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晏幾道《臨江仙》:如花美眷,敵不過似水流年,更敵不過風月情濃


“開闢鴻蒙,誰為情種?都只為風月情濃”,這是《紅樓夢》賈寶玉夢遊太虛幻境時,警幻仙子新制《紅樓夢》十二支仙曲的引子。小說中的如花美眷,敵不過似水流年,更敵不過這風月情濃。

《紅樓夢》中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釵三人之間的愛恨糾葛不必說,即使只是小小戲子齡官,也只為風月情濃,如夢如痴。那個炎炎夏日,她蹲在薔薇花架下,用綰髮的簪子,一筆一劃在地上寫出那個心愛男子的“薔”字,看痴了寶玉,也看痴了我們。

晏幾道《臨江仙》:如花美眷,敵不過似水流年,更敵不過風月情濃


當夏雨忽至,齡官還沉浸在那一筆一劃的痴迷裡,完全沒有留意紗衣已溼,薔薇花落。那一刻的意境,非“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不能描繪,纏綿之極,也悽美之極。但凡愛過的人,都能體會齡官那一刻是如何柔腸百結和相思情深。

都只為風月情濃,不止《紅樓夢》裡的女子會有,那個寫下“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的宋代詞人晏幾道,也曾為情所痴。一曲《臨江仙》,令後人記住了他至老不能忘的”小蘋初見“,也記住千古流傳的“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與“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晏幾道《臨江仙》:如花美眷,敵不過似水流年,更敵不過風月情濃


夢後樓臺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夢醒之後,只見心愛女子居住的樓閣緊閉,瑣窗朱戶。醉意消散之後,卻只見簾幕低垂,芳影難現。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夢啊。去年的春恨思愁,千頭萬緒一起湧上心頭。那時獨立院中,看著滿地的落花黯然神傷。而那雙飛的燕子還在雨中飛來飛去,更覺悽苦悲涼。

晏幾道《臨江仙》:如花美眷,敵不過似水流年,更敵不過風月情濃


記得當年與小蘋初見,她穿著兩重新羅衣,舉手投足之間終有心字香薰暗香盈袖。輕攏慢捻抹復挑,仍然記得她彈琵琶時的萬種風情,只可惜如今這入骨相思,更與何人說。當時的明月是如此皎潔,小蘋在月光的映照下,就像一朵彩雲冉冉,多情而美麗。

如今明月如初,卻不知伊人去往了何方。都只為風月情濃,也知情到深處意自濃,可這風月無邊,入骨相思何時有盡頭。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晏幾道的父親晏殊曾經悵惘的春恨,到了小晏這裡,依然逃不過這“落花人獨立”。

晏幾道《臨江仙》:如花美眷,敵不過似水流年,更敵不過風月情濃


如花美眷逃不過,文人墨客逃不過,如今的痴男怨女,又有誰逃得過。所謂的春恨秋愁,都只為這風月情濃我們何嘗不是曹雪芹筆下的齡官,在紙上,在地上,在心裡,在夢裡,將那個心愛人的名字書寫個千遍萬遍

可又有多少時候,我們書不成字,只怨那紙短情長。紙短何只是因為情長,多半也在情深已忘言。只能在地上,如齡官那樣一筆一劃寫盡一個名字所有的筆畫,如晏幾道那般獨立落花中,望著微雨燕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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