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安史之亂不但是大唐盛世的轉折點,也是世家大族的迴光返照時間

“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其實“安史之亂”驚破的又豈止是《霓裳羽衣曲》呢?它打斷了歌舞昇平的大唐,將如日中天的大唐王朝一下子帶到了日薄西山的前兆,雖然在理論上還有復興的可能,但是也僅僅限於理論了。

安史之亂不但是大唐盛世的轉折點,也是世家大族的迴光返照時間

安史之亂

“安史之亂”之後,地方藩鎮四起,被李林甫壓制多年的武人終於找到了上升的通道,既然朝廷給不了出路,那麼武人就會自己尋找出路,就如同在唐朝末年開始氾濫的黃河一樣,武人的崛起帶來的是數不盡的戰亂和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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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

在武人崛起的大環境下,沒落的大唐中樞朝廷開始思量著對策,於是他們找來了幫手,同樣失意的被壓制了一百多年的世家大族。

雖然中國歷史上有無數個家族興起,《史記》中將王侯都稱為“世家”,但是真正在歷史上能夠留名的世家大族並不多,其中最出名的則是“五姓七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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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西李氏

“五姓七望”也叫做“七宗五姓”,分別是隴西李氏、趙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太原王氏、范陽盧氏和滎陽鄭氏,隋文帝託稱起源的弘農楊氏則稍遜一籌,另外關中四姓京兆韋氏、河東薛氏、河東裴氏、河東柳氏緊隨其後。

在南北朝時期,因為受到魏晉的九品中正制影響,世家子弟幾乎佔據了朝廷中的大部分職位,而且職位的高低完全根據出身,所以出身不是最高貴的楊堅為了打壓世家,採取了與九品中正制截然不同的科舉制來提拔人才,科舉制起源於隋朝,但是發揚於唐朝,唐太宗李世民看著魚貫而入的新科進士們,高興地說道:“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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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李世民

唐朝初年,宰相必起於州部,將軍必發於行伍,所以不是世家出身的名臣很多,但是在編寫《氏族志》的時候,長孫皇后的舅舅高士廉仍然將崔氏列為一等,可見在時人心目中世家影響力仍在,這遭到了太宗皇帝的不滿,他親自將皇族列為一等,後族長孫氏列為二等,崔氏等世家降為三等。

因為有科舉制選拔人才,所以五姓七望得不到太好的出仕機會,於是他們只有隱忍,他們一面互相結親,一面培養子弟以圖後世,當然其中也有不少以詩文獲得後世關注的,比如初唐四傑之中的王勃與盧照鄰、“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王維、七絕聖手王昌齡、《題黃鶴樓》的崔灝、“人面桃花相映紅”的崔護皆是世家子弟,畢竟在大部分時代,讀書都是有錢人的權力,像什麼“鑿壁借光”、“螢囊映雪”的畢竟是少數,上下五千年也沒聽過幾個類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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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維

奈何大唐的燦爛不是永恆的,鮮花著緊之日便是烈火烹油之時,誰能夠想到大唐的由盛轉衰竟然來得如此突然呢?

公元755年安史之亂爆發,一直持續八年左右才平定,而平定之中的代價是有些叛軍將領投降之後仍然可以佔據他們原來的領地,而有戰功的將領又不能不犒賞,於是更多的地方被分割出去封賞成節度使,中樞朝廷直接掌握的地盤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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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後期藩鎮割據圖

中樞朝廷控制的地盤變少帶來兩個直接後果,一個是稅賦變少,雖然朝廷贍養的官員人數少了,但是皇宮才是開銷的大頭;其次就是管轄的人口變少,這會導致人才的流失,因為藩鎮之間時有戰亂髮生,所以到了唐朝後期科舉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科舉如果受到影響,而朝廷又想徵召人才的話,那麼五姓七望、關中四姓等大族就是最好的人才供給地,這些世家研究作官幾百年了,當起官來簡直是駕輕就熟,而且幾乎是各種人才都有,所以他們鄙視一切非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員。

自中唐開始,滎陽鄭氏連續出現了十多位宰相和重臣,遂有“鄭半朝”之說;清河崔氏則自中唐開始陸續有8人為宰相。

比如唐朝後期著名的“牛李黨爭”的李黨首領李德裕就非常鄙視進士出身的人,其搭檔滎陽鄭氏的鄭覃更是建議廢除進士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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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裕

當然李德裕個人能力還是有的,就是器量小了點,李商隱倒是很推崇李德裕,但是李商隱也是個倒黴蛋,身為牛黨人卻娶了李黨的女兒,最後夾在中間兩面不是人,一生顛沛流離,不過也正是如此他才有許多佳作名篇傳世。

奈何世家與李唐基本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秋風起時,跑不了你也跑不了他,黃巢起義軍殺入長安城,“內庫燒成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再加上黃巢本是山東人,對世家大族又沒什麼好感,流竄作戰期間世家大族被黃巢禍害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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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巢

後來所剩不多的世家子弟,基本都在苛延殘喘的大唐中樞朝廷任職,直到有“活曹操”之稱的朱溫逼迫唐哀帝李柷退位,順便將這些不太好管教的世家子弟在白馬驛全部殺害,最後拋屍黃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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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驛之變

從此之後,世家再也沒有出現在華夏政治版圖的中樞之中,而朱溫,曾經也是黃巢起義軍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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