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17 09:04 | 浙江新聞客戶端見習記者 | 王家維
重陽前後，正是秋意最濃時。有幾片樹葉已經迫不及待與大地親吻，踩上去吱吱作響，彷彿一首生命的華章最後的完美落幕。我此行的目的地是海洲街道梅園社區老夫妻何炤民和王志行的家。
何炤民今年95歲，妻子王志行今年88歲，兩人都是鄉村教師。幾天前，我接到老夫妻女兒何向紅的電話：“重陽節是老年人的節日，我的父母加起來都183歲了，我有一些老照片，是關於我父母珍貴記憶的。”何向紅希望能把父母的故事講一講，在這個節日給他們一個驚喜。
憶青蔥歲月稠
走進兩位老人的家，夫妻倆都穿著襯衫，黑色褲子乾淨筆挺。老太太銀髮微卷，而老爺爺雖年過九旬，但身高1.8米，身板十分筆挺。屋內諸多古樸的傢俱錯落有致地擺放著，桌子上一束嬌豔欲滴的鮮花散發著隱約的香氣。
何炤民是義烏人，師範畢業後轉輾了幾個地方來到翁埠小學任教。巧合的是，後來王志行也在同一所學校教書。同事的兩人慢慢相熟、相知、相戀，於是在1954年，何炤民和王志行結為夫妻。當年的結婚證，到如今依舊完好無損地保存著。
回憶起當初的領證，有一件趣事王志行至今都記得：“公證處的人本來要把我們的名字寫上去了，但他放下筆跟老頭子說‘何校長，你的字比我好，要不你來寫’，所以現在結婚證上面的字，都是老頭子寫的。”
領了結婚證後，這對新婚夫妻還新潮地去杭州度了“蜜月”。兩人同遊了西湖、上了斷橋，末了還在西湖邊拍了婚紗照。王志行編著麻花辮，戴上頭紗，脖子上的珍珠項鍊和笑容奪目。而何炤民換上黑西裝，戴上領結，挺拔俊朗。“咔嚓”一聲，青春的模樣定格在了1954年，現在又徐徐展開在我們的面前。
婚後，夫妻倆還是以校為家。當年，鄉村教師除了教書以外，還要承擔很多額外的工作，比如到夜校掃盲班上課等。何炤民當時擔任小學校長，一心撲在工作上；而王志行既要教書又要照顧三個女兒，兩人只有到週末才能見到面。
但家庭生活，講究的就是配合二字：何炤民和王志行男主外，女主內。在老么何向紅眼中，父親聰敏、執著、堅持，母親溫婉、淡定、大氣。截然不同的性格使得兩人在家庭共同生活中呈現的是兩個獨立的個體，相互遷就，相互照顧。
四張照片的故事
結婚64載，兩人同遊了臺灣、香港、澳門等地，留下了不少照片。但老兩口最珍視的還是在結婚、銀婚、金婚、鑽石婚時拍下的照片。從青澀的結婚照，到結婚25週年兩人成熟穩重的模樣，到50週年兩人重新穿上裙子和黑西裝，重現結婚時模樣的照片，再到結婚60週年兩人慢慢老去的模樣，薄薄的相片承載著厚重的記憶，滿滿的盡是歲月味道。
在何向紅的微信朋友圈裡，她稱父親是“老帥哥”，稱母親是“潮媽”，記錄著老兩口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在她的文字中，“潮媽”一直保持從容淡定的個性，把家裡收拾得井井有條；“老帥哥”仍關心國家大事，還能在家寫寫毛筆字，舒活舒活筋骨。
自從退休後，“老帥哥”何炤民痴迷書法，一練就是三四小時，一寫就是二三十稿。每寫完一幅作品，何炤民就會把它懸掛在書櫃前，不斷審視。每當這時，王志行都會催他“快收起來”。“老頭子的性子我知道。他看完的結果多是鋪紙重寫，你看，書架上掛滿了他寫的廢稿。不收起來的話他會一直改下去。”王志行說。
2014年，女兒何向紅還專門整理、翻拍了父親的一百多幅書法作品，從中選取了五十多副彙集成書《一墨心香》。
現在，兩位老人是家中的開心果。2000年，何炤民以兒女的名義為70歲的王志行寫了一副《百福字》。100個形態各異、憨態可掬的“福”字隱藏著大家庭的每一個人對“潮媽”真摯的祝福。前幾年，在外孫女的婚禮上，何炤民用小夫妻倆姓名撰寫了一副藏頭聯送給新人。當巨幅對聯緩緩展開時，在場的來賓都紛紛驚歎“老帥哥”技藝高超。
“父母在，家就在。感謝父母給了我們愛，教會了我們愛。希望這份重陽節禮物他們會喜歡。”何向紅看著不遠處相互依偎看報的父母，轉過頭笑著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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