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7 12歲女孩與殺手:他教她殺人,她教他睡覺

12歲女孩與殺手:他教她殺人,她教他睡覺

12歲女孩與殺手:他教她殺人,她教他睡覺

今天是新年觀影第二彈,人生常苦,但這世間人與人的相遇與交往,卻可以治癒彼此,一起重溫《這個殺手不太冷》,願你新的一年裡,勇敢地去愛。

1994年是被稱為光影盛世的一年。這一年,有《陽光燦爛的日子》、《活著》、《低俗小說》、《肖申克的救贖》、《阿甘正傳》……

而在這個上帝想看電影的年份,《這個殺手不太冷》,並沒有在眾多電影中脫穎而出,奪得奧斯卡或金球獎等任何實質性的獎項爆料,而只是獲得了第二十屆愷撒獎的七項提名,和日本電影學院、北京國際電影節的分別一次提名。

這並不是一部令影評人偏愛的片子,但觀眾口碑極佳。無論是在中國的豆瓣還是美國的IMDb上,它永遠都居於前一百名的位置。IMDb上甚至有人說自己將它看了1000多遍,我想,這些成就皆因它有它的雋永之處。

我不想討論這究竟是一出忘年戀還是呂克貝松說的本質上是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的戀情,這部電影更應該被關注

的是它其中充滿著悲憫與關懷的主題:一種人與人的互相治癒,這種治癒是不被限制在愛情之內的。

我想,你應該重看一遍這部電影。因為在這個人人恐懼愛的年代,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一位殺手,只是,這個殺手,不太冷。

12岁女孩与杀手:他教她杀人,她教他睡觉

/ Part 01

殺手也有小學同學

199

5年,當殺手黃志明坐在公交車上遇到他的小學同學時,他說了一句話。

“每個人都會有過去。就算你是一個殺手,一樣會有小學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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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王家衛執導的電影《墮落天使》中的一處情節。黎明扮演的殺手穿著西裝,就像普通的上班族一樣,但他同時也擁有著專業殺手的特質:剋制,冷靜,與他人保持絕對的距離。而一年前,也就是1994年,法國導演呂克貝松執導了《這個殺手不太冷》,在裡面塑造了一個外型迥然不同,內在卻異曲同工的殺手形象。

讓雷諾扮演的意大利籍殺手外形冷酷:冷峻高聳的鼻樑,硬朗的面部輪廓。黑色鬍子,黑色毛呢大衣,黑色蛤蟆鏡。在完成了一樁任務之後,殺手Leon獨自站在夜班地鐵間,這個鏡頭是屬於呂克貝松的法式哀傷,在沒有墨鏡王冷幽默的影像世界裡,觀眾甚至等不到一位小學同學走過來,拍拍殺手Leon的肩。在Leon的身後,畫面上只有無盡的,無盡的空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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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呂克貝松也將這種哀傷做足了,他讓我們看Leon洗澡的樣子。很多影視作品裡拍攝人物洗澡的鏡頭,並不是為了賣肉。而是因為洗澡的時候,往往是一個人毫無戒備,最放鬆的時候,這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會停止面部表情管理,流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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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室裡,渾身赤裸的Leon低垂著頭,顯出憂鬱的樣子來。

熨衣服,照料植物,一切就緒之後他坐在沙發上睡覺,身邊放著手槍。

他很孤獨,而且很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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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有沒有觀察過街道上獨自行走的人,他們通常走得很快,而且表情冷淡。

他們是不是看起來也很像殺手?好像趕著去殺人一樣。畢竟他們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好接近。

但是若你也常常一人行走,就會知道那是一種慣常的防備。你要相信,如果他身邊有一位他喜歡的朋友,他也一定可以露出非常溫暖的笑容。

我們看得出來這個殺手肯定也有小學同學,畢竟,他甚至會在在電影院看《雨中曲》的時候露出憨笑,然而當他轉身向身後看去,想和他人分享這種喜悅的時候,滿場卻只有遠遠坐著的唯一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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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場景讓我想起一位女作者寫過的一段話,“喜歡的歌喜歡到沒有辦法,刻成盤在車裡放,堵車時分調大聲,打開窗,只希望有人停車借相問,不知歌者誰。然而這事情竟從未發生過。

一次都沒有。”我想這是很多人都經歷過的類似瞬間。

/ Part 02

不僅向你敞開,連“傷害我”的機會也給你

我們在社交網絡中的頭像、簽名、每一條狀態,無一不是表達自我的方式。

我們很多時候都是在向外發射吸引同類的訊號,希望有人可以通過暗號找到自己。

而當這種訊號一次次石沉大海,我們終將會因失望而將自己封閉,擠壓、摺疊自己的需求,直到麻木。後來很多人說,Matilda改變了Leon,我甚至相信連Leon自己也是這麼以為。

但是Leon的本質其實從來沒有變,他從一開始就充滿著感情,只是這種感情從來都無處投放。就像無數次在影院和地鐵,Leon回頭的一瞬,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接得住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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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的女主角Matilda,一位十二歲的女孩兒,和Leon的封閉,獨來獨往不同,她的家庭由父親,繼母以及同父異母的姐姐、弟弟構成。她的家永遠不冷清,充斥著無意義的姐妹鬥爭和吵鬧。和但這種喧鬧沒有任何溫度,作為小女兒,她幾乎被她家的每一個人拳腳相加過,本質上,她的感情也無處投放。

而隨著劇情的發展,兩個同樣處於邊緣位置的孤獨的人,正在趨近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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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tilda的家遭遇滅門,而她因為出去買牛奶逃過一劫,經過充滿著血腥味的走廊,站在生死邊緣的她徑直走向Leon的家門口。

如果Leon沒有開門,這個殺手不太冷將是另一個故事。

當然,Matilda在Leon家住下的第一個晚上,如果Leon對著熟睡的Matilda扣動了扳機。

這個殺手不太冷也將是另一個故事。

但是Leon開了門,並且放下了槍。他以為他只是開了門,只是放下了槍。他不知道那也意味著他同時也默許了她闖入了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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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在舉槍的Leon身上窺見很多現代人的防備感。

這是一個人們尤其恐懼親密關係,害怕愛的時代,因為享有愛情的甜蜜與幸福,同時也意味著承擔最大的風險。

獨自生活的成本越來越低,你可以自給自足,那只是會有點孤獨而已,至少你自己不會傷害自己。但如果放任一個人闖入你的生活,你的心,那種風險是很多人都會計較一番的。

因為開始一段感情,我們必須給予對方足夠的信任,我們需要鬆弛下來,這意味著我們很可能會暴露脆弱。這同時也意味著賦予了對方傷害自己的權利,我們只能祈禱對方不要濫用這種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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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03

戀愛就像挑選山竹,有時就是一腔孤勇

我想很多時候談戀愛都像挑選山竹,當你看著辦公室裡的同事吃起了山竹,自己突然也想去買幾個嚐嚐鮮。但是那個時候已經不是山竹最好的季節了,明碼標價甩賣,但是再不買就沒得吃。於是你猶猶豫豫還是買了五個,回到家後,你卻發現裡面四個都是壞的,剩下的那個還算晶瑩剔透的,就已令你終夏難忘。

後來你挑過幾次壞山竹,終於明白自己就是不會挑山竹。吃一塹長一智,你去網上查。終於知道了山竹最鮮的時候原來是暗紅色的。這件事你從前不知道,因為你見到的所有山竹都是已經發黑的。

挑選山竹可以上網搜索方法,但如何選擇交往的對象卻沒有任何的方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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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此以往你不敢像買山竹一樣選擇戀人,因為你不知道剝開它之後,它裡面是不是一顆剔透玲瓏心。

你所有的經歷都指向了現在,所以在你經歷此刻的同時,你其實也已經正路過未來。

二十歲的青年們該有多羨慕十二歲的Matilda,她才不會管山竹裡面是好是壞,都會狠狠咬上一口。

這也就是Matilda能走進Leon內心的原因。

十二歲的Matilda是人最本初的那個狀態,有熱情,有沮喪,很幽默,不麻木。

她給予每件事,應對每個人以充足飽滿的情緒,有愛有恨。她甚至拿著槍比在自己頭上,說“I want love or death”,決絕而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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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Leon在一開始不敢接受Matilda的原因,也正是我們很多人害怕擁有親密關係的原因:害怕失去。

擁有即意味著會失去,顧城在一首詩裡寫下過這種心情。

“你說,你不願意種花

為了避免結束

你避免了一切開始”

Leon面對這個鮮活的充滿著生氣的少女,多想避免一切開始,因為他曾經失去。

Leon不僅有過小學同學,還有過一位愛人。這位愛人因為不管不顧地和他在一起,以致被反對這段戀情的父親殺死,而他又為愛人復仇,殺了她的父親。

從此Leon像他養的那株銀皇后,沒有根。拒絕精神寄託,封閉情感是自我保護的辦法,因為一無所有的人不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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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Matilda第一次提出要向他學習殺人,Leon回答說我習慣獨來獨往的時候,內心有一種強烈的掙扎。

他希望他的強硬可以讓Matilda停止闖入他的生活,但是他又無法狠心棄她於不顧。

失去他的愛人之後,他一直都在努力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

規律生活,規律殺人。不為任何人甚至不為自己,這樣的生活是一種麻醉劑,可以長久鎮痛。置身於這種生活中的Leon,最怕的事情就是改變。

而Matilda帶來的是一種改變,改變意味著入侵和風險。同時,這是一種傷口癒合過程中發生的癢,而癢之後,就是徹底的癒合。

Leon開始發生了變化,這個變化是一把雙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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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04

她教會了他睡覺之後,他做不成殺手

當我很多年前第一次打羽毛球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沒法做殺手。

那次我沒有接住迎面飛來的羽毛球,因為我太怕被砸中而甚至不敢去看它。

但是它,仍然砸到了我的頭。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只有你勇敢地看清它,你才能萬無一失地避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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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牽掛的Leon從來不會受傷,因為無所畏懼可以令他看清每一顆子彈,調動全身的感官去保持自己的安全。

但是Matilda出現之後,Leon不僅學會了睡覺,還學會了受傷。

“你讓我嚐到人生的滋味,我開始想要過得快樂,睡在床上,有牽掛。”

在他為她準備好生的機會,讓她全身而退的時候,他終於吐露心聲。

他多麼感謝,她教會了他睡覺。

Matilda的柔情讓Leon再也看不清迎面而來的子彈,但是他可以用自己的身軀擋住所有朝向Matilda的子彈。

作為一個職業的殺手,他竟然對身後走來的人毫無防備。

Matilda令他失去了一位殺手應該具備的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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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戒指戲法”中,Leon迎來了死亡的結局。滿身炸彈的他抓住為Matilda復仇的最後機會,與反派警察同歸於盡。

如果那個啟動炸彈的指環最終成為戴在Matilda手上的戒指,我想這部影片不會被那麼多人銘記。

我寧願樂觀地將電影人物的死亡,視為當一個故事已經達到了所能達到的最高的飽和程度時,自然發生的事情。當人物完成了他的敘事任務,他可以用死亡這種遺憾將故事本身的絃音拉長,以令人長久回味。

12岁女孩与杀手:他教她杀人,她教他睡觉

“我想我們在這裡會過的很好的,Leon。”影片的Matilda將那株植物埋在土裡。

銀皇后終於有了根,死去的Leon已經完整。

這個世界少了一個殺手,多了一顆被治癒的心。

12岁女孩与杀手:他教她杀人,她教他睡觉

Long long ago,我曾經對一個向我表露心跡的人說,因為恐懼,我真的沒法毫無顧慮,興高采烈地跑向你。

我沒說的是,因為我已經挑到過太多壞的山竹。我已經像可以像機器一樣不斷在計算,回報與風險。

所以我始終沒有奔向任何一個人,而是繼續在人間,夜衣錦行地做著殺手。

我相信在每個城市裡我都有很多同行,有時候我很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他們頭腦一熱,紛紛對別人繳械投降的模樣。

【本期話題】:你習慣於封閉和防備還是敞開心扉,為什麼?歡迎在評論區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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