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2 多肽醫藥研發:向“超級細菌”宣戰

多肽醫藥研發:向“超級細菌”宣戰

圖為陳育新(右一)正在與普萊醫藥首席顧問官、1988年諾貝爾化學獎獲得者米歇爾(右二)討論問題。 (資料圖片)

多肽医药研发:向“超级细菌”宣战

圖為普萊醫藥員工合影。 (資料圖片)

不久前,江蘇普萊醫藥生物技術有限公司董事長、創始人陳育新來到深圳,參加兩年一屆的中國國際多肽學術會議。會議方為其頒發了“多肽應用傑出貢獻獎”,以表彰他在多肽醫藥研發方面的努力與成果。

不過,對於陳育新來說,領獎並非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事實上,自從回國創業至今,他一直對多肽領域行業動態和前沿學術成果保持高度關注,抓住每一次機會尋找可以幫助企業進一步發展提升的信息。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們會竭盡所能研發多肽抗菌新藥,向耐藥的‘超級細菌’宣戰。”陳育新相信,一片廣闊的市場正在等待自己。待新藥上市之日,便是人類對耐藥菌取得勝利之時。

多肽抗菌值得期待

作為一名生物化學領域的專家,陳育新的履歷極其耀眼。

1998年,他從吉林大學畢業,獲得生物化學碩士學位;隨後,留學加拿大,並於2005年獲得生物化學博士學位;此後,他又到美國科羅拉多大學醫學院攻讀博士後。

在留學期間,陳育新就研發出多肽抗菌技術,並獲得了專利。為推動技術市場化,2007年他帶著專利回國,並於2009年在江蘇省江陰市創立了江蘇普萊醫藥生物技術有限公司。

陳育新坦言,選擇回國創業除了因為故土難離,更重要的是中國抗生素濫用情況比較嚴重,耐藥菌藥物需求更加強烈。此外,中國科研人才儲備力量已經開始成熟,與發達國家的創新能力差距正在縮小。

“從醫藥分類上看,多肽藥物是一類介於化學藥劑(簡稱化藥)和生物製品之間的藥物;從分子結構上看,多肽藥物更接近生物製品。多肽分子雖然比蛋白質小,但與蛋白質一樣,都由氨基酸組成。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多肽是可以化學合成的。”陳育新告訴記者,研發多肽抗菌藥物代替抗生素,解決抗生素濫用和耐藥菌問題就是自己創業的初心。

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的數據顯示,自20世紀30年代人類發現多肽後,多肽藥物的誕生數量一直呈幾何級數增長。如今,全球各大藥企紛紛將多肽藥物作為研發重點,多肽藥物也逐步被應用於各類疾病治療,胰島素就是比較典型的例子。目前,多肽藥物在全球的年複合增長率接近20%,遠高於化藥(5%)和生物製品(10%)。

但在抗菌領域,多肽的應用依然接近空白。陳育新告訴記者,多肽抗菌藥物在抗感染方面有傳統抗生素所不具備的優勢。“傳統抗生素的作用‘靶點’是某一個酶或者新陳代謝路徑上的某一個蛋白質。可實際上,細菌通過基因變異可以產生新的蛋白質,替代被抗生素抑制的部分,這就是耐藥性的原理。多肽抗菌藥物的作用機制完全不同。它作用於細菌細胞膜的磷脂上。根據醫學觀測,磷脂在細菌進化史上從未發生過變化。所以,細菌想對多肽抗菌藥物產生耐藥性是很難的。當然,科學沒有絕對,但至少當前還看不到這種可能。”陳育新補充道。

陳育新希望,他們的產品能夠打響多肽抗菌“第一槍”,“因為我們是第一個走到臨床階段的多肽抗菌創新藥”。

答案或許在“下一次”

有句話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創業也是如此。陳育新坦言,此前自己一直以為已經做好了創業的準備,可事實並非如此。

比如,他當年面臨的第一個困難就是創業經驗不足。那時候,陳育新剛從學校畢業,還沒有太多在企業工作的經驗。“我是搞技術出身的,商業運作、組織架構、人員管理等都不懂,只能邊做邊學。所以,我們創業初期的狀態基本是,一覺起來發現又出現新問題了,趕緊想辦法先解決一下,然後買來專業書惡補知識、向專業人士請教,再推動專業解決方案落地。”

又比如,新藥研發十分“燒錢”,資金成了另一個重大挑戰。“其實真正想想,我回國創業的時候只有專利傍身,其他什麼準備也沒做好,現在想想很後怕。當時正趕上全球金融危機,融資環境很不好,我拿著專利也沒用,根本找不到資金,最後還是家裡人給我湊上的第一筆啟動資金——200萬元。”陳育新回憶說,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繼續“找錢”,因為他很清楚地知道,200萬元對於這個行當來說杯水車薪。

不久之後,陳育新就找到了兩位天使投資人,兩人一共投資了300萬元。不過,缺錢的焦慮依舊困擾著他。“企業剛剛有起色的時候最嚇人了。一方面,員工多了,人力成本上來了;另一方面,產品要申報,要做動物實驗,要上臨床,‘燒錢’速度直線上升。那時候連做夢都在想資金鍊會不會斷。”陳育新說。

資金不足壓力已經夠大了,送上門來的誘惑更可怕。2014年,有一家大型藥企提出收購普萊醫藥,想把它做成企業的多肽研發平臺。陳育新最終還是拒絕了,因為他對自己的技術、產品都很有信心,覺得所有困難都能“扛過去”。

還比如,技術攻關的難度比預期要大很多。回國之初,陳育新計劃3年內完成多肽藥物的臨床前工作。但當他們把多肽原料藥製成製劑時才發現,製劑的穩定性極差,後續工作根本無法展開。

“我們發現多肽與各種製劑的輔料一結合馬上就會開始降解。為了研發高穩定性製劑,我們差不多又花了3年時間,失敗了幾百次。做創新藥就是‘摸著石頭過河’,沒有前人的成功案例可供參考,以至於我當時一度非常絕望,覺得這個事可能幹不成了,前面的付出都要打水漂了。”陳育新說。

在陳育新看來,創業的基本邏輯就是挺著、咬牙挺著、哪怕咬碎了牙也要繼續挺著,答案或許就出現在“下一次嘗試”中。

實現內心的滿足

自2015年起,我國在推動醫藥研發、提升醫藥產業發展質量方面接連出臺新政,這給了陳育新等醫藥領域創業者巨大的鼓勵與支持。

2014年,普萊醫藥申請臨床批件,開始排隊等候審評。彼時,排在它前面的產品還有400多個;2015年9月份,產品剛剛排到100名開外,適逢“十二五”重大新藥創制科技重大專項契機,優先審評的機會降臨了。

陳育新說:“此後,產品排隊速度就像坐了火箭。2016年3月份,產品直接‘上會’了。由於國家不斷優化創新藥審評政策,審評力度與國際接軌,我們一次性拿到了一、二、三期臨床批件。相比以往的程序,新政節約了差不多3年時間。作為創新藥企業,我們是政策的直接受益者。”

在陳育新看來,當前我國醫藥政策的大趨勢是大浪淘沙,這給了普萊醫藥更大的空間。“比如,國家推出了仿製藥一致性評價政策,質量不過關的產品馬上就完蛋。這是好事,因為留下來的都是高質量產品,只有具備創新能力和高質量生產能力的企業才能活下來。”

陳育新坦言,近年來隨著醫療技術不斷突破和利好政策不斷出臺,我國醫藥研發熱火朝天。在此過程中,也出現了一定程度的非理性泡沫,大量藥企參與其中,眾多資本蜂擁而至。

“不為所動”是陳育新對此現象的總體看法。“企業的研發路線不能被市場熱點左右。只有專注自己擅長的領域,才能做出真正有創新性的成果。所以,我們不會參與那些概念,雖然它們更容易帶來融資與高估值。”

按照目前的臨床進度,普萊醫藥的首款多肽抗菌藥將會在2年至3年內上市。陳育新希望,他們能成為多肽抗菌藥領域的國內領跑者,讓更多患者用上好藥,緩解疾病帶來的痛苦。

“我覺得要實現人生價值,最好的辦法就是做出一點成績,讓自己從內心深處感到滿足。就像現在,每次看到試用藥物的患者病情得到緩解,我都會很有成就感。這算是對人類作出了一點小小的貢獻吧!”陳育新難得地“嘚瑟”了一下,隨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經濟日報 記者:袁勇 責編:張葦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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