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6 《白夜行》:細思極恐,揭露那些男人的“真面目”


《白夜行》:細思極恐,揭露那些男人的“真面目”

白天猶如夜晚,踽踽獨行,無法攜手,不能回頭,沒有盡時。——題記

《白夜行》是由日本作家東野圭吾所著的長篇小說,幾年前第一次看時,我認為這是一個講述男主亮司和女主雪穗,相愛而不能相守的犯罪推理故事。

其中環環相扣的計謀,具象地描繪出在犯罪面前,男女主角的冷靜淡漠和作惡多端;大多讀者無不被他們滴水不漏的計劃和細心所震驚,他們為了名利無所不用其極,淡定冷漠得可怕。

但二次重讀時,我感悟小說其實在訴說原生家庭的不幸,父不父母不母,於是“蝴蝶效應”使然,扭曲的人性侵蝕了男女主角一生。

他們第一次犯案時,甚至還只是孩子,卻已能心思縝密地完成了殺人事宜,無論是弒父還是殺母,都遊刃有餘,利落周密得不像個孩子;隨著男女主角的成長過程,無論是算計人心還是籌謀策劃,變本加厲的作惡手段,對他們而言彷彿都無師自通了。

然而當我第三次再讀《白夜行》時,我看到的是男性社會里,女性的生存狀態。

以女主角雪穗為例,那些男性角色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維方式裡看待她,而且無論在情感上有無糾葛,他們對她的態度都有不同程度的臆想。

這裡暫且不論雪穗是否心性殘忍、作惡多端,而是以不同的男性視角來分析他們對雪穗的心思和態度。我們試想一下,如果他們曾真摯地對待她,是否就能改變她後來的人生?

中道正晴:窺探?不,我只是想了解她

當看到正晴私下查詢雪穗的過去時,我從一開始驚覺他的敏銳,到對這行為感到細思恐極,只因他一段慾望隱晦的自白:

“我非常喜歡她這個撥頭髮的動作,看著她雪白光滑的臉頰,便會忍不住生出一股想吻她的衝動,從第一次上課便是如此。”

正晴對雪穗是暗戀嗎?他並沒有任何追求行為,所以我認為他對雪穗只是“著迷”。年輕大學生如他,正是對“青春和慾望”充滿幻想和衝動的時候,被她神秘又高雅的女性魅力所蠱惑,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當他見到雪穗時,會不由自主地整理儀容,就是希望能給她好印象。

如此看來,是不是正中雪穗下懷了?然而,這裡反而讓我看到他內心的黑暗面。

“令千金並不像您想象的那麼稚嫩。”

如果正晴不是一直關注雪穗的一舉一動,又怎會認為禮子並沒那麼瞭解雪穗呢?只有別有用心的人,才會對他人如此關注。

《白夜行》:細思極恐,揭露那些男人的“真面目”

雪穗的神秘感和距離感猶如誘人的罌粟,奈何她強大的自我保護罩讓他霧裡看花,明知遙不可及,卻依然被撩撥得心動心癢。

於是,他私下調查雪穗的過去,因為他明白如果自己直接詢問,她一定會有所隱瞞,畢竟彼此只有“師生關係”,不是什麼親密交情。

所以哪怕可以出入雪穗的臥室,早已心猿意馬的正晴亦非常想探索她的私密,卻又怕自己會留下痕跡被發現,若因此而被她瞧不起,那就太不划算了。

所以當學弟以為他是“為了教學需求才去了解學生身世”時,他默認了這個說法,以此掩飾自己難以啟齒的私心。

這裡就有幾分“道德許可效應”的意思,即是讓自己“不恰當的行為看起來像美德”,正晴說服自己:想知道她的過去不是什麼壞事,不過是好奇身為養女的她,是如何蛻變得猶如名門閨秀而已,而且看似溫柔的她,偶爾流露出的冷漠和理智令他震驚,打破了她在自己心裡的印象和幻想,所以,這才是他忍不住去了解她的初衷。

這個“光明正大”的藉口,正好放縱正晴對她的猜想和窺探,所以他並非作為一個家教去關心學生,而是渴求和慾望在驅使。如果後面他和雪穗維持來往,那很有可能會演變為直接尾隨跟蹤,當欲罷不能之際,甚至會有更過界的行為。

其實,如果雪穗不是美女,估計正晴也就只會公事公辦,做一個賺錢的家教罷了;而此時用“瞭解”的名義去窺探她的過去,其性質已構成“侵犯隱私”。

高宮誠:出軌?不,我只是修正自己之前的錯誤

雪穗與高宮誠在學生時代就已經是情侶,戀愛四年後才結婚;我們從他的言行舉止來分析他對雪穗的感情,似乎經不起一絲波瀾。

當雪穗告訴他自己已懷孕時:

誠的臉色想必極為難看。

雪穗卻開朗地說:“放心吧,我不會生下來,醫院我也自己去。”

“真的?”誠問。

“嗯,因為現在還不能生孩子吧?”

坦白說,聽到雪穗的話,誠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了下來。自己即將成為父親,這種事他連想都沒想過,自然也沒有心理準備。

這是雪穗別有用心的試探,但不得不說,誠的反應太令人心寒。他雖有愧疚不安,但也僅僅表現為開始考慮和她結婚的事罷了,而且是出於身為男人該負責任的想法,與愛情關係不大。

由此可見,他對這個已交往四年的女友,並沒有多少愛護;但也正因為誠的自我和處事不周,才讓雪穗抓住弱點,在婚前婚後都能輕易糊弄他,把他掌控在股掌之間。哪怕事後他回味過來,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疑惑也無從查起。

而且,他還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在婚前三心二意:

“萬一我在結婚前有了喜歡的人,”筱冢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抬眼向上,再度看著誠,“我會先把婚禮取消。”

“即使只剩兩週?”

“只剩一天也一樣。”

誠陷入沉默,好友的話很有分量。

這段對話就體現了誠動搖的心思,其實他心中早有想法,跟朋友訴苦,不過是想讓別人幫他說出心裡話,讓別人認同他的想法,並給予他付諸行動的勇氣。

所以說什麼“婚前有了喜歡的人該如何”實在虛偽,難道雪穗不是他當初喜歡上的嗎?只不過如今他移情別戀罷了,而且這時他對千都留的感情也是模糊的,“好感、喜歡”肯定有,但說不上是“愛”;可他已經把取消婚禮的想法放在心上,一門心思都想著如何跟千都留告白,那一刻,他早已把雪穗拋諸腦後。

然而誠棋差一招,雪穗率先斬斷他騷動的心思;然而錯失千都留後,這個可以將就的男人就沒再思考自己對雪穗的感情問題,而是無所謂地步入婚姻。

《白夜行》:細思極恐,揭露那些男人的“真面目”

婚後,他除了是個準時上下班的職員,在家便是一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爺,安於現狀卻又要控制妻子的大男人。

“為了股票,搞得生活都沒辦法好好過,乾脆別再玩了!”

“你讓我等了這麼久,終歸還是要讓我吃偷工減料的東西!”

“你也不過是在裝女強人的樣子!”

字語間不難看出,誠的一言一行都是以自己為中心,要求妻子遷就和服從。

不過當他發現自己的生活能力、經營能力和決策力都不如妻子時,他自卑了;相較於妻子的眼光獨到,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他則墨守陳規,就算繼承了家裡的好資源也不懂規劃利用。夫妻一體,當自己逐漸跟不上妻子的腳步時,誠嫉妒又不安,甚至認定自己在妻子心中已抬不起頭來,失了一家之主的威嚴。

所以與千都留重逢後,誠死水般的生活重新被激盪,伴隨出軌的慾念和不再包容妻子的心思,他處處找茬,借題發揮,尤其不能忍受越來越自信、成功的妻子看低他。

這在心理學上稱為“自我價值保護原則”,如同喜歡聽好話,一旦有人否定自己,那爭吵往往要持續到自己贏為止,而誠就是如此。

於是在雪穗的設計下,他果然落入陷阱,也樂於遵循自己的慾望,生理和心理的飢渴難耐,讓他貪婪地把握住每次和千都留見面的機會。

而千都留的依靠、弱小和順從給了他權威感,讓他能挺起胸膛尋回男人的氣勢。這也是為何他與千都留處得來的關鍵:因為除了愛,她還會仰望他,滿足他之前錯失的愛情和性需求,從心理和生理都給了他厭惡妻子的理由。

所以當雪穗讓他覺得既沒面子又沒裡子時,他就理直氣壯地“修正錯誤”了。

“前往酒店房間的路上,誠告訴自己,這樣才對,自己以前走錯了路,現在總算找到正確的路了。”

其實,誠喜歡“弱女子”是有跡可循的,這可追溯回學生時代;那時他不敢貿然追求雪穗,女神畢竟高不可攀,那退而求其次,小家碧玉也是不錯的選擇,所以他曾經考慮追求江利子。

因此他婚後出軌千都留,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對千都留當然有愛,不過更多的是男人的劣根性——因為這份愛裡,他能獲得更多男性尊嚴和自信。

筱冢一成:猜忌?不,接近她的人都會遭遇不測

“我對她特別有戒心。”

“原因呢?”

“極度主觀而模糊。”

一成可以說是繼笹垣警官之後,第二個堅持對雪穗保持警惕的人,從大學時就如此,而他這份戒備心主要來源於直覺,比如她散發出的危險氣息,金錢的來路不明和今枝的失蹤等事情,這些未解之謎,讓他就連說起雪穗的名字時,都會不由自主地高度戒備。

他認為如果是受良好教育長大的女生,眼裡是不會有一種陰暗危險的光芒,猶如養不熟的野貓,不管主人給再多的恩惠,它也只是優雅地旁觀著,不冷不熱,若即若離,又彷彿時刻虎視眈眈著什麼。

《白夜行》:細思極恐,揭露那些男人的“真面目”

一成的懷疑不錯,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的偵查和思維比不上這個敢於對自己“狠”的女人,尤其雪穗很會利用“示弱”來掩飾自己目的和引導迷惑他人,所以他始終一無所獲。

縱觀全局,一成雖然對她防備有加,卻低估她的精明謹慎,看似他在暗處把握住調查她的主動權,實則一切都在雪穗的控制之下——養母的喪禮,恰好給她請君入甕的機會。

雪穗看透一成想迂迴躲避,所以她選擇單刀直入。

當她一臉哀慼委屈地說“因為你討厭我啊”這話時,一成果然不戰而敗了,被揭穿想法還來不及尷尬的他,下一秒就輕易被她我見猶憐的姿態蠱惑,生出憐香惜玉的心思來。

兩人在有限的空間裡獨處,他剋制的慾念如困獸,兩人的肌膚一觸即離,在夜色中醞釀出若有若無的曖昧;若非一通電話突如其來,打破這靡靡氣氛解救了他,說不定一成已經匍匐在她的魅力和魔力之下。

“連自己都無法說明的感情從心底泉湧而出,簡直像是封印在內心深處的東西獲得了釋放,甚至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擁有這樣的感情。這份感情逐漸轉變為衝動……”

有人認為一成從來就不曾心儀過雪穗,更別說意亂情迷,但真的如此嗎?那麼這段話就是反駁的證據。

其實一成對雪穗的感覺一直有很大的矛盾,他和笹垣合作,想找證據揭露她的真面目,但當笹垣提出她涉及命案的猜測時,他又本能地為她否認。

所以這裡也顯露出他懦弱無為、道貌岸然的一面——他不敢在人前暴露自己也迷戀雪穗這個事實,所以就越發迫切地想找到證據,彷彿只有證明她的惡和罪後,才能給自己一個交代,自證清白。

《白夜行》:細思極恐,揭露那些男人的“真面目”

有人認為,既然雪穗這麼美麗又聰明,完全沒必要害人和依靠男人來獲得財富和權利。

但請別忘了,雪穗在童年時已經歷過最可怕的“惡”,她的創傷是男人造成的,而且在成長的過程裡,始終沒有一個充滿陽光正氣的人來救贖她,引導她,這造成了她對人性的極度不信任;這如放任病樹野蠻生長,最後只有滿地腐爛的果實。

那些圍繞在雪穗身邊的男人,他們總是匆匆而來,意淫滿足了、曾經得到了,就又匆匆離開,誰也沒給過她入心的溫暖和善意,她甚至自嘲“從沒在太陽底下生活過“。

或許有人覺得這正是雪穗想要的,但這何嘗不是他們逼她這樣做的呢?

因為殘酷的現實只教會她偏激:沒有足夠的金錢和權力,自己的美麗聰明只會不斷招來被踐踏的厄運,單憑一己之力,她在泥沼裡將永無翻身之日,所以她只能病態地作惡和掠奪。

如果他們當時能多一些耐心、包容和善良,或許,這個世界就不會讓她感到那麼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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