方對精子在非清潔環境下重新進行實驗,以證明他們的主張是有實際根據的。然而,檢方提出兩點異議:首先,精子的活動能力和分解時間,這取決於邁那利本身的身體條件,案發已經過去一年多時間,此時邁那利的精子活力程度是無法與案發時進行對比的;其次,在現場廁所中發現的避孕套,由於取證時並未分析套中液體的比例,因此無法得知精子所處的環境中有多少來自馬桶中的水,所以這個實驗很難重複進行。

就在雙方相持不下的時候,一個令雙方都意想不到的證人出現了。

警方在調查期間,曾經詢問過邁那利的室友們,有關於邁那利的情況。然而,由於他的兩名室友其實也都是非法滯留日本的打工者,因此在面對警方的詢問時,這兩人很是緊張,害怕自己遭到遣返。因此,他們對警方的提問進行了非常積極的配合。

而在這兩名室友的供詞中,警方發現,邁那利不僅見過渡辺泰子,甚至還跟她發生過性關係。也就是說,邁那利先前的供詞,確實是在撒謊。

东电OL杀人事件(2)

時間是1996年12月的聖誕夜。當天晚上,渡辺泰子依然站在圓山町的路口攬客,而邁那利下班後回到圓山町,便被渡辺泰子叫住了。他儘管日語不足以進行交流,但渡辺泰子卻用英語和他進行了溝通,商量好發生一次關係5000日元后,由於邁那利不願支付酒店房間的費用,因此便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公寓。

當邁那利把渡辺泰子帶回家的時候,他的兩名室友也都在家。渡辺泰子向三個人各收取了5000日元之後,在當晚輪流和三人都發生了關係。在這之後,邁那利也曾經多次找過渡辺泰子,與她發生關係,每次的費用都在3000-5000不等 —— 邁那利承認,由於自己掙的錢都攢起來寄回了尼泊爾,供老婆和女兒們生活,因此手頭並沒有太多的錢。

在渡辺泰子的手帳上,警方也基本確定了邁那利的身份:渡辺泰子在記錄裡,給邁那利起的“名字”是:“印度人?”,而每次的金額也確實如他所說,3000-5000元上下。因為泰子並不知道邁那利的姓名和電話,所以兩人每次發生關係,都是從在圓山町的街角碰面開始的。

而另一個細節是,渡辺泰子的屍體被發現時,她的包裡只有大約2800元左右的現金,而且都是硬幣 —— 如果你回想一下 ,她當天下午見到長岡之後,可是收了40000日元的嫖資的。況且以她的規矩,上床之前都是先收錢,所以在她當晚和那名男性 —— 被懷疑是邁那利 —— 進入101室之前,顯然也已經收了錢。

那麼,渡辺泰子當天的這些“營業所得”,去哪兒了呢?很顯然,是被人拿走了。而這個拿走她錢的人,很可能就是親手殺害了她的人。

這樣一來,檢方所主張的“強盜搶劫殺人”,似乎就可以說得通了:3月8日晚上,在與長岡分開後,渡辺泰子遇到了匆匆趕回來的邁那利,並且兩人回喜壽莊101室發生了關係。在交易結束後,邁那利殺害了渡辺泰子,並且拿走了她錢包裡的大額紙鈔。

能夠佐證這一點的,是邁那利的另一名室友:邁那利欠了這名室友10萬日元,在3月5日左右,室友要他還錢,但邁那利說自己手中只有7萬。但是在3月9日,邁那利突然湊齊了10萬日元,還給了他。

從7萬到10萬,中間差的這3萬日元,似乎也與渡辺泰子包中不翼而飛的至少4萬日元嫖資所吻合。

那麼,邁那利是否真的是殺害了渡辺泰子的兇手呢?我們下期再講。

對了,別忘了去收聽我最新錄製的日本傳統落語故事:《芝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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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电OL杀人事件(2)

我的視頻講案件系列:

視頻節目:犯罪聊天室——暗網殺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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