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9 活著便是荒涼與孤獨

活著便是荒涼與孤獨

心是孤獨的獵手 孤獨是絕對的, 最深切的愛也無法改變人類最終極的孤獨,絕望的孤獨與其說是原罪,不如說是原罪的原罪。 每個人都孤獨,卻並未因這相似的孤獨相連,人終究是孤獨的,好像人終歸是要死的。 過去的那些歲月裡, 他總覺得這笑容裡藏著某種微妙和智慧。 如今他覺察到一種狡黠和嘲弄。 天逐漸變暖了, 令人昏昏欲睡。焦慮慢慢地化成疲倦,在他身上可以看見一種深深的平靜。

——卡森·麥卡勒斯 《心是孤獨的獵手》


活著便是荒涼與孤獨



活著便是荒涼與孤獨




活著便是荒涼與孤獨




沒有誰會永遠念著你的好,一小會也不會,因為下一刻都會被他抑或她自己的情緒所淹沒,再也無暇顧忌你的好歹。人之矛盾皆在於此,即使萬般討好別人的人,仍免不了迴歸自戀。

閱讀《心是孤獨的獵手》的時候,囿於屋內,困獸猶鬥的踱來踱去,秋天的陰雨把溼度無情地滲透進緊閉的空間裡,悶悶中有點涼意。看樣讀書與悟性並無多大關係,與環境心境有關,大抵在驕陽四射的下午,跳躍著翻到某一個章節,轉而每次雨來,讀的都不尋常,沒有風的干擾,昭示的結果會來的快一些。

《心是孤獨的獵手》是麥卡勒斯的代表作,麥卡勒斯的觀察力敏銳到令人恐懼,這樣的女人,雖然我們之間隔著文字,仍能感覺到她冷冷的眼睛撇過來的目光。

活著便是荒涼與孤獨


“當她想到以前她想象中的上帝的模樣時,她卻只能看到辛格,他的身上披著長長的白單子。上帝是沉默的——也許正是因為這點她才想到了上帝。”

誰是誰的宿命呢?綠皮車漫長的旅途,漸漸陷入麥卡勒斯編織的寂寞,都以為寂寞無可言說,不是《傷心咖啡館之歌》的南方小鎮。

一直走在擺脫孤獨的路上,祈望有個人的出現能聆聽傾訴,因此聾啞人辛格是孤獨的,酒鬼布朗特是孤獨的,黑人醫生考普蘭德、咖啡館老闆比夫也是孤獨的,比起那些逐漸蔓延乏然無味的生活,這些又能算什麼呢?

活著便是荒涼與孤獨


早晨跑著去母親那兒,她用孩提般的眼神迎接我,提醒我今天下雨是不是穿的太少,喝完蛋湯,照例問她吃了幾個包子,“三個”,嗯,對了,“我是誰呢?”,名字正確,這是一個月中幾乎最好的應答,我和母親都充滿了笑意,她的現在就是我活生生的未來。而如今,早已戛然而止,好似那個古老的鐘擺,雖然還在頑強地晃動,但是失去了準頭。母親只會用遊弋的眼神望著完全陌生的我,和這個重新如初陌生的世界。

“人是在無邊海中的苦行者,但浮士德經歷了靈魂的掙扎後,還是要往前走”。

理想或白日夢在繁瑣、困頓的生活中支離破碎,這種寂寞和孤獨,逐漸對原來固有的一切都力不從心,即便我們抗拒不甘於平庸,但是卻沒有辦法不選擇它。

活著便是荒涼與孤獨


孤獨算人類自戀的副產品,極致是嬰孩以及老人。除開這兩段比較明顯,其他的時間,因為孤獨,熱切的渴望中,小心翼翼地像藤蔓一樣延伸著自己執著的心,尋求聆聽和愛情。

因為不會說話,在聾啞人辛格,善解人意的眼睛,和溫和的微笑面前,每個人的傾訴都得到釋放,最終在他這裡找到了靈魂深處的平和寧靜。

尤其是傑克,其實他們的對話,是心語,按照彼此的理解塑造著另一個自己,充其量只是他們渴望驛動的幻覺而已。

活著便是荒涼與孤獨


“這世間所有的愛情,不過是一場時間與慾望的遊戲,每個人置身其中,總有一天你會再次孤單”。就像王朝雲之於東坡,抗過了南方的荒蕪,卻被歲月過早輪迴,終於解脫。

看完書已經很久了,不置一詞地凝滯著,如果可以逃離,寧願帶著孤獨一起,只是麥卡勒斯一針見血地告訴我,所謂心心相通,都是誤會而已。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活著便是荒涼與孤獨


蘇軾的《卜算子》裡面隱藏著有個傷感不可考的故事,文人的詩詞歌賦最初的欣賞者,唐宋時皆是女人,把酒言歡,朱唇清唱,即席賦詩的男人們常常忘記今夕何夕,除了自戀之外,荷爾蒙豐富的詩人還想就此獲得紅顏知己的某種青睞。就像東坡的每一次遇見,靈魂與文字相遇,然後支離破碎。

惠州有溫都監女,頗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聞坡至,甚喜。每夜聞坡諷詠,則徘徊窗下,坡覺而推窗,則其女逾牆而去。坡從而物色之曰:“當呼王郎,與之子為姻”。未幾,而坡過海,女遂卒,葬於沙灘側。坡回惠,為賦此詞。

二十三歲寫出《心是孤獨的獵手》的麥卡勒斯與六十多歲仍把孤獨化為高遠的蘇東坡,他們提筆的時候靈魂就有了宇宙的模樣,不過同樣的寂寞孤獨,在麥卡勒斯是救贖掙扎,而在東坡則是黃州那輪淡月。

無論如何,怎麼一字千年,在那一聲棒喝之後,結果都是一樣。

活著便是荒涼與孤獨


【 繪畫:大衛·霍克尼(英 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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