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3 野雞爬了祖墳頭(現代故事)

野雞爬了祖墳頭(現代故事)

窮光棍黃呆哥,想老婆想得發瘋,竟跑到遠房親戚柳兒家求婚。他把一塊肉、幾包糖放在柳家桌上。

結巴半天,才說出想討柳兒去做老婆!呆哥爹媽在世時家境很好,為他跟柳兒訂了親。他小時候也是個帥小子,只因那年柳兒在百柳湖採藕失足落水,呆哥下水救起未婚妻,自己嗆了幾口水,把頭腦嗆出了點毛病,人變呆了些。後來爹媽過世,呆哥家境一天不如一天,柳兒爹媽嫌貧愛富,起了悔婚的心思,漸漸冷落呆哥。

現見呆哥又提起婚事,柳兒娘又好氣又好笑。她暗想你小子這副窮酸樣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於是她就戲弄呆哥說:“大侄子呀,蒙你看得起,想娶俺閨女,得有個條件。”呆哥忙問啥條件?柳兒娘笑說除非野雞爬了你家祖墳頭——這是當地一句口頭禪,意思是不可能的事兒!呆哥知道這是戲弄他,扭頭看著柳兒,只見柳兒默不作聲,好像默許了她孃的做法。他便和柳兒拉了鉤,出了柳兒家。

下午,呆哥牽牛上山去放,那牛一口氣跑到青草肥嫩的山丘上,呆哥的爹就葬在這兒,爹的墳頭上草兒茂盛,牛到墳頭吃草,把一個大毛團子驚了起來,一陣“咕嘰咕嘰”的驚叫,呆哥嚇了一跳。抬頭望,只見一隻彩色大鳥,驚飛到大樹上。

呆哥仰頭細看,喲!是一隻漂亮野雞。他抖擻精神爬樹抓野雞,等他“吭哧吭哧”爬到樹上,野雞早被他嚇飛得無蹤無影。呆哥氣餒地從樹上下來,到爹墳頭翻了翻見墳頭有個野雞窩,窩裡還有15只野雞蛋。呆哥抓不著野雞,把蛋拿著一溜煙跑到柳兒家,衝著柳家母女嚷嚷,說野雞在他爹墳頭上做了窩!讓她們兌現諾言。柳兒娘笑得前仰後合,問野雞在哪兒?呆哥說野雞飛了,我在窩裡撿回野雞蛋,你們看看!柳兒娘看到野雞蛋,撩呆哥,說:“誰相信這是野雞蛋,莫非你拿鳥蛋來冒充?”柳兒怕呆哥跟她娘爭執起來,忙過來打圓場說:“呆哥,你要是把這蛋孵出小野雞來,我就嫁給你……”

呆哥聽了=話沒說,就回去了,家裡有隻老母雞抱窩,呆哥抓把米,把母雞引出來然後偷偷到雞塒,把雞蛋調了包,換上野雞蛋。兩個星期後,小野雞破殼而出。除了2只夭折外,其餘13只活蹦亂跳的,母雞帶著到處覓食。

呆哥家住北山下,四周是荒地,長滿了一種奇異的香艾。小野雞特別喜歡啄食香艾葉子。吃了香艾後,小雞既不生病,又長得快。三個月成大雞,紅冠靚羽漂亮極了,像傳說中的鳳凰。

呆哥到柳兒家報喜,柳兒娘早聽說呆哥孵出了野雞,但她不願意女兒嫁呆哥,悄悄叫柳兒想個點子再折騰一下。柳兒就跟呆哥說:“你要是能再孵出100只野雞,弄出個小型養殖場來,我就嫁給你……”

呆哥抬腳“噔噔”往家裡跑。他家院子周圍有空地,石頭、磚頭、木材、沙土都是現成的。呆哥有氣力,沒日沒夜苦幹,建起了一座像模像樣的雞舍。為讓野雞繁殖,呆哥跑到縣裡,拜農技員為師,學野雞養殖技術。他把雞舍弄得乾淨、清爽,又弄些蟲、谷、麥餵雞。這些野雞隻只養得膘肥個大,產蛋週期快,呆哥弄些香艾餵雞,小雞長得快,不生病。一年下來,孵出200多隻來,雞場有了規模。

呆哥正要到柳兒家報喜,碰上縣扶貧工作組來村裡搞致富項目。看到呆哥養的野雞,幾個專家大吃一驚,這野雞是一種罕見的品種,古時候被稱作“亞鳳”,現在數量很少,生活在北方高寒山區,毛色豔麗漂亮、雞肉鮮美細嫩,集觀賞性和食用性於一體。在南方賣500元一斤,找不到貨源。可惜人工孵養,成活率極低,小雞愛發病,好多人養虧了。專家想提高這種野雞的成活率,花了大筆資金,研究多年也沒解決問題。沒想到這個偏僻的小山村裡,居然有人養殖成功,真是個奇蹟!同行的投資商嗅出了商機,跟黃呆哥敲定協議,投資開發“亞風”養殖項目。

說也奇怪,呆哥養野雞經常動腦子學技術,如今,人恢復正常了。現在,他的生意越來越火,銀行存款幾百萬,他人老實、脾氣好、心善良,連城裡的靚妹,也跑來要嫁給他。

這下子,輪到柳兒娘著急了,跑來問呆哥說大侄子呀,如今野雞爬墳頭三年了,你咋還不兌現諾言呀?呆哥一笑,應付她道:“嬸子莫急,賣了這批雞,籌到資金,等村上老少爺們建好雞塒,給大夥兒弄些野雞苗子,讓鄉親們共同致了富,我就娶柳兒……”柳兒娘一拍大腿,連聲道:“這要等到猴年馬月,搞不好會把我閨女等老了哩……”呆哥見柳兒娘急成這個樣子,說嬸子急個啥?等不得你也不用慌,反正你閨女是百裡挑一的一朵花兒,想做你女婿的小夥子擠破7門、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呀!柳兒娘聽到這話又羞又惱,紅著臉蔫蔫回去了。

如今呆哥的眼界高了,想起柳家人當時那樣嫌他,一次次戲耍他,心裡便有些慪氣。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怒喝:“姓黃的,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你有啥了不起?”呆哥調頭一望,柳兒淚流滿面站在身後。剛才娘找呆哥,柳兒悄悄跟來,躲在大柳樹後偷聽。呆哥說的話,把柳兒氣得眼淚直流。

呆哥乾脆把話挑明,“你爹媽嫌我窮,你也嫌我又窮又呆又沒用!早把過去情義忘乾淨,現在又何必這樣?”柳兒說你是門縫裡看人,誰嫌你又窮又呆?誰忘了過去的情義?

原來,雖然爹媽嫌呆哥窮,柳兒卻不忘呆哥的情,正因為如此,那麼多媒人提親,柳兒就是沒有答應一個。她心裡想著呆哥!只是呆哥父母死得早,腦子嗆水有點呆,過日子沒人管教他,養成了懶惰好吃的壞習慣。她想讓呆哥改一改壞毛病,又找不到機會。那回,呆哥來求婚,柳兒就用激將法刺激呆哥一下,讓他自己學會做點事兒。沒想到這呆哥並不太蠢,一招“野雞爬祖墳頭”歪打正著,挖掘出自己的潛力,走上了勤勞致富的路子……

沒想到柳兒這樣真心向著自己,呆哥一時真傻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柳兒道明原委後,捂著臉就跑。呆哥這回不呆了,急忙追上柳兒,拉著她又是道歉又是認錯,說我是狗咬呂洞賓,我是呆子不懂女孩子的心,要打要罵都由你,就是不能跟我斷了根…

望著呆哥急得滿臉通紅的樣子,柳兒忍不住一笑,嬌嗔地說:“我只原諒你一回!”呆哥說我敢再犯,死了讓野雞爬墳頭!

柳兒一急,急忙捂住呆哥的嘴,呆哥也順勢摸上了柳兒的手,兩人深情對望。誰說呆哥就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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